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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伯溫的聲音再度從虛空中傳來,“攸寧。”他的語氣雖平淡,但仍摻雜着一絲擔憂,“攸寧,快醒醒。”
簡攸寧神情一凜。
短短時間內,她已經中了兩次招,若非是劉伯溫的提醒,後果不堪設想。
她雙手緊捏成拳,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蔣先生,想必你已經忘記了,咱們已經就這件事情達成了一致。”
蔣志清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簡攸寧,確信她並沒有任何開玩笑的語氣,才聳肩。
而後整個人從腳底板開始,星星點點的消散。
簡攸寧迷離的眼神,緩緩恢復了清明。
接下來,場景變換了無數次,幾乎把簡攸寧所經歷過的都重複了一遍,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不過這一回,簡攸寧並沒有像剛開始一般表現的弱不禁風。
無數的光影,猶如記憶的輪迴,直到最後,簡攸寧已經能一眼瞧出真假。
此刻,她盯着依依不捨的瞧着她的程素錦,真心實意道,“媽,我一定會好好的,你也會好好的。”
程素錦臉上浮現出些許的遺憾,而後如同蔣志清般,消失在這片天地間。
最後,再也沒有任何人物出現。
天地間,一片平靜。
劉伯溫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本以為自己還要提醒幾次簡攸寧才會有警覺心,沒想到她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他仍有心要說些什麼,但簡攸寧卻完全聽不到。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面前的光幕,只能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能夠成功。
簡攸寧此刻已經陷入了一片巨大的沙漠中。
放眼望去,皆是黃沙,四周均無人煙。
她已經漫無目的地走了不知道多久,根本看不到盡頭。
簡攸寧口乾舌燥的同時,只覺得體內的生機在緩緩流逝。
這讓她的心裏有些驚恐。
現在她十分清醒,也就是說這些生機是真實存在的,等體內所有的生機都流逝,那她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有了這個想法,簡攸寧立刻意識到自己應該在生機流逝前找到與生門的聯繫,否則那就完了。
她也明白了為什麼入死門必死的緣由。
簡攸寧在原地停住腳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死門與生門的聯繫無處不在,就這麼走,恐怕怎麼都不會發現,而她的時間不多,不能再這麼拖延下去,簡攸寧閉上眼,用力地感知。
不遠處的警戒線外,不知何時走入一個身材矮小、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他的臉上帶着面具,顯得猙獰無比。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大活人,愣是沒有人感覺到他的存在。
他就一步步的向著簡攸寧走去。
簡攸寧依舊站立着,根本沒有感受到有人來,她甚至保持着同樣的動作,仍在尋找與生門的聯繫。
與此同時,顧嘉澤匆匆趕到,他見到戴着面具的男人,忍不住喝道,“你幹什麼!”
一旁警戒的人員連忙把顧嘉澤攔住,“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
顧嘉澤只覺得匪夷所思,他伸手指着簡攸寧的方向,“那裏站着一個這麼大的陌生人,你們不攔,攔住我幹什麼?”
“你胡說八道什麼?那裏根本就沒有人。”
“那兒只有簡大師一個,今天要是不交代你的身份,你別想走出去。”
顧嘉澤深深地無奈,他本想好好的解釋,但見到那陌生的男人愈發靠近簡攸寧,他本來覺得不好,“給我滾開。”
說完,他就想立刻衝進去。
可縱然顧嘉澤功夫不錯,但也敵不過那麼多人,他立刻就被扣住。
他忍不住道,“那裏真的有人。”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他連忙拿出自己的證件,“我是顧氏集團的顧嘉澤,你們儘管去調查。”
顧嘉澤三字,在不少地方是金字招牌,可這些人員哪裏聽過顧嘉澤的名字,但是聽到顧氏集團四字,倒是遲疑了一瞬,連下手的動作都輕了不少。
顧嘉澤連忙找准機會,手腕一轉,立刻掙脫了其他人,迅速的向前奔去,“你們儘管去調查,我和簡大師是朋友。”
他只覺得,自己要是再晚上一秒,恐怕簡攸寧就會受到傷害。
這麼想着,步伐又快了幾分。
“顧先生,你不能這樣。”
有幾人質疑,但又有幾人不假思索地跟上。
那戴着面具的男人終於聽到動靜,他停下腳步,忍不住回頭,見到對他怒目而視的顧嘉澤,他眸中閃過一抹詫異,“你能看得見我?”
顧嘉澤見他與簡攸寧仍有一些距離,稍稍放心,他眼睛微眯,“你是誰?”
身後,追着顧嘉澤的那幾人也忍不住停下腳步,見顧嘉澤自言自語,一時間左右打量。
可怎麼也沒見到其他人。
“顧先生,如果你不束手就擒,我們就要動手了。”
顧嘉澤心裏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兒真的有人。”說完,他又扭頭看向身旁,“你到底是誰?”
中年男人緩緩摘下面具,露出一張滄桑的臉,他冷笑,“我知道你,顧家的顧嘉澤。”
顧嘉澤見到他的長相,忍不住吃驚,“穆老?!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如果他的記憶沒錯,穆老此刻應該已經化成了一道鬼魂。
穆老冷笑,“我怎麼可能這麼輕而易舉地死呢?”
顧嘉澤身體微微偏向簡攸寧的方向,以便穆老攻擊時方便營救,同時他不停地拖延時間,“你究竟想幹什麼?”
“幹什麼?”穆老的臉已經僵硬得不成樣子,他並沒有回答顧嘉澤的問題,“你早就該死了,卻沒想到你能活到現在。”
顧嘉澤心中沉甸甸的,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穆老眼皮耷拉,“顧家世代富貴,又怎麼可能出現早夭的孩子呢,就沒有一個人覺得奇怪嗎?”
顧嘉澤臉色驟然沉了下來,“是你!”
穆老對這一切知之甚詳,又以這副嘲諷的口氣說話,很容易就能猜到某些真相。
穆老臉上浮出一抹冷笑,“當然。但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能活到現在,不過,今天過後,就不會了。”
當初批鬥大會的主要執行人員,就是顧家的幾人,為了斷了他們的根,他費了不少心。
只是可惜的很,顧嘉澤好端端地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