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品茶
?“諸位公子，請”侍女一個萬福，示意眾人坐下。侍眾人坐下之後，她便在北面坐定。
伸手用鸞雲紫檀木茶勺自茶缸里取出些茶葉置於一青瓷茶荷內，左手拇指和其餘四指捏住茶荷兩側，放在虎口處，另一隻手托住茶荷和底部。，將其中的茶葉給眾人觀賞。
莫凡定睛一看，帶着一抹暈黃的茶葉蜷捲成針形，靜靜躺在青瓷上，白與黃相輔相成。
“好美”坐在莫凡左邊的嚴凌軒低聲嘆道。
莫凡側目看去，只見嚴凌軒一臉的興奮，像是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
“怎麼，這茶葉有什麼問題嗎？”莫凡卻是一頭霧水，身為一個現代人，莫凡那裏懂觀賞茶葉，就連品茶的規矩也是在老瘦家喝茶時，老瘦教他的。
見三人觀賞完畢，侍女將茶荷稍向下傾斜，用茶匙輕輕一撥。茶葉便輕輕飄入雕花鏤空茶盤之上的紫砂土燒窯制西施壺裏。茶盤之上另倒扣了四個紫砂土燒窯制鸞鳳紋茶杯。此時一旁炭爐已將水煮沸，提了壺柄倒於西施壺裏，扣上壺蓋，按住蓋帽頂晃過一圈之後將茶液倒於四個茶杯上順着鏤空的紋路流下茶盤之下的水盒裏，是為洗茶。重新倒水進壺，蓋上壺蓋，沸水燜茶大約一分鐘。用竹鑷子將茶杯一一翻轉過來，重又執壺一一添上一點之後加沸水繼續燜茶。用竹鑷子將茶杯一一晃一下倒出茶液，是為煮杯。如此這般，清洗茶具這一步方算完成。
侍紅泥炭爐之中的水再度沸度，變成蟹眼泡時，將水倒入壺中，提起西施壺使水自高點下注，茶壺上下拉三次，高沖低調，此即“鳳凰三點頭”。
經過這一番繁雜的工序，沏茶便算完成了。侍女恭恭敬敬地用左手托住杯底，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扶住杯身，將茶杯放置在三人面前。
莫凡注視了那侍女一至兩秒，稍帶微笑，此舉乃是表示對沏茶師的感謝，也是品茶禮儀的一部分。再往杯子裏看去，杯中的茶葉都齊嶄嶄地懸空豎了起來，就像一群破土而出的春筍。過了一會，又慢慢下沉，就像是雪花墜落一般。
低頭從杯口吸吮一小口，一股濃濃的清香伴着淡淡的苦澀通過舌頭，擴展到舌苔，直接刺激味蕾。
一時之間，房間裏再無半點別的聲響，只有輕輕的飲茶聲。
“好茶，此茶茶色澤翠綠，香氣濃郁，甘醇爽口，形如雀舌，有“色綠、香郁、味甘、形美”的特點，而且茶葉為扁形，葉細嫩，條形整齊，寬度一致，為綠黃色，此定是西湖龍井。
“茶聖陸羽曾在茶經中說過：“煮茶之水，用山水者上等，用江水者中等，用井水者下等。”而在唐代的張又新在煎茶水記中，把廬山康王谷之水簾列為第一，無錫的惠山泉水列為第二，薊州的蘭溪石下水列為第三。我觀慕清雪姑娘取的卻不是這些，我品此茶之時，除了有龍井之香外，還有淡淡的竹香，可見清雪姑娘取的乃是竹汲之水。
“哈哈哈”莫凡一攤手一陣苦笑，：“你們兩個把這茶的方方面面說了個乾淨，你們讓我還能說什麼。”
嚴凌軒笑道：“來此地之時，我便說了，不會留手，莫兄你自求多福吧。”
“沒有才學，就趕緊離開，不要擱置我的時間。”宇寧朗冷冷的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賦詩一首，以此來感謝清雪姑娘的清茗。”
“瓦銚煮春雪，
淡香生古瓷。
晴窗分乳后，
寒夜客來時。”
“好詩，莫兄此詩可不僅是感謝清雪姑娘呀”嚴凌軒苦笑道：“莫凡此詩一出，在下的拙作可就拿不出來了。”宇寧朗也臉色難看的不做聲，顯然莫凡此詩確實精彩，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好詩，也只能冷哼了一聲。
莫凡此詩一出，嚴凌軒自認不如，宇寧朗也沉默着一說話，一時之間，氣氛竟有些冷場。卻知莫凡在心中暗自笑道：“這可是高鶚之作，雖比不上一些大家的名作，也不是一般人短時間就能想出超過此詩的。”
嚴凌軒見氣氛冷場連忙道：“既然詩詞比不過莫兄，不如我們來對對子吧。”
“故而願也，不感辭也”
嚴凌軒見宇寧朗也點了點頭，便道：“既然如此，那就吾先獻醜了。我出上聯：緣問邀月問天，想是平生知已少。莫兄，宇兄，請。
“此易爾”宇寧朗輕搖摺扇，我對：“為故推杯沽酒，只因今日憂傷多”
“宇兄此對雖好，卻多了一絲感傷。”莫凡搖了搖頭：“我看，不如對“只可把酒看花，懶開醉眼看人忙。”
“你！”宇寧朗狠狠的瞪着莫凡。
“怎麼，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莫凡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一眼。
“好了，莫兄的對偏於隱逸，宇兄的對偏於感傷，並無高下之分。”此時嚴凌軒做起了和事佬，打起了圓場。
“這次我先出”宇寧朗搶白道。
“既然如此，那宇兄先請。”嚴凌軒也不惱微微一笑說道。
“滄海日、赤城霞、峨嵋雪、巫峽雲、洞庭月、彭蠡煙、瀟湘雨、武夷峰、廬山瀑布，合宇宙奇觀，繪吾齋壁。”宇寧朗看着莫凡：“莫兄，請。”
“不了，還是嚴兄先請吧。”
“哎，莫兄你太高看我了，宇兄此聯我卻是無能為力了。”嚴凌軒苦思良久，最終搖頭道。
“既然如此，那我對：少陵詩、摩詰畫、左傳文、司馬史、薛濤箋、右軍帖、南華經、相如賦、屈子離騷，收古今絕藝，置我山窗。”正當宇寧朗得意之時，莫凡出口道。
“莫兄才思敏捷，小弟甘拜下風。”嚴凌軒嘆道。
“既然嚴兄，宇兄已出高招，我也出一聯”莫凡故意不去看宇寧朗，張口道：“煙鎖池塘柳”
“此莫也”宇寧朗開口道，忽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咦？”緊皺着眉頭。
嚴凌軒也緊皺眉。良久，長出了一口氣，向莫凡拱了拱手，便離開了暖香閣。
“哼”見嚴凌軒離開，宇寧朗冷哼一聲，一甩袖子，也離開了。
“清雪姑娘，看了這久的戲，也該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