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隨着冷漠走了好長一段路,路上我問道:“你離我那麼遠又如何知曉我有危險的?”
“獄衛來報你跑出了別宮,這幾天我一邊趕路一邊等着你們和我匯合,可是今晚我心中有很不好的預感,就像知道你有難一樣!”冷漠緊緊握着我的手,一刻也沒有放鬆,我道:“你若是一早將我一起帶出,我今晚就不會受到狼群攻擊了,說到底還是你不對!”
“自然是我不對,把你置身危險中是我從來都不想的事情!你跟緊我,這兒的路不好走!”冷漠柔聲說著。
藉著稀疏的月光,我看到了冷漠俊美的側臉在夜色中透露出了一陣陣冰寒,走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了前邊搖搖曳曳的點點亮光,冷漠道:“是獄門的人守着,這兒連雲峰派都還不知曉!”
等我們走近一看,我才發現,這藏着金玉的地方的入口竟然是在一棵老槐樹下,冷漠拿過來一把火把,照亮了樹底,若不仔細看上一看,也瞧不出那樹根後面竟然是空心的!
冷漠道:“等太陽升起再下去吧!你日夜趕路,趁着現在天還沒有亮,趕緊先休息一下!”
我點點頭,既然已經找到了金玉,也不急在一時了,冷漠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了一件厚厚的披風,我們二人都坐在了地上,我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他將披風緊緊把我包裹住,立刻我就被睡意襲擊了,多日來都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一靠近冷漠,我的身子也鬆了下來,卻閉着眼睛嘀嘀咕咕說道:“我和虛無在趕來的路上被一撥人襲擊了兩次,虛無順藤摸瓜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做的,我想着這世間還有一個人對金玉那麼有興趣,就是楊柳了……冷漠,若是一切塵埃落地,我真想我們一家隱居深山,再也不過問世事了……可惜這一切我知道都不可能實現,你有你的天下,而我也不可能對江湖坐視不理……冷漠,若是偶爾可以做做夢,我也是心滿意足……”慢慢地我便睡著了。
冷漠抱着我的手緊了緊,我也不知道在那一刻他低頭溫柔的看着我熟睡去的笑臉,心中也做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我在初升的太陽照耀下睜開了眼睛,我身邊已經沒有冷漠的身影,我站起身子舒展了一下筋骨,問了旁邊的獄衛道冷漠去了哪裏?這時候,就看到冷漠和雲景二人並肩走了過來,雲景看到我,遞過來了一個滿頭道:“莊主,給,這是剛剛從雲峰派帶過來的,莊主昨夜上山後,我也趕緊準備了些乾糧就跟着過來了,這兒確實隱蔽,我兜兜轉轉走錯了好幾處才尋到,若不是剛剛遇到了聖德……冷漠兄,就怕一時半會也尋不到這兒!”
“我去四處看看,先吃點東西吧!吃了我們就下去看看金玉!”
雲景皺着眉頭道:“冷漠兄,你確定這兒就是金玉的入口了嗎?”
“嗯,前幾天我已經下去一趟了!”冷漠點點頭,隨意撥動着洞口的幾條搖晃的樹根,“什麼?”我叫出了聲,急忙走到他身前左看右看道:“你沒有受傷吧!”
“莫緊張,我不過下去探了個虛實,沒有和金玉動手,沒想到你就來了!”
“是啊!冷漠兄,我知道莊主和你都不想金玉現世,可是如今已經尋到它了,該如何處理還是要從長計議才是!”雲景皺着眉頭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打算,將它永生永世封印,就算往後後人尋到,也無法再踏足這裏一步!”冷漠淡淡說道。
“什麼?”這下輪到雲景叫出了聲,他着急道:“冷漠兄三思啊!這金玉的傳說雲某也是聽過的,不管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動了它,就怕這天下不保啊!”
“我的想法和雲景兄一樣,一定會有其他法子護住這金玉的!”
冷漠聽我們二人說完,轉過身子來,他的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嚴肅道:“今日我們可以尋到金玉,別人也能夠尋到,更何況,這世間對金玉虎視眈眈的人還少嗎?若是真的有人不自量力想要將它佔為己有,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天下不保!眼下我們既然尋得金玉,就不能讓這東西出來禍害人間,我不管它是不是上古神器都好,這本就不是它該在的地方!更何況,我從來也沒有說過要動它!”冷漠看了我們兩一眼,繼續說:“金玉的威力究竟如何誰人都沒見過,我所說的封印,不過是在它周遭設上一層屏障,讓平常人無法穿越過去罷了!”
我和雲景二人皆是一愣,我鬆了口氣道:“為何不一早同我說清楚?”
“你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冷漠無奈說道,就聽雲景繼續說:“冷漠兄這個法子也不是不可行,普天之下能夠勝過冷漠兄功力的人寥寥無幾,若是能夠由冷漠兄來設上這段屏障,是最好的!”
“就怕憑我一己之力是不夠的,所以……”冷漠看了我一眼,道:“這次來后我尋思着要找個人幫忙才是,我們先下去看看吧!其他的再商討!”
我和雲景二人皆是點點頭,我看了看冷漠,若說這世間能夠有資格和冷漠一同封印金玉的只有一人了……莫非冷漠要……
下去之前,冷漠對我們說定要用內力護住自己的心脈!
入口很小,每次只能容納一個人下去,冷漠抓着原先就扔下去的繩子一滑而下,我緊跟在後,接着就是雲景,進去之後,冷漠點了身上隨帶的火摺子,照亮了前方的路,這兒是一條黑暗的通道,看起來也像一個地洞,我們三人都小心翼翼前行着,冷漠道:“這兒我已經下來探過一次路了,倒是沒有什麼機關,只不過這個洞會傷人,若是尋常人下來,只怕沒走上兩步就會心脈俱損了!”
這個洞並不深,不過走了幾十布,跨過了一道石墩,就看到了盡頭,我和雲景都有些呆住了,眼前是個可以容納百人的大山洞,沒有想到,入口那麼小,這裏邊確實別有洞天,再往前望去,就看到有一把破舊不堪的斧頭緊緊落在了石壁上,我要上前一看,冷漠拉住了我道:“不可以過去,切莫小看這金玉,雖然樣子看起來其貌不揚,可是你看看它附近!”
我和雲景這才留意到了斧頭下方都是不同生物的骨頭,其中也有幾具人骨,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氣,道:“這金玉竟然能夠殺人於無形嗎?”
“嗯,你們看!”冷漠隨地撿起了一塊石頭,朝着金玉扔了過去,沒想到在罹金玉不過一米的距離的時候,竟然全部化成了灰消失在空中,冷漠走上前抓住了我的手道:“這東西,絕對不能落入世間任何人手中!它既然長眠於此,往後就永遠在這兒好了!”
雲景道:“可是我們不佔據它不代表別人不佔據它,‘得金玉者得天下’這句話對世間太多人都充滿這誘惑力!就算眼下沒有辦法,就怕子孫後代會有人想到辦法將它拿下,到時候,只怕會生靈塗炭!”冷漠沒有理會雲景,帶着我往外走,淡淡說:“雲公子還是一起上去再商討吧!”
待我們三人重新見了光明,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眼下怎麼辦?”
“如此看來,我贊成冷漠兄的建議,在金玉面前設上屏障!讓尋常人無法靠近!”
“可是你們剛剛都看到了,那金玉可是會將所有東西都化成灰燼的!就怕我們施展功力的時候,是不是它會反噬我們的功力,將我們也化成灰燼?”我皺着眉擔心地問道。
三人同時沉思了,雲景道:“先下山吧!我們守在此處也不是法子!我會派些雲峰派的弟子過來,和獄門的人一同守着這個口!大家先下山吧!”
我看了看冷漠,冷漠點點頭,隨後他轉過身,朝着洞口輕輕施了一層靈術,那洞口就和消失了一樣,看不見了。
雲景一愣,脫口問道:“這個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冷漠淡淡開口說:“這不過是靈術中普通的障眼法,糊弄尋常人可以,若是靈族之人一看就能看破的!”
雲景一哽,沒有再開口了,是啊,誰能保證靈族之人就不會想要將金玉佔為己有呢?
三人慢慢下了山,誰人都沒有說話……
莫府。
午膳的時候,阿山又端來了一碗羊肉面,莫小欣皺着眉頭問:“畫眉又在煮葯么?”
阿山點點頭道:“嗯,畫眉姑娘說,公子有交代,大小姐的飲食不能過他人之手,這府中畫眉姑娘只信任阿山!”
“那你放下吧!”阿山轉身就要離開,莫小欣突然叫住了他道:“阿山,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阿山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卻開口說:“大小姐和我從未見過!”
“這就奇怪了,總是覺得你似曾相識,看來是我想多了!”莫小欣覺得自己一孕傻三年可能真的不假,這幾次竟然總是能夠將眼前的阿山和腦海中那抹紅色身影聯繫起來,她當真是瘋了才是!
“大小姐在嗎?”莫小欣還沒有回過神,那四夫人尖銳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就看到四夫人帶着一位老者甚是得意走進了她的房間,阿山不動聲色退到了莫小欣身後,莫小欣放下了筷子,一笑道:“四嬸兒今早才跟我嘮家常,怎麼眼下又到我這房中來了,莫不是想和我一同用膳?”
卻見那四夫人笑得一臉慈祥,讓莫小欣不禁打了冷顫,就聽四夫人道:“今日是每月各房把平安脈的日子,這不,我帶着咱們莫府醫館的大夫過來給大小姐把把平安脈!”
莫小欣皺了皺眉頭,她有身孕這件事情除了她爹爹和莫舟知道以外,莫府的人沒有人知道,她自己是不在意可是她怕自己連累了爹爹和舟兒在外的名聲。莫小欣淡淡道:“四嬸兒有心了,只不過藍兒進來身子矯健,從小藍兒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身子了,就不勞煩大夫了!”
“藍兒這說的是什麼話?以往是以往,如今你是莫府的大小姐,身子可是金貴的很呢!不過是把平安脈罷了,若是沒有什麼事,這府中上上下下也好安心呀!還愣着幹什麼?還不給大小姐把脈?”四夫人不滿地對大夫說道。
莫小欣皺着眉頭,冷冷開口道:“自從我回來,我的身子都是舟兒給我負責的,怎麼的?莫不是四嬸兒不相信舟兒的醫術么?”
四夫人一愣,賠笑道:“藍兒想到哪兒去了?四嬸還不都是為了你好!”
“大小姐,喝葯了!”就在這時候,畫眉的聲音正好響起,莫小欣的心一沉,就看到四夫人臉上閃過了欣喜之色,畫眉走進屋子看到了四夫人和一個老者,手中的要不禁撒了撒,正要退出去,四夫人一把抓住了畫眉的手道:“喲!藍兒這不是說身子矯健嗎?這是怎麼了?病了嗎?大夫,還是給小姐看看,也好讓我這個當嬸嬸的安心啊!”
“是!夫人!”說著那大夫的手就要搭上莫小欣,莫小欣本想就此翻臉,沒想到身後的阿山一把抓住了大夫的手,冷聲說道:“大小姐說了,她的身子一直都是公子負責的,大夫是看不起咱們公子還是覺得自己的醫術比公子更勝一籌?”大夫聽到阿山這麼一說,臉色一下子就白了,連連退到了四夫人身後說:“老夫不敢質疑莫神醫的醫術!”
“那還不趕緊出去!四夫人也知道,我家大小姐如今是老爺和公子心尖上的寶貝,若是耽誤了大小姐用膳,畫眉定會如實回稟老爺和公子的!”畫眉心知自己闖了禍,急忙也開口補救道。
“你……小小一個丫鬟,竟然也敢在這兒對本夫人指手畫腳!不要命了嗎?”
“四嬸!”莫小欣站起身子呵斥道:“畫眉是舟兒給我的人,我的人也輪不到四嬸來教育!四嬸今天的好意藍兒就心領了,四嬸自己也說了舟兒醫術高超,所以就不勞煩四嬸和大夫了!”
四夫人聽着莫小欣當著下人的面這樣對她說話,臉早就青了,甩了甩袖子氣的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