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從我失憶來,第一次出了深崖谷,當他雙腳着地時,把我放下地,還未站穩,耳邊震耳欲聾:“參見公子!參見小姐!”
我看着成千上萬的人馬,嚇得躲到了他身後,連腦袋都不敢露出來,心裏想着,要是被冷漠看到我的樣子,估計得讓他笑個三天三夜。
原來,我並不是什麼深山小丫頭,我的父親是武林盟主,我會掉落深崖是因為我們一家三口被仇家圍殺,父親為了保護我和母親不幸身亡,母親為了不讓我們受到仇家凌辱,選擇抱着我跳崖身亡。那個白衣公子,並不是我親哥哥,他是父親收留在身邊的義子,整整大了我十歲,正是弱冠之年,更是這武林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的盟主,名為沈湛,由於他常年身着白衫,江湖人又稱他為白公子,一年前他繼承了盟主之位,這一年來,不斷尋找我的下落,我還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沈念清。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了半個多月,這一路上我都與沈湛同乘一馬,二人都少言少語,更是讓我感覺彆扭至極,又不敢發表任何言論。只是,沈湛身上的味道有股淡淡的竹葉味,甚是好聞。
這天,終於達到目的地,沈湛淡淡開口道:阿清,我們的家到了。
他第一次喚我阿清的時候,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叫我,日子一久,我也就習慣了他叫我阿清。我抬頭望去,“龍嘯庄”三個字威武地刻在牌匾上,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立刻迎面撲來。或許感覺到了我的畏懼,沈湛很自然牽起我的手,說,傻丫頭,只是回家而已,無須緊張。他說的那麼自然,牽的那麼自然,好像以前就做過好多遍一樣。他牽着我的手一直往大門裏走,所有人都跪立兩旁,恭敬喊道:恭迎莊主回家!恭迎小姐回家!
沈湛沒多說話,一直拉着我走向了靈堂,他放開我的手,徑直走到桌邊點燃了香,恭敬跪到靈牌前,說,義父義母,阿湛不負你們所望,把阿清帶回家了!今日起,我沈湛,必用一生保護阿清周全,不讓她受一絲傷害!阿清,過來!他上完香后朝我招招手,我走過去,他告訴我,阿清,這是你的父親母親,跪下拜見他們吧!
從今往後,這兒就是你的家,你是我龍嘯庄的大小姐!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了!阿清!沈湛摸着我的頭,輕輕說道,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面對面看着他,他長得可真好看,面如冠玉,眉如墨畫,心想着如果冷漠以後長大了能跟他一樣好看就好了。
沈湛說龍嘯庄是我的家,他牽着我走遍了龍嘯庄每個角落,講了好多好多以往的事情,他說我最愛的就是躲在那片竹林里,一呆就能呆上一整天,我在那裏學字學琴學舞劍,後來這龍嘯庄的竹林就變成了我的專屬地了,誰人都不給靠近。
此時的我已經不再穿着在深崖谷那套山野丫頭的衣服了,沈湛給我準備了一套漂亮的衣服,純白色的上衣隨着裙擺漸漸變成了紫色,裙子是輕紗製成,特別舒服,偌大卻不失風雅的袖子隨着風輕輕擺動着,腰間的帶子打了個美美的結,一頭黑髮不再隨便挽起,而是精心梳扮過,看着鏡中的自己,心裏想着,如果沈湛是仙人,我一定是跟在他身邊的小仙子。
“小姐!小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公子把你找回來了!”突然有個人跑過來緊緊把我抱住了,抱得我都喘不過氣了,她一直說:“他們剛剛告訴我小姐回來了,我還不信,這一年來我天天拜菩薩讓小姐回來,紅淚願意減收十年換小姐,菩薩顯靈了菩薩真的聽到我說話了!”
“那個,我們有話慢慢說,你先放開我!”我暗暗用力推開了抱着我的女孩,她滿臉淚水一臉喜悅卻迷茫看着我,我無奈說道:“那個,我記不起以前的事了,請問你是?”
女孩足足愣了好幾秒,突然大哭了:“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我是紅淚,你怎麼能把我給忘記了呢?”
“紅淚……”我正要開口安慰,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立刻打斷她的哭聲,紅淚睜大眼睛惶恐看着沈湛,小聲開口道:“公子……”
“紅淚,你帶阿清回房裏先讓她好好休息,她這些日子一定累壞了!”
“紅淚遵命!紅淚一定和以前一樣盡心照顧小姐!”
“阿清,紅淚是你從小到大不離身的婢女,你的習慣她都清楚,你先回去歇息吧!明天我再來看你!”沈湛笑着對我說。
“好的,公……子?”我彆扭開口道。
“公子?”沈湛皺了眉頭,接着他認真對我說,“阿清,你記住!我不是什麼公子!我是你的湛哥哥!知道嗎?”
那天,天氣正好,竹林里的葉子隨着輕風慢慢飄曳,散發陣陣竹香,陽光透過竹葉零星灑落到地上,不斷跳動着。我站在沈湛身邊也不過他的腰身高,我抬頭望着那個身着白衣的神仙男子,透過他那雙深邃的眼睛,我牢牢記住了他的話,阿清,我是你的湛哥哥,這句話,一不小心就溜到了我心底,一藏,就藏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