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沈湛正坐在帝皇的御書房與帝皇對弈。
二人都面無表情，身邊亦無人伺候。
帝皇下了一黑子，低沉地說：“如今這天下形式也如同白公子所見，早晚都會歸屬於北都，只不過若北都得到龍嘯庄支持，想必天下歸一亦不是遠事！”
沈湛冷笑了一聲，也下了一白子，淡淡道：“帝皇雄心壯志在下佩服不已，只不過龍嘯庄一直以都在江湖打滾，與這北都朝堂確實有些格格不入。”
“白公子說笑了，這隻不過是你白公子點一個頭的問題。聽聞，朕新封的明心郡主倒是欽慕白公子，若我這北都能與龍嘯庄結為親家，這天下誰人敢說一句北都的不是，龍嘯庄的不是，你說是不是呀白公子？”帝皇從棋盤拿掉了兩顆白子，笑着對沈湛說道。
“帝皇消息怕是有誤罷！沈某隻想以江湖為重，不想談及兒女情長。”
“是不是兒女情長都好，若這明心郡主不小心歸天了，白公子，你這江湖怕是也要不穩定了吧！你瞧，怎麼又被我吃了幾顆白子呢！”帝皇樂呵呵把幾顆白子收在了手心，將白子在手中挪動着，看着沈湛有些震驚的表情，一邊說：“朕深知白公子以江湖為重，朕感同身受！為了這偌大江山朕何時好受過！登基至今朕什麼風雨沒見過，怕卻怕有生之年無法看到四都統一，可若得了龍嘯庄的幫助，一切就會不同。白公子，柳貝晞身上的毒是否能解，就要看白公子，是否同意答應朕與柳貝晞的婚事了！”
“你竟然用下三濫的招。我還真是太低估你了！司馬戎！”沈湛黑着臉狠狠說著，柳貝晞根本不是感染風寒，這北都帝皇，是要用柳貝晞的命來威脅他。
“呵呵，下三濫？若不如此，朕這江山如何而來？沈湛，既然說白了，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彎了！柳貝晞是世上難得一見的至陰女子，你若沒有她同你破解最後一層功力，這江湖怕是再也由不得你控制了。到時候魔教一旦興風作浪，你拿什麼來拯救各名門正派！怕是再也抵擋不了魔教的進攻吧！若讓魔教人知道武林盟主沈湛根本沒有將龍嘯庄的‘龍海翻騰’學到最後一層，你說你守護的江湖，怕是……”
沈湛以掣電之速將墨扇抵住了司馬戎的脖子，怒呵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司馬戎笑着說：“多年前我曾得知龍嘯庄的秘籍中最後一層武功，便是學‘龍海翻騰’之人必須與世上至陰女子結為夫婦，方能破解這武功最後一層。歷代盟主都是如此，只有你，沈湛，至今沒有娶妻，又那麼巧，這世上難以尋找的至陰女子竟成了我北都的郡主！沈湛呀沈湛，這是天意！”
忽然，空中竟然傳來了許久不曾露世的虎震音！
沈湛同司馬戎都同時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司馬戎道：“一波未平一波便起，這虎震音功力如此薄弱，看來不是魔教教主殺無痕傳出的！”
沈湛收回了墨扇，也沉沉道：“魔教殺無痕還在閉關。這江湖，不平靜了！”
“白公子，只要你點頭，朕可以立刻為柳貝晞解毒，並親自為你們主辦婚禮！”
沈湛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墨扇一下一下打着自己的手掌心，司馬戎說的句句在理，他不是不知道魔教功夫的厲害，想當年他還是孩童時，曾見過義父與魔教殺無痕交戰，雖然義父已練就了“龍海翻騰”最後一層武功，可是與殺無痕也就只是打成了個平手而已！所以，自己眼下的功力根本不是殺無痕的對手，或許可以勉強用“龍海翻騰”與虎震音抗衡，若二人交戰多時自己根本無法沒有勝算的可能。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研究除了與至陰女子結親一法是否有什麼其他法子破解最後一層功力。但是都無功於返。
如今這個至陰女子就在眼前，可他為什麼一點都不想娶她？他的腦子裏都是阿清不開心的模樣。
若是不與柳貝晞成親，他答應阿清許她的一生無憂，怕是難以實現，只要殺無痕出關，挑起江湖事端，怕是江湖就再也永無寧日也無人可與之抗衡。
可若是他與柳貝晞成親，這輩子，莫不是就無法和義父一樣，與心愛之人一起？
這時忽然聽到了龍嘯庄的密音，沈湛心下一沉，不好，這是阿清出事了！他二話不說便出了帝宮，司馬戎眯起眼睛看着沈湛離去的背影，道：“沈湛呀沈湛，你終究會答應朕的！”
我醒過來時又見到了朵哈，我揉揉腦袋，說：“這兩天暈倒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你！”
朵哈咬着手中的蘋果，不樂意道：“冷暖，你以為我願意嗎？頭一次見你你會我們靈族之術，第二次見你，你倒成了魔族之人！冷暖，你的秘密可真多呀！”
“我都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怎麼又暈倒了？”
朵哈沒有咬下蘋果，她有點驚訝道：“難道你不知道你剛才用了虎震音殺了一個人么？”
這下輪到我驚訝了，我指了指自己，我說：“我？剛剛？殺了人？”
朵哈使勁點着頭，跑到我身邊，“你剛剛用了魔教的虎震音殺了人！而且，你的額頭居然盛開了魔教的血蓮！你當真一點都不知情？”
我認真看了看朵哈，忽然撲哧一笑說：“朵哈，你這騙人的把戲可是學的真真的像！我差點就信了！”
“我沒騙你！你剛剛還想殺我來着！還好我用了靈術讓你昏迷過去！你看，這是我被你的虎嘯音震傷的！”朵哈拉起了衣袖，一條血痕觸目驚心。
“我，我怎麼可能會虎嘯音！我從來都沒接觸過魔教的人！我也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靈族的人！除了冷漠！”我喃喃自語道。
朵哈也皺着眉頭看着我，我對她說：“剛剛發生得事情我一點都記不起來了。我只記得我在醉香樓同人打架后追趕出去，便忘了後面發生什麼事了！”
“阿清！”這時門外傳來了湛哥哥的聲音，接着他便奪門而進，我這時才發現，我依舊身在醉香樓，朵哈回了個身重新坐回椅子上，翹着腿繼續吃着她的蘋果，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說：“我現在就住在醉香樓。”
沈湛進來緊張地看了看我，然後將我往身後拉，對着朵哈冷聲道：“竟不知道靈族的二姑娘也在這北都！”
“好說好說，沈盟主，我們靈族與龍嘯庄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我今日只不過順道救了沈念清……”
“對對，湛哥哥，今日那鬧醉香樓的人太過厲害了，還好朵哈出手相救，不然我就慘死他人劍下了！”我打斷了朵哈的話，朵哈也不在意，繼續吃她的蘋果。
“那就多謝二姑娘救下舍妹，這個恩龍嘯庄記下了！”說著扔給了朵哈一枚玉佩，朵哈手快將它抓在手裏，沈湛接著說：“若他人二姑娘有事，只需拿着玉佩到龍嘯庄找沈某便是！”
我同沈湛坐着馬車一同回了四王爺府，沈湛路上一句話也沒說，我也不言語，這幾日接二連三發生得事情太奇怪了，我理不清楚一個頭緒，我也不知道該與沈湛如何開口。
“阿清，今日江湖中竟然傳出了虎震音！”忽然沈湛開了口。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抬頭看他，他閉着眼睛，沒有看我，他繼續說道：“阿清，江湖要不平靜了！如今這形式，怕是要龍嘯庄才能壓得住這蠢蠢欲動的魔族，若魔族連同西都掀起惡戰，苦的是這天下的百姓！阿清，不管我做什麼決定，你都會理解我的是嗎？”
我鬆了一口氣，還好，湛哥哥並不知道傳出虎震音的人是我。“湛哥哥一直背負着江湖責任，湛哥哥不容易，不管北都帝皇開出什麼條件，湛哥哥的身後可是龍嘯庄和江湖，他北都帝皇也是要顧忌的。江湖人不是都說湛哥哥是江湖尊佛，有湛哥哥在，江湖就不怕亂！”
沈湛忽然睜開眼睛，看向了遠方，道：“是啊，人人都道沈湛是江湖尊佛，卻不知我也只是一個凡人呀。”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湛哥哥，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第二日，紅淚破門而進，喊醒了睡夢中的我：“小姐，不好了！公子答應娶柳貝晞為妻！北都帝皇已經下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