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浴火重生的盧青
大唐的長安雖然有宵禁,但是這隻限於這個時候普通人不能再長安的街頭閑逛,除極個別的情況就算是半夜想要敲開醫者家的大門為老母親求葯治病,巡劫的禁軍雖然會幫忙吧醫者叫醒,然後跟在身後確認那些葯確實是給家裏面的老母親吃的之後才會離去,當然二十板子誰都逃不了,不過不把你帶走,在你家打你就算是網開一面了,打完了之後還會順便幫忙把人扶到床上去,向淚眼婆娑的老太太告了一聲罪,才轉身離去。
不過一般這樣的情況,挨打的人第二天就能夠自己站起來,繼續生活,雖然樣子肯定跟正常人有所區別,但是卻不妨礙其他的動作,而要是其他人挨了這二十板子,最起碼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了地,大唐以孝立國,能夠在半夜寧願挨打二十板子也要為家裏面的老母親求葯的,沒有誰會真的下死手,板子打在屁股上啪啪作響,聲音雖然很大,但是卻不傷筋骨,意思一下就算是過去了,即便是被上官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孝順的人走在哪裏都會被人高看一眼。
雖然這個時候的長安街頭寂靜的仿若鬼蜮,但是走一些特殊的場合這個時候才剛剛開始營業,萬春樓的老鴇子站在廳堂笑的眉眼不見,今天的一個豪客包下了他的頭牌姑娘,出手也大方,一個銀餅子砸過來只是賞錢,雖然有斗笠矇著臉,但是誰會在乎,看在錢的份上即便是對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老鴇子也不準備多事,聽對方的聲音溫潤如玉,應該是一個年輕的公子哥,說不定就是那個大家族的公子,家裏面的管束太嚴了,這才偷偷的出來散散心,這一點老鴇子很確信,因為對方扔出銀餅子的時候她看的分明,對方的手跟女人一樣白嫩,一看就知道沒有受過什麼苦,只有大家族出來的才會這樣,老鴇子相信自己的眼力,要是對方真的是什麼江洋大盜,那一雙手就因該佈滿老繭才對。
不過世事無絕對,盧家的那個盧青的公子平時看上去英俊瀟洒,賞賜也從來都不小氣,卻因為得罪的不該得罪的人,偌大的一個盧家一夜之間就徹底廢了,聽說盧家上下的男丁現在就跑出來這個盧青,官府的人早就來打過招呼了,看剛才那個豪客的提醒就跟盧青很相似,但是想了想,老鴇子就笑了,就算是自己被官府通緝,也知道跑的遠遠地,怎麼可能還有閑工夫來青樓裏面閑逛。
一想起哪位把盧家滅掉的女侯爺,老鴇子就覺得熱血沸騰,什麼時候咱們女人家都這麼威風了,能弄一個侯爵的身份,而且盧家說滅就滅,聽說剛開始哪位女侯爺只是要盧青一條胳膊,盧家沒同意,乾脆就把盧家整個滅掉了,當真是霸氣,萬春樓這段時間提起的最多的不是長安城裏那家的豪客賞賜了多少錢,也不是那些大家族裏面捕風捉影的閑談,講的最多的就是這位好像突然冒出來,干成了很多朝堂上的老爺們都沒幹成的事情的女侯爺,真真是覺得這位女侯爺讓青樓裏面的姐妹門覺得為女人們出了一口氣。
萬春樓最豪華奢侈的房間裏面,那個老鴇子口中的豪客已經把帶着面紗的斗笠摘了下來,偏頭望着窗外,雖然臉上多出了一道明顯的疤痕,從右眼歇着穿過了正張臉直到嘴角,影響了這張英俊的連,但要是蘇宣在這裏的話,一定就能夠一眼看得出這位就是剛剛從刑部大牢裏面逃出來的盧青,沒想到盧青不僅沒有立刻遠遁千里,反而是來到了這萬春樓當中,當真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身邊萬春樓的頭牌姑娘有一首好琴藝梓軒姑娘依偎在盧青的懷裏,好像對盧青臉上的疤痕視而不見,一臉依戀的看着盧青,她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盧青還會找自己,細嫩的如同蔥白一般的手指溫柔的劃過盧青臉上好像是蜈蚣一般的疤痕,兩眼含淚的說道。
“公子,您一定在刑部大牢裏面受了很多苦把?”
盧青從窗外收回了自己跌目光,嘆了口氣,想起在刑部大牢裏面暗無天日的時光,盧青便覺得心底發寒,這是盧青這一輩子最漫長,最恐怖的時光,盧青從來都沒感覺到時間竟然會流逝的那麼緩慢,彷彿每一個呼吸對他來說都是最大的煎熬,自己臉上不過是一道傷疤,但是在自己的衣服的遮蓋下,類似的傷疤甚至數都數不清,在那段時間裏,盧家的所有人都在暗無天日的大牢裏面卑微的求饒,希望能夠少受一些責罰,但那些求饒的話語沒有一點作用,甚至會那些拿着鞭子的惡魔更加的興奮,越是求饒,那些人就打的越狠,盧青早就看透了監獄裏面的那些事情,所以不管經受怎麼樣的折磨,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求饒的話。
更多的時候,自己被打一鞭子,盧青就會罵那個人一句,盧青都不敢相信那些不符合自己身份的污濁的語言竟然能夠從自己的嘴裏面噴薄而出,甚至沒有一點的猶豫,而自己臉上的這道鞭痕就是自己勝利的證明,因為只要李世民沒有讓盧家的人死,那些人就不敢隨便弄死盧家任何一個人,甚至用刑的時候,都可刻意的避開臉部這種明顯的位置,怕的就是哪天犯人們被砍頭的時候,他們的面子上不好看,至於進了刑部最深的大牢是不是有一天能活着出去,他們從來都不用考慮這個問題。
而從不求饒的盧青就用咒罵讓用刑的那個人憤怒之下失手一鞭子打在了自己跌臉上,當時盧青雖然疼的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但是當時笑的仍舊很開心,因為那個拿着鞭子看上去強大無比的傢伙,在把自己跌臉打壞了之後,一臉的驚慌失措,甚至連鞭子都掉在了地上,所以臉上的這道疤痕與其是毀了自己的容,盧青更傾向於是自己榮耀的見證。
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會死在這裏了,即將快要放棄的時候,那個人卻找到了自己,盧青不知道那個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傢伙究竟是如何進入刑部大牢這種守衛森嚴的地方,一路上都沒有人阻止的,但是當那個人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盧青的眼中就重新冒出了希望。
相比於對方是如何進來的,又為什麼選擇了自己,盧青更想要知道對方如何把自己弄走,整個過程很詭異,第二天當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刑部的人進來給自己的腦袋上套上漆黑的頭套之後,盧青就發現自己被人抱起來了,身體的感覺告訴自己在不斷的移動,其中出現了一陣兵器擊打在一起的聲音,等到自己跌頭套被拿下來之後,盧青便驚奇的發現自己已經在長安城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面了。
想起自己離奇的遭遇,盧青就只能苦笑,到現在盧青都有些不敢相信,那個年輕的男人究竟掌握了一股多麼恐怖的勢力,能夠在李世民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給救出來,自己就算是說出去,恐怕都不會有人會相信自己。
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就像濃烈,後勁十足,盧青感覺自己的連都在發熱,這麼烈的酒盧青記得自己就喝過一次,偏頭看向一旁的酒罈,上面‘蘇’字十分的刺眼,盧青的苦笑更甚,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自己喝的還是蘇家產的烈酒,看來自己跟蘇家跟的是有緣啊!就是不知道針對蘇宣的事情做的怎麼樣了,想到這裏,盧青偏頭對身邊貌美的女子笑道。
“在刑部大牢裏面,能夠活着出來,就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那裏還能談什麼吃不吃苦,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我現在早就已經是變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那些之前對盧家百依百順的人現在對我也是視若蛇蠍,唯恐在跟我染上什麼聯繫,沒有直接把我抓起來見官已經是念着多年來家族的情分了,沒想到我把自己的信物交給你,你卻毫不猶豫的見了我。”
梓軒溫婉一笑,抱着盧青的胳膊一臉溫順的說道。
“奴家在這裏第一天接待的客人就是您,這麼多年來您送給奴家的銀錢差一點就夠奴家贖身的了,怒江總是想着贖身之後要是您不嫌棄就當您身邊的奴婢伺候您,即便是您落難了,在我眼裏仍舊比其他人好上無數倍,又怎麼會嫌棄您呢。”
盧青點了點頭,淡笑這說道。
“這些年我確實是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錢,現在想一想,還真是少年荒唐,雖然我現在也不老,但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之後,總是能看清很多事情的,比如人情冷暖,比如世態炎涼,再比如我給你的銀錢早就夠你贖身十次以上的了,你卻仍舊在這萬春樓裏面想要找下一個跟我一樣愚蠢的大家族子弟,錢誰都喜歡,這一點無可厚非,到現在我才知道錢是個好東西,你這些年應該積攢了不少錢了吧,這一點從你給我拿的酒都是蘇家二十兩一罈子的烈酒就能看出來,看樣子官府給我定的價錢不低啊,否則你也不會想把我灌醉了用我去換取賞銀,畢竟這麼多年,我認為你我這件多少還是有一點情分的。”
梓軒的臉色從盧青說話之後就一變再變,到最後強笑着艱難的說道。
“您看您,想到哪裏去了,奴家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呢?”
話剛剛說完,梓軒雙手用力把盧青推出去,猛地站起來往門口的方向跑去,張嘴就要出聲,但是下一刻就感覺胸口一涼,艱難的低下頭,便發現雪亮的劍尖從自己的胸口穿透而出,想要回過頭,卻沒有了力氣。
盧青重新坐直了自己跌身體,沒有絲毫的驚訝,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何必如此呢,以你的身手把她制服也就是了,何至於殺死她。”
梓軒身後的身影收劍而立,眉眼之間冰寒一遍,一臉的冷漠,竟然也是蘇宣的老熟人,當初從段干手裏面逃走的依澗。
沒有回答盧青的問題,依澗轉頭冷冷的看來盧青一眼問道。
“剛才要不是我恰好回來了,你豈不是暴露了,我的任務是安全的把你送出長安,只要完成了這件事情,我就不欠他們的了,如果再有下次,你一定會後悔的。”
盧青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嘿嘿一笑說道。
“我不是知道你回來了么,要不然又怎麼會點破。我拜託你的事情怎麼樣了?”
依澗轉身坐在房間的角落裏,聲音沒有任何波動的說道。
“蘇宣得到消息之後並沒有着急回家,我等了很久,卻發現她身邊的高手很多,遠遠還跟着兩個皇宮的高手,應該是李世民偷偷安排的,連蘇宣都不知道,我不敢出手,否則一定沒命回來。至於你用重金蠱惑的那些亡命之徒,全都是一群廢物,他們甚至很多連動手都沒來得及,就被蘇家附近隱藏的人給抓住了,別說傷害到蘇家的重要成員,就連蘇家的一條狗連根毛都沒掉,現在那些傢伙生死不知,看樣子是沒機會或者在見到他們了。”
盧青點了點頭,一點都不驚訝,這些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要是真的讓自己這種粗糙的手段成功了,盧青反而會驚訝,想了想,盧青站起身子邁過梓軒瞪大眼睛的屍體,走向床邊,在上面摸來摸去,坐在遠處的依澗眉頭緊皺看着盧青的動作,不耐煩的問道。
“你在做什麼?”
盧青連頭都不回的回答道“找錢。”
沒過多久,盧青果然從床鋪中間找到一個暗格,從裏面找到了一大隊女人家的首飾以及一些排列整齊的銀餅子,甚至連金子也有不少,不用想就知道這些一定是梓軒這麼多年來的積蓄,從數量上看怎麼也有一千兩銀子的樣子,沒想到梓軒竟然有這麼多的家底,連盧青都被嚇了一跳,現在想想,這麼多錢裏面,以前的自己也一定為此貢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