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 鬼眼七
第二天的下午，我們才到了湘西的首府吉首！
我們五人一行，絕對是吉首城的一景兒！
我和胖子兩人，上身穿當下北京城最流行的紅色蝙蝠夾克衫，高領毛線衣，下身牛仔褲，腳上還穿着雙老人頭的皮鞋；胖子還特意整一個蛤蟆鏡，提着兩位美女的大包小包的東西穿街過巷。網陶歡永遠是黑白配，永遠的面帶微笑，永遠的春風和睦！兩位美女更各領風騷。芭芭拉下身一條緊身褲，臀部曲線一覽無餘！惹得胖子就跟個蒼蠅似的，圍着芭芭拉嗡嗡的直叫喚！櫻子一身修身的運動服，青春洋溢的有如一朵帶人採摘的空谷幽蘭一般！
我們找了一家，當地最貴的賓館投宿。沒辦法，此次救援行動的資助人——立花櫻子小姐的爸爸，是日本立花財團的老闆；櫻子小姐每個月的零花錢，都比我和胖子的全年的營業額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有了這樣的一個金主，胖子當然是要使出全身的解數車前馬後的好好的伺候着。
洗完了澡，洗去了一身的塵土；五人就出去找食吃。胖子帶着我們去了一個夜宵檔口，五個人一桌，安安靜靜的看着那個夜宵攤的老闆；在攤鋪的門口火爐旁，上下的翻炒！
“怎麼來這吃飯！？會不會髒了點？！”芭芭拉有點不放心的問道；
我嘿嘿一笑道：“老外了吧！告訴你芭芭拉，中國有兩個：一個在官方，一個在民間！和你們這些老外打交道的都是官方；中國的根卻確是在民間，你們這些老外沒幾個能真正明白中國民間的。呵呵，你可別小看了這排擋上的飲食；要想吃到這地地道道的湖南小菜，你還就得在這中不起眼的地方！你看看那廚子的拋鍋翻炒的手藝，別以為這是小丑的雜耍；就這功夫，沒個十年、八年的功夫，你還就練不出來！”
胖子看着芭芭拉一臉不解的樣兒，又補上了一句：“你們洋大人，對中國的國情根本就不了解；卻偏偏喜歡沒事瞎起鬨！嘿嘿”
說到這，攤子上的點菜的女老闆跑了過來問道：“幾位帥郭郭（哥哥），靚妹陀（妹子），要掐點模子呢？！（要吃點什麼呢）”
胖子接過話來道：“有點模子好該紹的呢？”（有什麼好介紹的）
“耶！還有個外國人哦！”老闆娘還是頭一回做這洋人的生意，吃了一斤！
“你好靈范哦！老闆娘東西新鮮不？乾淨不？”胖子打趣道
“魯老二吃紅苕——我們做事規規矩矩地！你看倒，魚還是活哩哩的呀”老闆娘指着攤位上盆里養的魚說道！
“要的！那就你幫我們點了！？”胖子笑道
“曉得了！”
“三十夜的臘肉——有言(鹽)在先那！不好甲（吃），我們可是不把（給）錢的喲？”
“你是瓦匠的婆娘——疑心(泥腥)重咧。~~網~~我辦事放心勒！”
說罷，老闆娘就安排去了！
湖南菜喜歡爆炒，重口感；加上湖南本地濕寒，所以菜式上無辣不歡！記得，老毛以前有一個故事：蘇聯的一位將軍有一次在國宴上，要找老毛拼酒；老毛擺了擺手道：“拼酒冒模子意思！要比，不如就比誰能吃辣椒！”；這個蘇聯的將軍果然中計，一口就答應了下來。於是國宴的廚子們，就為他們準備了兩盤的鮮紅的朝天椒；老毛嚼起紅辣椒，就像是吃荔枝——日啖三百，根本就不在話下；而那位蘇聯的將軍吃下三顆就已經叫嚷的要喝水解辣了！這可見的湖南人對辣椒的鐘情！
今夜，這湘西的小菜確實地道；吃的這幾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一面連呼過癮！兩位美女更是被辣的，臉色白裏透紅分外的妖嬈！
就在我們幾個吃的大快朵頤的時候，一個頭戴瓜皮帽帶墨鏡，身穿老式的馬褂；拄着拐杖的白髮老者，走到了我們的身邊；問道：“四位先生、小姐，要不要算一卦？！”
這話說的有點奇怪，我們應該是五個人才對！
“打一卦，幾多錢？！”胖子呱噪的問道
“問前途，一擔錢；要是找人問路，一桿錢。”老者摸着鬍子，嘴角上揚含笑道說道
問前途，一百塊；找人尋路要一千！這價錢貴的有點嚇人！
“按你這個價錢，都可以到米國去當國務卿了！扯丘咯！”胖子打趣道
誰知道這老頭反倒哈哈大笑道：“人矜貴，則卦金貴!人命賤，我老頭兒看相算卦不要錢！”
好一招厲害的激將計，胖子也是江湖裏混的，那能看不出這點道道。
胖子嘿嘿一笑道：“苗怕蟲咬，兒怕娘嬌。你老頭兒說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那就要看，客官問的些模子了！”老頭說話是打蛇順棍上。
我隱約的覺得這老頭說話，像是有所指，就給胖子打了個眼色。
“好！那我們就來個龍山與來鳳——現對現(縣對縣)！”胖子會意道
“要得！”老頭道
“我先考考你，我們幾個來湘西干點模子？！”胖子道
老頭，拿出了個龜殼；搖了搖，就把裏面的銅錢倒在了桌子上，用手摸了一陣子；又掐指算了算道：“幾位是來湘西尋寶的！”
“嘿嘿！老漢說話扯丘咯！我們不是滴呦！走吧，走吧！別耽誤我們吃飯噠薩！”胖子不賴煩的擺了擺手道
“不可能的！卦象看，你們要尋得肯定不是個活物！既然不是活物，幾位又身嬌肉貴。那不是寶物，是什麼？！”老漢急忙說道：“老瞎子打卦五十年來，就沒有錯過！”
不是活物？！難道這馬大猴子已經死了？！我心中不免有點犯怵！
“沙灣保長——吃了再講！來老漢吃點東西在港！”胖子似乎也聽出了中間的味道，招呼算命的老漢坐下慢慢談。
“呵呵，謝謝了！老漢今年已經八十多了，牙都剩不下幾顆了；吃不得這些燥熱的東西。”老漢邊說，一邊就坐了下來
“老漢怎麼稱呼呀？！”我問道
“老頭活的太久了！都不記得自己叫模子了！這裏的人都叫我鬼眼七”老漢咧嘴笑道
“老爹，既然眼睛瞎了；怎麼還有人叫你鬼眼七呢？！”我接着問道
老頭顫顫巍巍的舉起雙手，摘下了自己的墨鏡來！
“啊……！”櫻子和芭芭拉一起尖叫起來
老頭的兩個眼睛一帶，就像是被強酸潑過一樣；皮膚呈一種鮮亮的紅色，上面的青筋像是這古樹的枝藤一樣的盤桓在四周，上面還能看見不少的坑坑窪窪的小洞；右眼只剩下了一個眼眶，眼珠子早就不見了蹤影，左眼的眼珠到還在，但是眼臉早就不知道飛到那裏去了，又是白內障；在昏暗的街燈下，白色眼珠子帶滴溜溜的打轉，看起來道是三分像人，七分到更像是鬼！
老頭指着自己的左眼道：“我這隻眼，叫鬼眼！早就看不見人，只能看見鬼咯！”
老頭的這張臉，早就鬼氣森森了；現在又說自己只能看見鬼，難免讓人發怵；胖子眼不見心不煩，埋頭繼續吃起了桌上的香辣蟹來；吃着吃着胖子突然又想起了點什麼來，趕忙拉着老瞎子問道：“老頭！你剛才說這湘西有什麼寶藏？！”
這人老了就有兩種，一種是少言寡語的像是半個死人；另一種就是沒事愛嘮叨的那種；老瞎子明顯是個有故事又愛嘮叨的這號。聽了胖子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問，反倒是打開了話匣子，捻着鬍子笑道：“湘西西接與雲貴，北交鄂西山地，東南背靠雪峰山為屏，武陵山貫通其間；是一個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的地方；又怎麼可能沒有寶物呢？！不瞞各位港，老頭我身上就有那麼一件！”
“呵呵，老頭滿嘴跑火車；寶物咱爺們在北京城就見多去了！老太太上電車——別吹！要有，拿出來個爺見識見識？”胖子依葫蘆畫瓢也來了一出激將計，滿口的京片子又擺了起來。
“嘿嘿，原來幾位都是首都北京來的貴客！老頭身上的異寶，自然不會輕易示人。但是既然貴客臨門。老頭就不如拿出來耍上一耍，也好讓幾位不要小瞧了湘西！”
沒想到。胖子這麼一胡兜，卻引出了一段五十多年前的一段往事……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