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本正經”少女
“您好，請問您要喝點什麼？（英語）”
桃奈一如既往地展出職業化的笑容，詢問這面前這位客人。
——面前這位男性客人雖然坐着但是看得出來身高很高，因為戴着黑白條紋的鴨舌帽，所以看不出髮型是否時尚。但鴨舌帽下的臉龐很乾凈，五官英朗要加分，皮膚看起來卻泛着一種久不見陽光的蒼白色彩，和她見過最多的宅男們很是相似，以及雖然穿着休閑的寬大T恤和牛仔褲，但還是能看得出來除了身高之外，身材還意外地不錯。
‘85分。’喜歡陽光男孩兒的桃奈在心裏默默地想道，神色如常，‘但是不妨在繪裡子面前給他打90分以上，不然再挑剔的話打賭可就輸了。’
“檸檬蜂蜜柚子茶，有嗎？”木易自然不會知道面前的英氣少女心裏在想些什麼，他只想找個地方慢悠悠地喝茶，等到人少了點兒好去買遊戲。
‘嗯，但願等我的茶喝完了，那裏人能少一點。’——木易心裏只有這個心思。
“我們這邊沒有柚子了，就檸檬蜂蜜凍奶可以嗎？（英語）”木易話說完，桃奈眉頭挑了一下，‘口音不標準，難道又是一個來這邊裝腔作勢的粉絲？差勁，80分。’
“凍奶？（英語）”木易有點糾結，他不想喝這種飲料，他只想喝茶，“腳盆人口味就不能清淡一點么，算了（中文）”
“——你們有檸檬蜂蜜水嗎（英語）？”木易在口味上退了一步。
‘中國人？’——雖然木易的自言自語聲音很小，但做為東大語言系在讀生的桃奈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這段私語。
桃奈這才有點意外，但還是很快禮貌地答道：“有的，馬上您的檸檬蜂蜜水就會上來（英語）。”
桃奈揮動圓珠筆在點單上刷刷寫了一行字，微微鞠躬后移步離開：‘中國男人，還是帥哥，95分。’
這個分數，加在“中國男人對家庭很負責、對妻子很溫柔、對孩子很慷慨”上。
嗯，日本人的普遍常識性認知，沒毛病。
木易坐的是室外的遮陽傘獨桌，二人座，本來有一個和他一樣一個人的年輕男人想要坐過來的，但是聽見他說的是外語，就有些怯怯地換了個目標——那個男人長得比他矮、衣服也沒有他撐得起來。
——但凡是男人，誰希望做陌生人的陪襯呢？何況這家咖啡屋的服務生們都是那麼可愛的女孩子。
那個人點的是冰鎮桃汁和黑森林小塔。
唔……和那晚AKB偶像被發現時一樣的單子……
“桃奈姐，我們去給高圓寺前輩她們送午飯啦（日語）！”女孩子可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音調有些高，引得木易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
那是一位戴着貓耳朵的黑色女僕裝少女，手裏提着一個多層的大飯盒，她旁邊還有一位蕾絲花邊白女僕裙的長發少女，同樣手裏提着一個大飯盒。
木易只聽出了“姐”“前輩”和“午飯”三個詞，第一句倒是和之前招待他的少女的名字一樣。
果然之後木易就看見之前那位英氣的女孩兒頭也不抬，隨意地抬手揮了揮：“我知道了，別忘了帶水和紙巾（日語）！”
“是，我知道了（日語）！”貓耳少女明媚地回應，轉身朝着木易來的方向，和旁邊的夥伴嘻嘻哈哈地說笑着走遠了。
這句木易倒是聽得懂。
午後的陽光十分毒辣，甚至對於常年不愛出門、喜歡對着電子用品的木易來說還能稱作刺眼，木易皺着眉頭、眯着眼握住椅背往內里移動了些，將自己盡量放在遮陽傘的陰影里，才能夠舒服地睜開眼睛。
歪着頭又看了一眼那家遊戲店門口，排隊的人們依舊濟濟，似乎完全沒有受到烈日的影響，但那家店子門口自助飲料機里驟減的冰鎮飲料暴露了事實。
‘何必呢？’木易眨了眨眼睛，默默地端起自己的加冰蜂蜜檸檬水淺淺地喝了一口，又爽又清甜，很得他心，‘坐在邊兒上等一會兒再買不也是一樣的么？’
‘反正早會兒玩、晚會兒玩都一樣，又不會因為這麼一會兒就玩不到了。’
木易表示自己一點兒都不急，比起和一群熱汗涔涔的糙漢子們擠在一起排隊、只為了早一步搶到一款遊戲而言，他更喜歡安安靜靜地坐在邊兒上喝冰鎮飲料，等人少了再輕輕鬆鬆買到，哪怕是最後的幾盤。
而且這裏還有“秀色可餐”的沁香少女陪着，何樂不為。
……
……
“高圓寺前輩！我們來給你送午飯了！”
栗乃一直都是一副元氣滿滿的模樣，這枚穿着黑色女僕裝、笑起來有深深的可愛梨渦的嬌小貓耳少女，一直都是店內的店寵，即使是在一本正經的高圓寺前輩面前也享受着格外友善的優待。
高橋上白系粉帶女僕裝的貓耳少女剛熱情笑着為一位路過的行人遞上傳單，聽見呼喊轉過頭來。
她柔順的長直發用白色的束髮帶鬆散地束起來，掛在腦後，轉身時碎發撩過暖風，露出精緻立體的五官，妝容略淡，細長卻柔和的眉毛和稍圓一點的臉、櫻桃色的唇，全是日式審美的標準，但那灰藍色的瞳仁和高挺的鼻樑、遠超旁人的高挑且凹凸有致的身材卻表明了她混血兒的身份。
高圓寺愛娜，英文名艾雷娜，出身神社的德日少女，卻是深入人心的“一本少女”——“一本正經的別人家的少女”，目前是Camp;amp;amp;amp;amp;amp;amp;B咖啡屋的主COSER。
高圓寺愛娜灰藍色的瞳仁在陽光的反射下異常的美麗，在看見來者的同時她臉上的明媚笑容眨眼間淡了許多，但眉目卻相反地柔和下來，語調也變得輕柔了許多——“栗乃你們來了。”
做為Camp;amp;amp;amp;amp;amp;amp;B咖啡屋的主COSER，高圓寺不得不撐起小小咖啡屋的整體形象，雖然她今天因為咖啡屋的特殊情況難得出勤，但稱職的少女還是很職業地掛上“熱情”的笑容發放傳單。
在親近的人面前，少女現在的表情已經十分和善——
雖然剛和她關係好了之後，會讓人有種親近了之後反而還“禮貌了”的錯覺，但這才是高圓寺愛娜真正的友善。
最符合“一本正經”四個字的少女，是職業微笑也能處理得很“一本正經”，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