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土木島
青木走了，凌南被古齋帶回了展覽館。
讓他意外的是，古齋帶他回去，是要去見那位向來神秘的大老闆。
重回都市，凌南的心境有些複雜。雖然踏入修仙行列的時間很短，從本質上他還根本無法擺脫凡人的心態，但面對這樣一個近兩千萬人的超級大都市，還是讓他有了一絲格格不入的感覺。
好在，這種奇怪的感覺很快就因為那位大老闆而消失。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凌南絕對不會相信眼前這位看起來只有二十五、六，長的無比嫵媚妖艷的女人就是自己的老闆。
“凌南是吧？你的事情我都聽古先生說了，你做得很好，要不然，那兩件東西也沒那麼容易追回來......”裝飾典雅的書房裏，女老闆滔滔不絕地說這。在她的身邊，還站在一個身材健壯，臉色肅穆的黑衣女人。
凌南站在古齋旁邊，聽着老闆說話，注意力卻悄悄放到了那個黑衣女人身上。自從開光之後，他的觀察力和感官越來越敏銳。這黑衣女人偶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如同利刃般鋒銳，隱約透出的氣息更是有些彪悍。
他毫不懷疑這女人的身手比之劉濤之類要高出太多太多。不過，當他眼角的餘光偶然瞥到身邊的古齋，看到後者臉上那份從容淡定時就馬上醒悟過來。這女人雖然厲害，但比起古齋和青木這樣的老傢伙來說還是差了不知道多少。若非被青木收錄門牆，他又怎麼會知道這兩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教授”都擁有遠比特種兵更強上百倍的破壞力。而對面這黑衣女人稜角顯於外，確是落了下乘。
“聽說你被木先生收為徒弟，我還要恭喜你......”老闆繼續說著。
凌南有些氣節。這女人顯然很能說，他只能無奈地聽着。好在聽了半天，他也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老闆姓劉，更讓他在意的是因為那天晚上差點丟掉性命的“盡忠職守”，讓老闆很是開心，不但給了一筆巨額的撫恤金，還把他的保安級別提高了數個檔次。凌南雖然胸無大志，但生活在這樣的城市裏，對錢還是挺敏感的。
保安級別提高之後，待遇也跟着水漲船高，凌南的薪水一下子就漲到了每個月五萬。即便是上海這樣的城市，五萬的月薪，實實在在是很高了。外邊很多公司的高管甚至都沒拿到這麼多。想想自己差點丟了小命，凌南當然不會嫌自己拿多了，心安理得地承受了。
對於凌南表現出來的“老實”，女老闆很滿意。在她心裏，已經完全消除了凌南年輕的外錶帶來的不穩定因素，將他當作言語不多，但做事不含糊的老實人。若非如此，這人又怎麼會在發現竊賊之後去拚命呢？
很快，女老闆都交代完了，凌南和古齋也退出了書房。
“古師叔，她知道你們是那個？”遠離了老闆的辦公室，凌南終於忍不住開口。在女老闆之前的言語中，就隱隱透出一種羨慕來，這讓他以為對方也知道修仙者的存在。
古齋略微遲疑了一下，最後搖頭道：“我們從未明說，不過以她的見識，應該能猜到一些。這次我們出手格殺那些血族，多半讓她更加肯定。不過這也無妨，天下間散修無數，她這個層面的人有所耳聞也是正常。”
凌南沉默了一下，很快想明白了。一個女人，又是如此年輕，卻擁有了讓普通人難以想像的財富，這絕不是靠本身的能力就能得到的。可以想像這個女人背後也肯定有龐大的勢力支撐。
“你受傷這段時間，你家人找過老闆多次。趁這段時間木老頭不在，你先回家安頓好吧。”走着走着，古齋突然轉頭說道。
凌南聞言不由苦笑。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又被修仙所吸引，雖然偶然想到堂姐和姐夫會着急，但也總覺得展覽館這邊會處理好。如今聽古齋這麼一說，他頓時能想到見到堂姐後會被嘮叨數落的情況。不過，這份親情對他而言還是相當重要，他也馬上決定回去。
深夜，從堂姐姐夫家蹭飯回來的凌南回到了自己的蝸居。
堂姐一如既往的關心他，甚至因為他前陣子的“失蹤”跟丈夫吵了數次。倒是堂姐夫知道凌南的待遇提升之後頗為興奮。在機關里混了這麼久，他自是比凌南更清楚那位劉女士的能量有多大。否則，憑他文化局的一個處長，親自關照下，凌南又豈會在展覽館只混了外門保安的職位？
稍作休整之後，凌南關閉了家裏的照明，坐在連着陽台的門口開始修鍊。不過，片刻后他就重新站了起來。
城市裏的靈氣濃度，只能用慘淡來形容。他之前的修鍊，因為青木老頭用玉石佈置了聚靈陣，加上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藥才有這樣的速度。到如今自行修鍊起來，他才感覺到困難。
遊離在空氣中的靈氣，幾乎微不可查，在這樣的環境裏修鍊，可以說是在做無用功。如果是在郊外，哪怕是普通的樹林裏，靈氣也要比這裏好上數倍不止。
他有些無奈。在這種環境下，別說修鍊，連鞏固修為都不行。
很快，凌南撥通了古齋的電話，將自己的無奈告知。
“你小子倒是勤力。”電話那頭，古齋洪亮的聲音中並不掩飾欣慰，“本想讓你放鬆幾日，既然你有心修鍊，那老夫便帶你去一個地方。”
儘管凌南是青木的弟子，但古齋和青木相交多年，自然而然就把凌南當成了子侄輩看待。看到他熱衷修鍊，古齋替青木感到欣慰之餘也不免有些羨慕。只可惜他修鍊的是土系的功法，並不適合凌南。
沒多久，古齋就坐着從劉女士那裏撥來的小車接了凌南，毫不停留地出發。
車子很快駛出市區，一路往東南而去。
“要出海？”幾個小時后，凌南終於忍不住問道。
“沒錯。”跟凌南並排坐在後座的古齋微微點頭。或許是因為司機的存在，古齋並不願意多說。
車子在蘆潮港碼頭停下。古齋未做停留，帶着凌南徑直走向一艘停靠着的白色中型快艇。
快艇上早已站着幾人，看到古齋等人過來，紛紛打起招呼。
“都準備妥當了么？”古齋穩健地跨了上去，隨口問道。
“都準備好了。”快艇上的幾人態度恭謹且有些拘束。
“那便走吧。”古齋吩咐着，隨後側向凌南，“進船艙吧，這一路可不近。”
船上的幾人看向凌南的目光頓時有些不同。凌南此刻也更加明白像古齋和青木這樣的修仙者為什麼要替劉女士這種世俗之人做事。
快艇從外面看並不扎眼，但裏面卻相當不錯，絲毫不遜於一些富豪的私家遊艇。即便凌南對這種奢侈品沒有多少了解也能夠估算出這艘快艇至少要七位數才能買下。
艙門關閉之後，外面的嘈雜聲都被隔絕了。
“我們去哪？”凌南找了個軟墊坐下。
“土木島，大概兩天可到。”古齋臉上浮起笑意。
“土木島？”凌南搜腸刮肚，卻實在想不出東海上還有土木島這個地方。
“那是接近公海的一個小島，如今就在我們兩個老傢伙名下。”古齋笑了，“你也該明白如今的環境有多糟糕，想找個修鍊之地也不容易。內陸雖有靈山大澤，卻早被修仙宗門佔據。我們這些散修，也就只好在這種海外找些靈氣勉強能夠維持修鍊的島嶼。”
凌南暗自咋舌。買下一個小島要花費的只怕是個相當龐大的數字。如此看來，那位劉女士的身家還遠比他想像的更豐厚。
“如今青木不在，等送你上島老夫便要迴轉。你在島上，只須靜心修鍊即可。”古齋看着凌南，臉色卻嚴肅起來，“你這次上島，就要忍住寂寞修鍊至少半年，除非青木提早回來，你可有這耐心？”
凌南略微一怔，隨後點點頭。修鍊時心無旁騖，時間就那麼過去了，似乎並沒有枯燥一說。不過馬上他又問道：“島上有水源？”
“沒有，不過島上的淡水和糧食足夠你一年所用。”青木答道，隨後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