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蓋家老祖
夤夜凄凄，夜風吹過山林，嗚嗚作響，宛如女鬼的啜泣。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道：“別的地方都找過了，就剩這座神鹿山，只可恨你們這群不爭氣的，三番五次的失敗，非要逼我親自出馬，你們啊你們，我對你們是徹底無語了。”
這個聲音，如此猥瑣，好像是……韓虎？
韓虎鬼鬼祟祟地來到神鹿山，該不會是懷恨在心想要暗害我吧？蓋鹿心裏這樣想着，悄無聲息地縮短距離，這樣的話，更容易聽清韓虎等人的對話。
“虎哥，前面沒路了。”又一人突然說道。
山谷的盡頭是峭壁，峭壁上裂開着一道罅隙，約莫有一腳寬，向來是蝙蝠的家園。
韓虎打開手電筒，朝罅隙照了照，滿意地道：“這裏非常隱蔽，可以偷偷進行挖掘，回頭你們帶工具過來，以後就住在這裏，一日挖不到寶貝，你們別想出去。”
“虎哥，萬一山中沒有寶貝呢？”
“是啊，要是沒有寶貝，那要讓我們挖到什麼時候去啊？”
“除非虎哥給我們送肉送女人進來，不然我們……”
聽到韓虎的話，那三人頓時急了，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向韓虎提出抗議。
韓虎輕咳道：“這是老大的吩咐，有種你們就別聽。”
那三人相顧悻悻，不敢再亂言。
蓋鹿聽得雙眸冒光，沒想到身為賞金捕頭的韓虎，居然還有一個淘貨郎君的隱秘身份，只是他從小在神鹿山玩耍長大，不曾聽說山中有古墓，回頭可得找老爹問清楚。
真若有寶貝，總不能便宜那些外人，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暴揍韓虎等人一頓，最好揍得他們哭爹喊娘，留下無法癒合的心理創傷，讓他們再也不敢涉足神鹿山。
蓋鹿看準四人的位置，摩拳擦掌，只要打倒韓虎，其餘三人都是小意思。
“我有種感覺，老大想要的寶貝，就在這座山中，我們先回去，明晚再來。”韓虎關閉手電筒，繼續摁亮手機屏幕照明，“你們三個混球給我記住了，誰再聽到一點點風吹草動就開槍，我就擰掉誰的腦袋。”
蓋鹿總算明白，引起老爹注意的是槍聲，本來他就在奇怪，韓虎幾人如此小心行事，又是繞道進山，不可能會被老爹發現。
“啊……”
韓虎剛發出一聲慘叫，嘴上又挨了重重一拳，整個下巴都被打歪，無法言語，只能發出哼哼唧唧的呻吟。
其餘三人尚未搞清楚狀況，幾乎同時中招，相繼捂住肚子倒在地上，哀嚎聲驚飛了不少林中的宿鳥。
蓋鹿隨即騎到韓虎身上，掄起拳頭，砰砰砰砰砰，砸得韓虎牙齒脫落，鮮血飛濺，面目全非。
感覺差不多時，蓋鹿悄然飄退，藏身到一側的石頭后，看到那三人掙扎着站起，扶起韓虎，逃向谷口。
“鬼啊，有鬼啊……”
他們邊跑邊喊，非常狼狽。
蓋鹿沒有追，這次只是暴揍，若敢再來，就得將命留下。
“爸，我不是讓你回家等嗎？”回家的途中，碰到蓋不語，正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蓋鹿別提有多無語。
蓋不語神色慌張，握住蓋鹿的雙手：“鹿兒，什麼情況？”
蓋鹿笑道：“只是幾個淘貨郎君，我將他們打跑了。爸，讓大家以後多留點心，要是發現他們再來，就全殺了埋樹下做肥料。”
“淘貨郎君？”蓋不語神思恍惚，喃喃自語道。
“老爹，你沒事吧？”蓋鹿心裏納悶，換做平時，若他說要殺人，老爹非得在他的屁股上踢出一籠小籠包不可。
看老爹的反應，莫非神鹿山中真有古墓？
斗轉參橫，山中的風也停了。
回到道觀，蓋鹿才想起他的五仙丸，急忙衝進丹房，只見林思鳳拿着蒲扇，仍在拚命扇火，丹爐下的火焰，躥得老高，快將丹爐徹底吞噬。
一桶水潑過去，火焰登時滅掉，但丹爐里，已然飄出一股焦味。
“媽，你故意的吧？”蓋鹿看到老娘居然在笑。
“鹿兒，沒有煉丹的天分，就放棄吧。”林思鳳絲毫不掩飾心中的得意。
反正是糊弄黃鼠怪的，焦了就焦了吧。
正好蓋不語走進來，蓋鹿便說道：“爸，如果神鹿山中真有古墓的話，你趕緊帶大家開挖，裏面的寶貝，可不能白白送給淘貨郎君。”
“神鹿山中沒有古墓，卻有我們蓋家老祖的藏寶室。”蓋不語皺眉說道。
“蓋家老祖？”蓋鹿聽到藏寶室，興奮地問道。
蓋不語找地方坐下，語聲沉重地道：“蓋家老祖就是太極仙翁葛玄，老祖白日飛升后，將生平絕學，悉數藏在了神鹿山，而我們這一脈的使命，就是守護藏寶室，還有我給你的那本丹經，也是老祖傳給我們這一脈的寶物。”
沒想到蓋家莊還有這麼輝煌的歷史。
蓋鹿深吸口氣，咬牙切齒地道：“這老祖也夠缺德的，好好的一本丹經，非得在上面挖滿洞……”
看到老爹霍然起身，滿臉怒容，蓋鹿迅速躲到了丹爐後面。
蓋不語沒有追過去打，而是輕聲嘆道：“鹿兒，我們老了，不中用了，之所以將這些告訴你，就是希望你能接過我們肩頭的重擔，別讓老祖宗的心血，被外人奪走。”
“爸，現在老祖的寶藏，已被外人所知，不如我們……”蓋鹿想提議先下手為強，挖掘寶藏，卻被林思鳳用眼神阻止。
蓋鹿不再多問，正好丹爐冷卻下來，當即打開爐蓋，飄出更濃的焦味，探頭朝里張望，卻見丹爐中黑漆漆一片，感覺所有的藥材都被煉成了焦灰。
“未成丹，失敗。”蓋不語走過來看了一眼，撂下評價后，拂袖離去。
蓋鹿嘴角上揚，這老頭，根本不懂什麼叫成功。
他找來鏟子，將那焦灰鏟下來，所幸焦灰還有點黏性，很容易就被他捏成了五仙丸。
天亮后，蓋不語召集全體村民來道觀開會，決定以後在神鹿山四周，安排暗哨，眾人輪流，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看哨。
只要那些淘貨郎君敢再來，村民們就敢讓他們埋屍荒谷。
蓋鹿本打算再次嘗試煉丹，結果接到林非葉的電話，說是韓虎被人打成重傷，身為青龍組組長，理當去看望慰問。
韓虎的背後，還有幕後主使，蓋鹿暗想應該去探探韓虎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