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中傳奇法 下
考慮到現在還受着莫府的管制軟禁,人在屋檐下,易劍鋒一切不得不聽從莫家的安排,任其魚肉。好在美婢安分規矩,也沒生出什麼香艷之事。他要做的,就是安分的做他的莫家六少爺,以此麻痹莫家的幾個長老,從而尋找到機會,逃離這個地方。
美婢伺候着易劍鋒睡下便就離去了。
剛才喝下的參湯也起了作用,易劍鋒只覺臟腑里一股熱勁凝而不散,慢慢被吸收滋養身體。
習武這幾年來,他第一次睡的昏昏沉沉。
涼秋入夜,添了幾分風寒,整個莫府上上下下安寧無比。
也就是這時,正躺在雕花紅木大床上睡得安穩無比的易劍鋒,突然無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隨即,又氣息平穩的熟睡過去。
灰濛濛的天地,空洞洞的四周,唯有一老一少彷彿漂浮在空中。饒是易劍鋒這幾天的經歷玄奇無比,見到這樣的詭異的場景也不禁頭皮痒痒。他目光注視着眼前這個神采熠熠的老人,冷聲問道:“你是誰?”
老人的氣質有幾分得道出世的味道,他打了個啞謎,回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我是莫恨,莫家的六少爺,你不知道嗎?”易劍鋒心下冷笑一聲,臉上卻裝作驚訝的樣子。
老人笑了笑,當面揭穿道:“不,你不是莫恨。莫府上下全當你是莫恨,完全是因為莫百鍊的吩咐而已。”
易劍鋒神色不變,不再追究自己是不是莫恨的問題,反而提聲問道:“老人家,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無須知道。”老人呵呵一笑,然後又問道,“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易劍鋒向前走了幾步,發現自己依然在原地,感覺自己似乎是擺脫了地心引力一樣,卻又腳下空空,失去了紮根的平地。他心裏十分好奇,卻又淡淡的問道:“這是哪裏?”
老人伸手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我與你,現在就在你的夢中。這裏的一切,都受你的掌控。”
“我的夢?”易劍鋒感覺這個答案十分好笑,但又神思轉動,想要控制這片灰濛濛的天地。
老人看着易劍鋒的表情,自然是知道易劍鋒心裏想做些什麼,樂呵呵的解釋道:“你的先天之神還沒有修鍊過,是做不到掌控神識的。”
聽老人一言,易劍鋒心中的某根弦立刻被鼓動起來:在還沒來到隋末之前,他就完全相信確實有這些神神道道的事物存在,如今碰到一個“行家”,他心中更是想要知道這些在歷史長河遺失的秘聞,畢竟柳生輝的事,讓他對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有幾分嚮往。
易劍鋒整了整神色,問道:“先天之神?那是什麼?神識又是什麼?”
老人似乎是知道易劍鋒會這樣問,好整以暇的的回道:“先天之神,謂之‘靈神’,我們修士也稱之為‘元神’,是人類與生俱來的自我慧光;而後天之神,謂之‘精神’,我們修士也稱其為‘神識’,是人體血氣所提煉而成,常人喜怒憂思悲恐驚,都要消耗神識。”
老人家的一番話,雖然有些新鮮,但易劍鋒還是明白了個**不離十:元神就是人類的意識,而神識則是人類腦部活動消耗的物質。
不過聽完眼前這個自稱為“修士”的老者的話,易劍鋒對修道這個千古之迷,愈加有了興趣。
他看的出來,老者有心將話題引入修鍊,於是也不羅嗦,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老人家,你施展神通與我夢中敘談,不是與我閑聊這麼簡單吧?”
“哈哈。”老者聞言大笑了一聲,笑答道,“你這小子,果然坦率。我耗費法力,以元神照見虛空,一縷神識入你夢中,就是為了要教你問道之法。”
話扯開了,易劍鋒剛才熾熱心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皺着眉頭問道:“為什麼會是我?我並不是莫恨。”
“就是因為你不是莫恨,所以我才教你。”老者的目光中帶着幾分欣賞,似是欣賞易劍鋒的冷靜。
但越是如此,易劍鋒越覺得怪異,彷彿自己從來到莫府開始,就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掌控着他的一切。
想到這些,他不禁冷言道:“無功不受厚祿。老人家想必是有所求吧?可惜我什麼都沒有,連莫家六少爺的身份也是暫時的。”
“哈哈。”老者大笑,坦直的奚落道,“小夥子你說這話可就言不由衷了,不合你的錚錚傲骨。”
易劍鋒不言,心中也是覺得被這天的怪異事情弄的有些煩躁。
“天理不阿,有得有失。”老者見易劍鋒心有所動,便又勸道,“今天讓你欠個人情,以後肯定是有所圖,你如果要是普通人,那麼我也不會找上你了。話說的好聽點,那就是‘你有仙緣,我特地來渡你入道’。哈哈,這人情,就看你願意不願意欠了。”
易劍鋒聽言,心中豁然開朗:今天我欠他人情,日後我必要償還,但是如果能夠踏進修道這扇大門,一個人情,又算得了什麼呢?
想得通透,易劍鋒也不客套,直接說道:“好,老人家,這人情我欠了。”
“拿的起,放的下,小夥子心境頗佳。”老者讚許的看了一眼易劍鋒,繼而又說道,“今天時候不早了,就先傳你一套《五龍蟄法》,是煉精鍊氣的上等功法。明天晚上,你早點入睡,我與你講解些修士見聞與修鍊知識。”
五龍蟄法?
易劍鋒聽了老者的一句話,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問了一句:“你不算是我的師父,我以後該怎麼稱呼你呢?”
“稱我為‘希夷先生’吧。”老者想了想,答道。
原來是他,居然早在近四百年前就已經存在了!
“最不可信的果然就是文獻,更別提修士這種異類。”易劍鋒莞爾一笑,心中暗覺這也是在情理之中,“早生四百年又如何,修士本來就不是以常理推論的存在。入了修道這扇大門,興許以後還會碰到神話傳說里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