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時光悠悠
“啊……”無聲的苦喊,撕心裂肺的嚎叫,只能夠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君羽易無異於是可悲的。一眼之間,自己的兩個兒子便就這麼死在了眼前,君羽易心中何感何想,除卻他自己以外,無人能知。
“皇……皇兄。”君落殤獃滯的望着這一幕,徹底的凌亂了,他心中焦灼難疑的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千軍皆是啞口無言的張嘴寂靜着,即便他們心中有無數的震顫和凄鳴,都只能夠按耐下去,不能夠發出來。
夜泣軍六人,漠然不語的看着這場面,似乎已經猜想到這種結局了,至於他們各自的心中是否起了波瀾,便無法知曉了。
“太子君落殤,今日,繼承大統之位!”君羽易沉吟了許久許久,像是在把心中的涌動情緒給強行壓制住了,這才開口說道。
嗡嗡嗡……
風雲變色,似乎是在映襯着君羽易的聖威帝言,像是在宣告着北淵國的新帝即將登位,彷彿是在預兆着九州大陸的未來將會因為新帝的登位而震顫。
新帝就此登位,京城風雲四起,北淵乃至九州的各方勢力更是凝重而望。
登臨大帝,君落殤沒有半分欣喜,有的只是無盡的沉重。他發現,當這個位置距離他很近的時候,總是想要伸手去觸摸。可是,當他真正坐在這個位置時,卻再無半點兒的激奮和熱血,有的只是無盡的沉重擔子。
奪嫡之爭,就在君落殤登基的同時,煙消雲散了。
登位后,君落殤派遣了一批又一批的軍隊去尋找許沐川的身影,但是,卻沒有發現許沐川的半點兒蹤跡。
祁水河,位於北淵京城的附近,是一道可以阻攔入侵者的險境。
祁水綿延幽長,從北淵國的北側直通東邊盡頭,可以說,這條祁水河養活了許多的北淵百姓,是北淵國的一條母河。
若是有人能夠居高臨下的俯瞰整條祁水河的話,那麼一定可以看到有道人影正隨着流水飄蕩着。
人算不如天算,許沐川算計了一切,甚至猜測到了北淵大帝只是通過假死來掩埋眾人的視線,可是,他卻怎麼也想不到御林軍的正統領白秦站在了君冬齊的身旁。
白秦,那可是御林軍的第一統帥,真正的京城第一悍將。毫不誇張的說,就算是風騎軍和赤火軍的兩位統領聯手,也打不贏白秦。
但是,就是這麼一個頂尖的強者,莫名其妙的依附於了最沒有勝算的二皇子麾下,任誰也不可能猜測到。
當許沐川知曉白秦的存在時,他便無處可逃了。君冬齊鐵了心想要誅殺許沐川,派遣白秦領着三百御林軍圍殺。
傅恆生的心裏很清楚,若是被白秦牽制住了的話,那麼許沐川定然沒有活路。因此,傅恆生拼勁全身的氣力乃至生命,阻擋住了白秦的步伐,讓上百風騎軍保護許沐川衝出了司南王府。
可是,白秦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到連久一些牽制住他都沒有辦法。所以,傅恆生只能夠以命搏命的把白秦的左臂斬斷,為此付出的則是……生命。
許沐川心憂心急,他知道自己不能夠回頭,只能夠拚死的往着前方逃竄。如若不然,他將辜負了傅恆生的以命相救。
只可惜,雖然白秦已經無力在追殺上來,但是三百多御林軍將士的圍殺緊追,實在不是上百風騎軍能夠抵擋住的。
因此,一路逃,一路殺。許沐川不知不覺間便逃到了祁水的河邊,回首一望,發現自己的身邊只剩下七八個血淋淋的將士了。而四周不斷衝殺過來的御林軍將士則是喋血如鬼魅,完全不給許沐川喘息的機會。
“大人,請恕我等保護不周了。”僅剩的七八個風騎軍將士,毫無悔意和懼意,氣勢恢宏的直面兇險:“兄弟們,殺!”
噗通!
許沐川望了一眼這慘烈的狀況,緊緊的咬了咬牙齒,不由分說的鑽入進了祁水河中。
追殺而至的御林軍將士很快便解決了僅剩的這幾個風騎軍士卒,然後便狠辣的將手中的長槍拋擲河中,希冀可以穿破許沐川的身體。
幾十柄長槍的拋擲,猶如利箭風雨般吹在了水中躲藏着的許沐川的身上。許沐川躲過了很多襲殺,可是身軀終究是有些地方被槍尖劃破了,就連腦袋都被槍尾狠狠的甩中了,腦袋差點兒便被刺穿了。
雖然許沐川會水性,但是長途跋涉的逃亡加上被長槍划中的傷勢,許沐川終究是熬不住的昏厥了過去,隨着祁水漂流而下。
………………………
北淵歷四十一載,帝師下落不明,新帝君落殤登基,統御朝堂。昔日的北淵大帝君羽易於年三月,駕崩,葬入沉淵墓,舉國哀悼。
這一次,北淵大帝君羽易真正的沉睡在了沉淵墓地之中,還有大皇子君夜天和二皇子君冬齊。至於夜泣軍六部將,則是由新帝君落殤掌管,治理朝堂。
北淵歷四十一載,同年五月,離國七萬大軍進犯北疆淮城,被北淵十三將風擎宇鎮殺兩萬,倉皇而撤。至此,天下大驚!離國再不敢出兵犯北淵。
北淵歷四十三載,新帝龍威浩蕩,派遣血雄將軍辛雄庄領兵六萬,鎮守西城,聯合易城部署兵將,以防蜀國突襲。
北淵歷四十五載,宰輔皇甫玉林年老體衰,告老還鄉,由南城知府雲長青接任宰輔之職,震懾九州。
同年八月,北淵十三將風擎宇多年舊傷發作,終是熬不住歲月的無情,身卒!葬入沉淵,舉國哀悼,萬軍皆泣。新帝聖言:封沉淵墓,再不允葬墳。
皇宮深處
清風靜靜的拂過君落殤的長發,使其多了一絲飄逸感。整整五年的時間而過,君落殤臉上的稚嫩早就褪去了,轉而則是剛毅沉穩的帝皇尊榮。
“老師,您到底在哪裏?我相信您一定還活着。”君落殤沒有孤傲的用“朕”自稱,而是獨自一人仰望天空,喃喃自語:“您知道嗎,風老將軍在前些日子過世了,他老了,戰不動了。不過,幸虧有着風老將軍鎮守在北疆的這五年,我北淵國的發展極為的迅速,兵強馬壯。”
沉浸了許久許久,君落殤長長的嘆了口氣,黑幽的鬍鬚上彷彿多了一分白銀色的:“我好像能夠體會到父皇當年的心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