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416 厚愛

第416章416厚愛

在座的這幫人精，心裏已經千迴百轉，琢磨出種種念頭了。

他們私底下不敢對太子關注過多，但卻不住頻頻地打量徐凌，太子何嘗不知，他的面色不顯，仍舊笑吟吟地同聖上搭話，一面給徐凌斟酒，他淡定又隨意的姿態真真是將這個宴席看做家宴，而視威武百官為無物。

太子竟、竟然親自給一個無名小卒斟酒，還給他遞吃的！

那動作行雲流水、自然親密，若非太子兢兢業業、嚴肅正直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恐怕官員們會以為坐在他身側的徐凌是他的新寵。

那親自的姿態隱隱透露的些許寵愛和親昵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雖然夏朝風俗觀念開放，大族子弟狎妓、養男寵已成一股風尚，但卻也沒有這般擺在明面上公然打皇家的顏面。

當齊晟德第三次把邊疆的貢果端到徐凌的面前，詢問他可喜歡的時候，徐凌便開始頭疼了。

他面上含着極淡的笑意，眼底卻是一片深邃。

他客氣地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徐凌地位卑下，不敢承受殿下如此盛情。”

齊晟德這才作罷。

宴席過後，徐凌原想趕回客棧陪妻子過節，不料太子還意欲為他引薦皇上。

徐凌愈發不明白太子的心思了，原本以為他投了太子殿下的眼緣，如今一看，何止投眼緣而已。太子的行為舉止簡直要把眼珠子剜下來贈與他才好。

徐凌愈發慎重，他退了一步，好言婉拒道：“多謝太子的提攜之恩，聖上日理萬機，徐凌上前恐擾盛顏。徐凌的妻、妻弟仍在客棧盼徐凌回歸，共度冬至佳節。”

齊晟德看着態度謹慎謙卑的徐凌，欲脫口而出的話頓住了，他用拇指揉了揉太陽穴，壓抑住腦袋的疼痛。

“無礙，你退安吧。”他頓了頓，又道：“讓張保領了牌子領你出宮，也……也、代本宮問候一聲你的家人。”

他的言辭溫和，素來肅穆冰冷的面容此刻是說不出的冰雪消融，一派暖和的溫煦。

如果齊修然在旁側，見了恐怕要大吃一驚。

徐凌欣然點頭，朝着太子拜安，隨後跟着張保原路出了皇宮。

張保對這個年輕人的進退有度愈發讚賞了，雖然他也不知這個小小的地方官是如何投了太子的眼緣，但這並不妨礙他親近徐凌。

臨別前，張保輕聲地說：“徐大人若有空，不妨常來太子府。殿下見了您，很是欣喜呢。”

“多少年沒見過殿下如此笑顏……”

張保這一聲輕輕的呢喃，彷彿要隨着初起的小雪融化在風中。

他撣了撣翎帽上的雪花，喟嘆了一聲。

徐凌上了馬車，他清雋的面容平靜極了，深邃漆黑的目翻湧的思緒，變化莫測。

冬至的夜景，熱鬧極了，馬車經過長安街的時候已經無法通行，必須得繞路。徐凌溫聲同車夫說：“我便在此地下車，你回太子府吧。替我多謝張保公公。”

“囊中羞澀”需要靠自家媳婦養的男人，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

徐凌走下車，冰冷的空氣鑽入了他的肌膚，他踩着薄薄的雪沒入人流之中。他逛了許久，掏錢買下了媳婦喜歡的精緻的糖畫，那天她遇到危險、血流不止之時手裏仍舊緊緊攥着那糖字呢。

徐凌唇瓣溢出了淡淡的笑，又讓賣糖人寫完了“徐凌”兩個人。

腦海中幻想着女人抿着粉粉的唇，一口口把自己吃掉，徐凌便覺得渾身發熱，就連下了雪的冬天也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