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406 輸血
幾個大夫一起,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木長老說皺着眉跟徐凌說情況,“她體質本就弱,血流了那麼多,要把她救活不容易……”
徐凌握着她冰涼的手,心驀然地沉了下來,認真地問道:“會輸血嗎?”
木長老為難地看着徐凌,他斟酌地說道:“我們只在書中見過。”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古人最忌諱關於血的事情,換血這一門學問,總有些邪門之處。
幽州台的大夫也不是沒有嘗試過,但依照書中的結論,有時是把人救活了,有時候剛輸完血,立即就血液凝固,沒過一會人白眼一翻就死了。邪乎得他們不敢再輕易嘗試。徐凌看着那汩汩流血的傷口,摸着媳婦微弱的脈搏,自己親自去給她驗了血型,A型,又反覆地確認了兩遍,沒有錯,才讓人去找來四皇孫府上所有身體健康無病史的奴才。一個個地去驗,最後才採集
了兩千毫升的血液。
他用消過毒的羊泡收集了血液,一點點地輸入媳婦的身體裏,輸完了一千毫升的鮮血后,他觀她的臉龐多了幾分的血色,他緊繃的面容才稍有緩和。
“你們可以開始了。”
手術只做了半個時辰就已經結束,幾個大夫緊繃的神經驟然地鬆了下來,擦了擦額前的汗。
“徐大人,我們先走了,留一個大夫在這裏察看,天亮之前醒過來了那什麼都辦好了。”葯長老說。
他是幽州台醫學方面資歷最深厚的長老,一把年紀還熬了半宿,也是累慘了。若是換了旁人,絕對請不動他。
臨到了深夜,萬籟俱寂,熱鬧的街市已全部散盡,路上走着的,除了打更報時的更夫再無其他人。
徐凌喝了一杯茶,守在床邊默不作聲地看着媳婦。
微弱的燭光照着她蒼白的面容,孱弱、脆弱。
他用大掌,裹住她冰涼的手,似無奈又似痛恨,低聲地附在她的耳邊說:“你總跟我說,明知前方有危險,要先保全自己再圖謀其他,可你自己呢?”
燭台的棉芯噗地一聲,閃出了火花,變得愈發地明亮了。他一盞盞地亮起了燈盞,絢爛的火光將整個屋子照得亮堂堂的,明黃的燈光蔓進她如雲的烏髮,流瀉出一絲柔和的光。
徐凌多生了一盆火爐,打開窗口,讓外面的空氣流進屋子裏,屋內一片暖意。
……
天空微微地泛出魚肚白,陸清婉吃力地睜開了眼睛,看見了趴在床邊小憩的男人,她伸出手來,輕輕地落在了他的鬢髮上。
手才一落,男人便醒了。
漆黑的墨眸熬出了血絲,但臉上的表情卻是溫柔的。
“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徐凌取來溫水,給媳婦潤潤嘴,用棉花輕輕地擦着她乾澀的唇。
陸清婉搖了搖頭,焦急又沙啞地問:“石頭呢,怎麼不見他?這、這裏……是?”
她看着這個裝飾華美的屋子,有種不知何處的感覺,彷彿剛閉上眼睛,醒來便換了地方。她牽挂着的還是抱着她哭得不知所措的幼弟。在那麼混亂的地方……他有沒有被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