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四海游 第一百二十四章 死亡伊始
顧朝夕從外面回來，看到莫莫正指揮着五忍在收拾房屋，五層辦公樓，連帶動力室和地下停車場，住六十個人都顯得過於寬敞。
“先生，我們還有什麼需要做的。”見顧朝夕回來，莫莫迎上去問。
顧朝夕拉了把椅子，坐下想了想，道：“搜羅人才和戰士。”
“戰士和人才。請給出定義。”
顧朝夕點頭道：“出色的醫生，可以組建網絡的工程師技術精湛的焊接工、電力工程師……在未來一段時間裏，我們需要一個個可以彼此聯絡的據點。而建造這類據點所有與之相關的一流人才，我們都需要。戰士就比較簡單了。不必在乎性別、年齡，只看他們的表現、潛力，抗壓能力。大危機下，總會有一些聰明、冷靜且有足夠膽量的人湧現。在一系列的磨難之後，他們需要的只是一點點運氣，我希望你們扮演這樣的角色。不要讓這樣心理素質極佳的戰士因為運氣太差而喪命。”
莫莫點頭。“明白了，先生。”
顧朝夕召出影月，將雷鐸和莎莎釋放出來后的靈獸袋交給他，道：“你貼身保護莫莫。”
“是。”影月雙手接過靈獸袋，挎在腰間，然後烏雲氅一擺，失去了影蹤。烏雲氅可以幫助影月隱形，但是不算徹底，對陰力感知敏銳的，在五十米內，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莫莫帶着五忍去執行任務。顧朝夕同樣離開了窩點，他相中了數公裡外的一幢大廈，一路穿屋越巷，縱掠而去。
地震已經停止，火山灰已然在簌簌而落，街上亂鬨哄的，用衣服掩着口鼻奔跑的行人、亂闖的汽車，有人驚慌失措，有人在砸搶商鋪，還有人在叫喊哭嚎，別說是顧朝夕行若鬼魅，就算是內褲穿外邊的超人在這裏飛過，恐怕也不會有人多看一眼。
大廈是開放的，但顧朝夕不會從內部上樓，那樣太麻煩。即使不駕風，聳立的大廈外層對他來說也可以跟平地毫無二致，顧朝夕一路疾奔登頂，然後踹開鎖閉的通道門，進入內部。不知名的豪華辦公室，顧朝夕直接擰斷了門鎖走了進去。房間裏有人，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在煩躁的撥打電話，顧朝夕遙遙一指，這人直接暈死了過去。
將其一把扯離座椅，隨便扔在一旁，顧朝夕舒適的坐進老闆椅，然後放出了天地人三法身。目前，人法身的行動半徑可達5000米，而地法身和天法身則連其一半都達不到，只有2000米。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三五條街的範圍是有了。直接使用他心通，分頭行事。
一間服裝店裏，天法身有條不紊的用指尖劃過衣架。棉衣從他指尖一件件的消失，幾乎是同一時刻，顧朝夕所在的房間，衣物一件件出現，靈體搬運術，一個很方便實用的術法。現在的人們還沒有意識到衣服的重要性。但顧朝夕不同，他有一些預測能力，他知道，永凍酷寒用不了多久就會降臨這個世界，也許到時候，人們恨不得抱着那些煉獄吸血鬼死去，只為了它們身上的溫暖。
地法身此時在一間槍械店裏。店主已經被打暈，店外有個試圖用汽車撞爛門進來的傢伙也已經昏迷在了車內。槍支彈藥不僅僅可以有效的用來對付變異者，還可以有效的控制人類之間的殺戮。顧朝夕可以想像，用不了多久，陷入混亂瘋狂狀態的人們就會不惜用槍打死任何一個人，以搶奪他們手中的食物或其他必需品，甚至沒有原因的隨意殺人也很正常。末世都是這樣，失控，看不到希望和光明。顧朝夕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他要盡創造一個相對公平的競爭環境。
人法身在距離顧朝夕最遠的外圈的一件超市中勾採購。當然是不花錢的那種，同時瘋狂購物的還有不少人，都手抖腳顫，行色匆匆。他們推着的購物車再大，也不可能比鯨吸般的人法身更快，凡是被他看重的，東西整列整列的消失，這讓不少人目瞪口呆。
“嗨！你在做什麼，舉起手來。”一個超市管理員終於抓住了最大的偷竊者，恰巧他的手裏有把防身的左輪手槍。
人法身看了他一眼，咔吧……砰砰！手槍彷彿被扔進了碾壓機，扭曲變型了一團，砰砰聲是子彈炸裂的聲響，然而被無形的力量包裹着，傷不到任何人。
“帶我去超市倉庫，現在。”顧朝夕的英語非常古老，那是西元8世紀末，他流浪到英國時從一個朋友那裏學會的。那人叫艾爾弗雷德，人不錯，顧朝夕幫了他一把，那人後來打敗了入侵的維京人，自稱為‘盎格魯.薩克遜國王’，英格蘭第一個王。
倉庫中確實囤積了不少物資，不過食物並算多，人法身主要挑米之類的東西拿，還有冰櫃之類的食物儲藏設備。
“你不能這麼做，我如何向老闆交代。”管理員帶着哭腔說。
人法身看了他一眼，手下不停，嘴裏道：“你用不着向任何人交代，自己找點吃喝，回家去地窖里過日子，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天。”……
此時，地法身和天法身及顧朝夕已經形成了一隻鐘錶的兩根針中的一根，這根針直指銀行大廈的地下車庫，各種物品遠遠不覺的被中轉后，分門別類的整齊碼放在車庫中。毫無疑問，這是一種很快捷有效的搜刮方式，直到龐大的地下車庫堆積滿了物品，顧朝夕才停止了動作。經過他的計算，光是囤積的物資，節省些用，數百人三五年之內應該是夠用了。
有多少人會在這場災難中死去？顧朝夕不好說，整座城市光固定人口就超過60萬，按照他的估測，1個星期之內，人口就會銳減20萬，半個月後，再減20萬，一個月後，能剩5萬就不錯了。最不幸的是，活到那時，並非等於熬出升天，恰恰相反，痛苦才真正開始。而他，無能為力，說句實話，能不能救的了自己都是個未知數，更何況是其他人。
以後有的是時間窩在地洞裏熬日子，現在要儘可能的多佈局。收集工作並未結束，不過他已經換了地點，並且同時進行另一項非常有意義的活動，爆破！
轟隆！某地鐵站的地鐵通道被炸毀，包括入口、列車通道，全部堵死，大致的形狀，就是一個水暖部件中的封口三筒。然後，在裏邊，儲存一些物品，麵粉，水，器械。
轟隆！一處隧道被炸塌，同樣，裏邊儲藏了一部分物資。
地下車庫、倉庫、一些足夠堅固的建築，這些都是未來的據點。顧朝夕在和時間賽跑，他知道，惡魔們的行動早已展開，而且有效迅捷。
確實，在火山灰形成的濃霧天氣中，有人正在不斷死亡。煉獄吸血鬼，它們有兩百多名，這些身體發紅上密佈紅火的猶如熔岩裂縫般裂口的妖魔，急需大量的血液來穩定內心沸騰的暴躁感和極度嚴重的飢餓感。槍械對它們根本沒有意義，普通人奔跑的速度對它們來說，就像烏龜在爬，任何遇到它們的人，必死無疑。
滋滋！舔舐、吸取，這些妖魔並不像影視中那樣動不動就搞的鮮血淋漓，相反，它們不會漏掉一滴血液，還有體液。被它們吸食而死的人很容易讓人響起風乾的肉乾兒，只需要12個小時，這些肉乾兒就會復活，成為黑暗的爪牙，到時候，死亡之潮將開始席捲。
“陛下，那些傢伙很狡猾，屬下慢了一步，然給他們逃了。”說話的是名穿着黑色晚禮服的老者，看上去大約有70多歲的年紀，身體周圍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黑氣。
一個身高近三米，頭生公羊角、有尖耳、反關節腿和偶蹄的人形惡魔用他那低沉的、充滿洞穿力的聲音道：“不要緊。他們已經是祭品，我能感覺的到。等到所有祭品全部死亡。我的力量將變得更為強大。”
這惡魔手中把玩着一團紫色的光，在光中，是一個銀白色的、中心有渾圓寶珠的圓盤，圓盤上密密雕刻着符文，一閃一閃，放着豪光，而那寶珠中，則瘋狂流轉着黑氣。“這真是個不錯的神器，有了它，我可以創造一個又一個象現在這樣的完美封禁區，等到我足夠強大，整個世界將匍匐在我的腳下。”
老者獻媚的恭維道：“陛下，我堅信，那一天對您來說，只是時間問題。”
“哈哈哈哈！”惡魔放聲大小，它的身體完全赤裸，在它的身下，數十名同樣赤裸的女性吸血鬼在充當它的肉墊和座椅，還有一些女性吸血鬼則膩在它身上，用舌頭舔着它身體的每一寸地方。這些舌頭上都閃爍着黑暗的光芒，通過這種舔舐，惡魔身上帶有粗毛和細鱗的皮膚正在一點點恢復，而它胯下的巨大肉器上，已經換過了第八個年輕女性，她們無一例外的都被吸成了乾屍。用不了多久，這些女性將成為魔姬，它們將通過犧牲人類的生命恢復青春和貌美，它們將成為具有強大魔力的妖魔。
與此同時，莫莫帶着五忍正在華盛頓大學城。這座美國西北部最大的大學擁有4萬名學生，是所研究型大學，它的醫學院多次被評為全球最佳的五所醫學院之一。
“麥克.福勒？”莫莫問。
“出去！這裏正在進行手術！”一位年逾五旬的男性隔着醫用口罩怒吼。
莫莫右手遙遙一動，咯！手術台上的患者直接被擰斷了脖子。
“現在，手術結束了。”莫莫說。
“天啊！天啊！你們這些殺人犯，瘋子！”麥克雙手抱頭，大聲喊：“警衛，警衛！”
警衛來了，然而虛空中光影一閃，兩名牛高馬大的警衛吭都沒吭一聲就直接暈死了過去。
遙遙一握，麥克直接被虛空提到了莫莫的身前，幾名醫療助手驚成了木胎泥塑。
輕輕一松，麥克感覺脖子一松，不由一邊咳一邊大口的喘息着。“福勒醫生，不僅是這裏，這座城市的大多數人都會死。你應該清醒你是這座城市中最具權威的外科大夫。如果你足夠聰明，就乖乖的按我的話去做，這樣或許可以真正的拯救幾條生命。你有十秒鐘時間考慮。”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幹什麼？你們怎麼可以隨便的踐踏生命？你們……”麥克的問題象連珠炮一樣。
莫莫打斷道：“清醒一下，看着。”莫莫隨手一抬，轟隆隆！房間的牆壁一面接一面的出現了巨大的洞，輕輕一躍，已經出現在數米之外，身子一晃，又回到了原地。“這個城市的人類所要面對的是比我們還要強大的惡魔及其爪牙。就在我跟你說話的同時，已經有人在不斷的被殺掉。死者很快復活並成為怪物。我們找一個出色的外科醫生幹什麼現在你應該清楚了吧？你可以挑選三個得力的助手。如果你合作，我可以額外給你一個指標，我知道你有個漂亮聰明的女兒就在這所大學。如果你不合作，這裏的人都要死。”
就在莫莫說話的同時，五忍已經出手，所有無關人等全部打暈。莫莫可不希望某日這些傢伙里有哪個為了求活而跑到惡魔那邊去告密。
為了女兒，福勒順從了，他點了三名最優秀及有潛力的助手，連同他的女兒，五忍一人背一名，迅速離開了醫學院……
時間就在這樣的爭分奪秒中度過。48小時之後，近三百名各行業精英被莫莫和五忍以各種手段運到了銀行大廈之內，黑壓壓一片，顧朝夕站在桌子上，大聲道：“你們私下可能已經聊過。沒錯，這裏有這個城市中一流的各業人才，你們因為這個，而有了保全自己及親人性命的機會。我的要求只有一個，人人都要幹活。沒有誰可以不勞而獲。否則將遭到嚴厲的懲罰。至於真相，你們有眼睛，有耳朵。這個城市的通訊中轉設備還在運作，並且我們將儘力保證其運作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以方便更的人能夠活下去。假設了攝像系統，你們自然會看到這個世界將會變成什麼樣。”
雷鐸被留下來監督工作，它雖然不知道人們具體在做什麼，但它能輕易的察覺出誰在偷奸耍滑。事實上，這裏的大多數人已經被整怕了，顧朝夕他們在這些人眼裏就是非人類、妖魔、外星人、怪物等等不可思議生命的代表，現在有一頭看起來比異常恐怖且精明的迅猛龍看家，他們自然是極怕的，哪還敢偷懶。
顧朝夕來制定原始任務，而一位名叫科娜的效率專家（專門研究提高運作效率的專家）結合現有人力物力，跟各方面的專家，一起制定工作安排及步驟。
第一個任務，便是大興土木。這裏將成為未來惡魔反抗軍的大本營。自然是要大力建設的。為此，顧朝夕還留下了十幾名靈符傀儡供其使用。
各行專家們開始修建巢穴，顧朝夕則根據他們羅列的物品清單，將一些物資運回。比如器械、用於假設通訊設備的各種儀器、電纜。還有就是藥品及手術相關的物件。顧朝夕雖然可以救人，但他不可能將自己改變成反抗軍的保姆，主要還靠他們自己。
水廠、電廠，西雅圖的基礎設施完備，自給自足並沒有問題。而且從災害發生的第三日開始，以警察、市政府、國家安全機構等官方機構和幾個宗教機構組成的核心團隊已經開始積極有效的管理城市。以市政府為中心，一片相對安全穩定的隔離區正在建立，依靠武裝力量及行政權力，他們搜羅到了不少物資，也收容了相當數量的人口。並且，一些武裝力量被派出，幾個大型基礎設施都得到了保護。大量治安宣傳車也被派上了街頭，宣佈臨時治安管理條例，宣讀自救措施。
然而，吸血魔的出現將這個臨時組織的大部分努力都推進了深淵。越來越多的人見到了這種眼睛放着紅光，如野獸般四肢着地奔跑的乾屍。它們有着狼的殘忍、豹的敏捷、獅的兇狠和異常堅韌的身體，普通民宅的門窗根本擋不住它們的衝撞，而且這些傢伙可以嗅到十米內人身上散發的鮮血味道，很多人便是因此被搜找了出來，然後虐殺而死。
按照顧朝夕的吩咐，莫莫和五忍已經開始在吸血魔肆虐的城市邊緣搜尋顧朝夕所說的‘戰士’，毫無疑問，具備這樣特點的戰士想找到一個並不容易。有點腦子的人已經開始向相對安全的城市中心集中，只有那些有與眾不同想法的人和倒霉鬼及固執狂才會仍逗留在城市邊緣區域。在這些人中尋找‘戰士’，還得觀察其表現，以確定是否合格，莫莫和五忍為此幾乎跑斷了腿。
顧朝夕則在比城市邊緣還邊緣的地方。他在處理另一些事情。比如水源。這塊被切割出來的世界正在迅速變質，永不了幾個月，黑暗的力量就會徹底將這裏變成廢土。顧朝夕要做的一個大事就是將儘可能多的優質水源以符法冰凍封存，西雅圖周圍的淡水資源很豐富，湖泊不少，這令顧朝夕很欣慰。
另外一個事情就是收集，各種各樣的植物種子，最主要的還是糧食作物的，他已經做好了長期的打算，希望可以建立一個真正的基地。能自給自足的那種，目前的銀行大廈，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
第三件事情就是掠奪。雷尼爾火山的噴發摧毀了很多林木。它們很多還沒有徹底死去，顧朝夕將使用禁術吸取它們的生命力量。如果是在正常世界，這樣的做法很可能會立即招來劫雷，但在這裏，放任不管最後被黑暗腐朽的力量同化，那才是作孽。
災禍發生的第五日，能見度大大提高，空中雖然還有雪片般的灰燼飄落，但已變得零星和稀少。昔日的繁華城市，如今已經米厚的火山灰掩埋，很多房屋承受不住重力而倒塌，但在普吉特海灣的城市中心地帶，高樓大廈雖然蒙塵，但大都安然建在，它們如今已經成了很多人的避難所。
傷患、失去親人、寒冷、飢餓……種種痛苦在折磨着人們，這是一個凄慘的世界。很多人已經被逼迫到了崩潰的邊緣。
“哦天！完了，這次真的完了！”一處難民集中的大廈里，有人突然嚎啕大哭。
人們投來或不解或麻木的目光。
“怎麼了？”有人問。
“你們看！”有人向窗外指。人們紛紛湊到窗前看。只見遠處的市政府大樓已經被濃煙和烈火包圍，城市臨時最高行政機構的人象搬遷的螞蟻般從大樓中湧出，四下奔逃，在這過程中，一道道鬼魅般的烈火之影四下飛竄，它們所過之處，一切事物都被點燃，它們毫不留情的將一個又一個生命撲倒、吸食。其中有幾個強力的，甚至可以同時將十多個人攝在空中，然後一片血霧噴洒，十多個人同時被抽干，那些妖魔大嘴一張，血霧便全部匯聚並吸納。
果然是完了！那裏是城市最後的堡壘，人們心中最後的希望。雖然大多數人被拒絕在了隔離區之外，但有它的存在，人們心中多少還有些盼頭，很多人為此出賣自己一切可以出賣的的東西來換取進入那臨時築起的堡壘牆壁之內。然而現在，那防線反倒成了阻礙裏邊的人逃出的障礙。外邊不僅有肆虐的吸血魔，還有真正的惡魔，現在，它們瓦解了人們心中最後的光明。
“完了，完了！我們都得死……”
“我不想死啊……”
“這是人類的末日，惡魔從地獄降臨毀滅世界。有罪的黑羊，聚集在我身邊……”
“我們泡吧，這裏也不安全了。”
“跑到那裏？有哪裏可去？”……無數個聲音在這一刻吶喊、祈禱、嘶嚎、哭鬧。沒有任何意義。關鍵時刻沒有上帝不會降臨，封印惡魔的傳奇勇士也不存在，一切由刀鋒開始，也止於刀鋒。未來都是殺出來的，這個城市的大多數人，註定要死亡。(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