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四海游 第一百零九章 護具煉製
經過一番努力,刺甲鯊褪下的皮殼總算是收集夠了。除顧朝夕之外,其他幾人都累的不輕,不為別的,只為幻花之水的不斷侵蝕,尤其是慕容兄妹,兩人負責引鯊,渾身再度濕透,元炁消耗自然快了很多。
等幾人重新換了衣服出來,顧朝夕已經提煉完了最後一堆刺甲鯊嘔吐物。
“幾位,都通曉初級煉器吧?”顧朝夕問琴音幾人。
“哼,小看人,我都是中級煉器師了。”雨晴也就敢跟自家姐妹以密語發發牢騷。
“曉得!”幾人以自謙的心態對答。煉器對修真者來說是項基礎課,不精的多、不會的少,畢竟法寶有時候是需要修補的。按現在的煉器等級劃分,幾人都是中級煉器師之上,琴音甚至是高級煉器師,在師門中的小一輩里,很有些聲譽。
“很好。”顧朝夕一看這裏沒有白丁,挺開心,有人幫忙,法器煉製的快就不會顯得太突兀了。“那我就平鋪直述了,這次要煉製的法衣,需要的步驟為……”
等顧朝夕開始講具體的操作之法,琴音幾人額上的汗就下來了。顧朝夕說的,對他們來說太難了,而且很多都聽不懂。
顧朝夕很快發現了這個情況,疑惑道:“怎麼了?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么?”
琴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基本上,都不清楚……”
“……”顧朝夕無語。心道:“現在的修真者真是不虛心,一個兩個說自信滿滿,說自己通曉。通曉個屁!我都快講成白話文了,結果告訴我全都聽不懂!”
雨晴對琴音密語道:“這人該不是故意顯擺,落我們的臉的吧?”
琴音回道:“不可如此妄加評論。”
顧朝夕腦中靈光一閃,笑道:“貧道師門避世,某些法門等階劃分仍行的是古法。而且頗有些生僻詞彙。若有得罪之處,望幾位海涵。”
琴音幾人聽顧朝夕說的客氣,紛紛回言客套。
“貧道想請教幾位,如今修真界煉器一道,不知是如何劃分等階的,個中又有什麼內容,還請道友詳述。”
一聽請教這個,又不是什麼師門不傳之密,幾人便你一言、我一語的道出了詳細。
顧朝夕一邊聽,心中一邊思忖:“秦卿啊秦卿,行啊,算計於我。送來的資料都很詳盡全面,唯獨這煉器一道似是而非,語焉不詳。是見我法器煉製的出色,想探我的底吧?原來現代修真界的煉器之道已經沒落如斯,欺我不知,這要是再這麼暴露下去,還不成了眾人眼中的和氏璧?這筆賬有空得算算……”
聽完了幾人的講解,顧朝夕算是明白了,這幾人恐怕連個煉器的皮毛都沒有掌握,更別提專屬特色了。他言道:“同法同物,說詞卻是不同,這恐怕就是古今差異了。與當今煉器主流相比,貧道師門之法就顯得有些孤僻古怪了。這護具的煉製,就由貧道一力承擔好了,多費些時日。”
雨晴想說:“你一人那得煉製到何年何月?”結果被琴音拉住了。琴音對顧朝夕道:“那就有勞道友了。若是時間來得及,我們想趕回地面,到附近的城市採買些用品。”
顧朝夕暗嘆琴音會做人,煉器這種事是有些私人的,她們幾個肯主動迴避,顧朝夕拿有不允的道理?言道:“好的,貧道有師門回靈丹,日夜不息的祭煉,大約十日後就可完成初期煉製,之後,要在步步深入九壘時添加新的材料反覆祭煉。”
慕容兄妹反應差了一線,但也是聰慧機敏的,很快想到了其中關竅,也表示要出外採買。於是兩撥人都走了,寶石海邊只剩下顧朝夕一人。
隔絕之禁制。這是一個特殊的正三角型禁制,它暫時開闢出一塊獨立的空間,在此空間內,顧朝夕可以自由的施展術法。這禁制是陣的一種,陣分內外,此為內陣,是以法為筋骨、能為皮肉、道為核心的產物。時代變更,江河日下,如今的修真界各種層次劃分都比之古時削弱了很多,沒怎麼著呢就一個個互贊如何高明,一派浮誇浮躁之風。若以此層次劃分來評判,那他顧朝夕簡直就是全通之才,其中控、陣、器三門可稱‘出神入化,仙家手段’了。
“華而不實,自吹自擂,自欺欺人,好像凡間的武術也好此風,有意思么?”顧朝夕腹誹了一句,開始煉製護具。
顧朝夕對琴音他們說的一些內容確實是實情,比如這護具的煉製,非一次而能盡全功,而是需要不斷的添加材料祭煉,才能逐漸完善。打補丁一路向上,這本就是顧氏煉器的特色,而此護具尤顯。
顧朝夕之所以選此種繁瑣的補丁之法,原因有三,一,資源有限,只能是從頭累積。二,越是高妙的法寶,不但對材料有要求,對使用修為也有要求,法寶凌駕於修為之上,便如嬰兒玩手槍,傷人傷己。三,也是他在煉器方面最得意的地方,‘提魂凝精’,不想別家,法器提升到一定檔次,就升無可升,不得不選則更高品次的法寶。如此一來,消耗大量時間祭煉的法器閑置冷落,有的甚至是賴以成名的法寶最後都進了倉庫,或送了人。這是一種極大的浪費。顧氏煉器解決了這一難題,一用到底,逐步提升,精髓不變,百戰鍛體,千斬凝魂,歷經歲月沉澱,同主人榮辱與共、生死同存,這樣磨鍊之下,想不強力都難。
護具不同於防具,雖然也是法器,但它的效用單一,結構相對也簡單的多,所以煉製起來簡單輕鬆的多。當然,也是相對而言。而且,法器分的如此細的,當今修真界寥寥無幾。就像手機一樣,當今法器的主流追求的同樣是多功能,恨不得將萬千變化都集於一身,能攻能防、變化出奇、一物在手,天下我有。
顧朝夕恰恰相反,他的煉器講究一個‘純’字,他認為繁複的,不但易出差錯,也會大大降低功能,世間最厲害的莫過於極端,莫過於一個‘純’字,任你千變萬化,我只一招,無可匹敵,觸之必死,那麼千變萬化就成了跳樑小丑,毫無意義。因着這樣的理念,顧朝夕制出的法器,都是無不直指其極,防就是防,護就是護,攻便是攻,術便是術,並不混淆,因此才有了這彆扭醜陋的防護服。琴音等人聞所未聞,之前還以為是與時俱進、結合了當代科學的產物,直到後來才曉得原來也是法器。
這法器真的就是法器的水準,在顧朝夕的刻意壓制之下,僅是中品法器。而且除了‘護’沒有任何功能,即使如此,十日便出產五件中品法器,這樣的成績仍足以和當今修真界高級煉器師比肩了。而實際上,顧朝夕總共也就花費了三日時間,其中還有一半時間用做了那五加靈獸袋的改制祭煉和他自己的護具的再祭煉。
結合色潤之油和刺甲鯊甲殼精華祭煉之後,顧朝夕那身灰藍色的、看起來像是翻毛皮的護具有了強韌的鬆緊度,緊貼在身上,將顧朝夕的體形完美展現,再不復當初的臃腫。其中緣由,是因為精化了‘隔離囊’,無此囊,內部便不能達成冷熱調控自如的內循環,之前臃腫是因為需要留有足夠的空間,讓隔離囊完成循環流通,精華之後,一層薄薄的內壁便更好的取代了之前的功能,舒適、透氣、貼身,已經很有些現代納米技術所誕生的合成纖維戰術服的味道,只是款式和顏色依然老土。
穿上護具,顧朝夕活動了下四肢,很滿意的點點頭,之後在腳上套上了防摩擦的透明膠質短靴。這物件也是從刺甲鯊的嘔吐物中誕生的,從下一壘開始,便很有用了。
琴音和慕容兄妹是掐着時間回來的,學顧朝夕,他們也都背了登山行囊,帳篷、氣墊,一應俱全,只是沒有顧朝夕那特製的毛皮褥子和毛毯。防具一一發下,都非常合身,琴音她們身材一個賽一個的好,穿上自然是曲線玲瓏,惹人目光。雨晴、靈菲還好,琴音和緹縈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們可沒當著外人穿過這樣緊束的衣服,感覺有些羞人。
“師姐,這護具穿上原來如此舒適,怪不得這人捨不得脫,只是款式差了些,尤其是頭盔。不過我們的顏色鮮亮,比他的好看的多。”
“唔……”琴音還是有些忸怩,雨晴咯咯笑道:“師姐,你的身材好棒,將慕容靈菲都比下去了。”結果,琴音更窘迫了,走路都顯得有些不自在。
愛美之心人人有,從內心講,琴音對將自己美好的一面展現在顧朝夕面前並不反感,甚至有那麼點小小的期待。這種期待與男女情慾無關,僅是一種認可,在琴音看來,顧朝夕雖是功力修為低了些,但其他方面皆是很出色的,強大、神秘,潛力無限。更難得的是心境修為奇佳,她已經隱約覺出,顧朝夕很可能就是外間的吹笛之人了。
顧朝夕喜歡看美人含羞,就像喜歡看花沾晨露一般,皆是欣賞,也僅止於此。年輕人身體中的那點荷爾蒙他完全可以控制自如,至於思想,六百多歲的思想,已經沉澱如上層的白沙了,色慾、征服欲,這些慾望的關卡若不過去,與緊那羅和乾達婆對陣時就已經失陷了,那可是比‘天魔舞’更有誘惑力的‘天人之舞’,帝釋天的樂師和舞師,凡俗不可比。
因此,在琴音幾人眼中,顧朝夕的目光始終都如無波之水,清清淡淡。在驚嘆顧朝夕的心境修為之餘,四女都多少有些失落,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假如顧朝夕惟獨望向自己的眼神有那麼點不同,那比任何讚美都要令人感到驕傲。
另一位男士,慕容昊空,那看着幾女的眼神就比較炙熱了。尤其是看雨晴和琴音的眼神,簡直就是毫不掩飾心中的渴望。慕容昊空知道,萬寧宮的兩大絕學,一是靈獸馴養及駕馭之法,二是合身雙修之術。所以萬寧宮修真者們背後都稱仙侶宮,看琴音三女修為高深,來這冥府九壘,很明顯就是為了那地肺深處的純陰地火。經此煉,便等於徹底出師了,而且是最高層次的那種,簡直是修真者夢寐以求的良伴,他怎能不眼熱?
奈何他慕容昊空雖是一表人才,且極有男人氣概,修為也是靈寂之上,在三女眼中,卻是魅力遠不及顧朝夕。而且這女孩子都有點越追越跑的意思,慕容昊空和顧朝夕的神情幾女暗自一比較,便更覺得前者是以姿色取人,後者才是鎮定如岳、可托終身的真修士。
“玄靜道友,謝謝你煉製的護具,很合身,還是品相不錯的法器,難得你能清晰的記住我們的身材尺寸。”雨晴上前笑嘻嘻的對顧朝夕道謝。
所有人都可以聽的出來,雨晴這話中既有些曖昧的味道,也有些調侃的成分。
顧朝夕微笑着回道:“幾位道友的身材確實曼妙,尤其是那日從寶石海中上岸時,貧道也不免多看了幾眼。”
輕‘啊’了一聲,雨晴的臉一下子泛起了紅暈,有幻水的作用,那日的衣衫是起不到任何阻擋作用的,也就是說,其實稱那日她們被顧朝夕看了個光也不為過。現在顧朝夕毫不掩飾的坦蕩說出,不好意思的反到是她了。
“玄靜道友,我們該如何過這寶石海?”琴音終是鎮靜了下來,上前替雨晴解圍。
顧朝夕道:“待我再打個水漂試試。”說罷,便如十日前那般,取石之中間,在寶石海上打水漂。“六十三,雙過單不過,我們還需要等至少9個小時。”
幾人這才知道,原來打水漂的目的在這裏。不過這也太兒戲了一點吧?就這麼簡單?
雨晴也模仿顧朝夕,拿了石片打水漂,結果是七十四,雨晴喜笑顏開,按照正常的打水漂玩法,誰的石片在水面上連縱的多,誰獲勝。結果顧朝夕也不多解釋,只是笑笑,回帳去睡覺了。
雨晴想要問,琴音將她攔住了,“莫問,這其中定是有我們未曾想明白的關竅。不光是打水漂那麼簡單。”
雨晴一想之前的喂刺甲鯊的情況,便意識到琴音說的沒錯,噘着嘴道:“這人就是這點不好,神神秘秘,處處藏着三分巧。”
“自己悟性不好,還賴別人?你是人家什麼人?難道要手把手教你?”
“琴音師姐,你不幫我,竟替他說話,好偏心。該不會是……”雨晴說著故意眼神曖昧,拉長了音。
“好你個死丫頭,看我不撕你的嘴……”琴音臉上飛紅,兩人笑鬧在一起。
緹縈是個清淡的冷性子,找了個地方靜坐冥思。有這護具在身,不為色潤地的水汽所擾,而且冷熱適中,透氣性還好,真的是很棒很實用的法器。“看不出門道的法器,這個人還真是神秘呢……”緹縈看了一眼顧朝夕的帳篷,眼中很自然的就浮現出顧朝夕那略帶笑意的面孔,那眸子裏如淵似海,深邃而寧靜,讓人感到平靜、安心……(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