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蔣醫生怎麼也在？她現在在哪裏？”顧朝夕急迫的拉住吳雪的胳膊問。

“你抓疼我了！”吳雪現在真覺得顧朝夕有些神經不正常了，心道：“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一個人，近日來就像中了魔怔。”

“對不起，對不起。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打電話報警！該死的，忘了現代有這種東西了。有時間得好好補補課。”

吳雪都分不清顧朝夕是在對她說，還是在自言自語了。只見顧朝夕從床頭翻出了手機，就開始撥打119。

“報什麼警？出什麼事兒了？胡亂報警是要坐牢的。”吳雪真是有點抓狂了。“這人真瘋了么？”

嗚……嘩嘩……醫院的中央空調系統停止了運轉，所有的照明設備也不再發光，全面停電了。

嗶嗶……嘩嘩，應急照明亮起，昏黃的燈光，只能照亮一段一段的地方，大多的地方被黑暗籠罩。

嘟……嘟……電話忙音，根本打不出去。

“怎麼了？怎麼了？停電了。好像是地區性停電，這一片都不亮呢。是不是下雨把哪的變壓器弄壞了……”廊道里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吳雪扒着門，探頭看外邊，醫院停電，這樣的事可不長有。

顧朝夕打了呃第三次后，已經對電話不報希望了，他看了看外邊，雨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下起，雨勢還不小，因為隔音好，所以房間裏才沒能聽到。他轉頭對吳雪道：“吳雪，帶我去找蔣醫生。現在。”

吳雪轉身沖他搖了搖頭，“不行，現在外邊亂鬨哄的，你應該好好獃在房間裏休息。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或者，等來電也行。”

“吳雪，你進來，進來。”

吳雪不情不願的進來了。

顧朝夕盡量讓自己平心靜氣，語氣嚴肅但平和。“請聽我說，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見蔣醫生。請你相信我，我現在很理智，也不是患了什麼妄想症，或者偏激的想法。”

“真的很重要麼？不是你那些木頭什麼的事情？”吳雪表示疑惑。

“不是，這事真比那些重要多了。說來話長，請你帶我我找蔣醫生，我一定會當著她和你的面，把事情解釋清楚。”見吳雪還是將信將疑，顧朝夕只好道：“若是我撒謊，就罰我天天肚子疼，怎麼樣？”

最後這句似乎管了些用，吳雪歪着腦袋看着顧朝夕，想了想道：“真的沒撒謊？”

“真的沒。”

“撒謊的肚子疼。”吳雪印象中，最殘酷的懲罰莫過於肚子疼，這源於她幼時的一次腸胃疾病，也算是心理陰影。

顧朝夕心裏憋屈呀：我六百多歲一修真者，還得靠這樣的手段騙小姑娘，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嘴上卻不得不心平氣和的道：“對，撒謊的肚子疼，還是小狗。”

吳雪道：“好吧，最後信你一次。”

終於顧朝夕乘上輪椅出發了，出門時，他看了表，離午夜還差11分。

“唉……不老老實實在屋裏獃著，亂跑什麼呢？小雪，你也不懂事？”走廊里，護士長正和兩個護士一起規勸亂鬨哄的吵鬧成一片的病患及其家屬，讓他們少安毋躁，見到顧朝夕和吳雪，哪還有客氣話？

吳雪象老鼠見了貓，已經露了怯，顧朝夕連忙頂上道：“護士長，是這樣的，值班的蔣雨筠大夫讓我過去一下，有事情找？”

“讓你過去？”護士長狐疑的上下看了顧朝夕幾眼，“這種時候，讓你過去？”

“是真的，剛才打過電話來。有吳雪在，我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顧朝夕盡量讓自己鎮定，實際上他恨不得時間能夠停止。

“哦，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問一下。”護士長去不遠處吧枱般的護士辦公枱打電話。

顧朝夕看着護士長一步三搖、邁到風情萬種的兩條粗腿，恨不得上去給撅成四條，好讓其能走的快點。然而，這只是他的意淫。

連續撥了兩個號碼，這時顧朝夕和吳雪已經來在了辦公枱前，護士長撇撇嘴道：“值班室和她的手機都打不同。你們去值班室看看吧，要是不在，就，先回來等好了。電梯不工作，他上下樓不方便。”

“哦，好的，好的。”顧朝夕笑着答應，同時暗中拉扯吳雪，意思是快走、快走！

吳雪有些不情願的推着車開路了，等走的遠了，才低聲對顧朝夕道：“護士長都騙，還連帶了我，這回你人情可欠大發了。”

“沒問題，我不是剛獲賠300多萬么？想吃什麼好吃的，你隨便挑。”

“真的？”吳雪這下總算樂了，“說起來，我覺得最好吃的，還是福伯家鄉的棗。”

顧朝夕心道：“拜託，你就別噁心我了，那是用腐爛屍體是行養的屍蟲泡酒，然後用那種酒再調和一些東西秘制的陰棗。人家養豬一樣養肥了你喂鬼。現在想起前天咬你一口那血液的味道，都老後悔了……”

值班室終於到了，蔣雨筠不在，吳雪聳了聳肩，“沒轍了，咱們回去吧。”

顧朝夕卻是咬了咬牙，“去她辦公室。”

“辦公室在七樓，你怎麼上去？歇了吧，天大的事也不至於。”

結果顧朝夕已經自己推動輪椅前進了，因為他的一隻胳膊還沒好利索，所以看起來比較吃力。

“喂，你真要上去啊？喂！顧朝夕、顧朝夕！哎呀，真是服了你了。”吳雪頗為無奈的追了上去。

三樓，到七樓，四層，八個面，160階，單腿一階一階的往上跳，顧朝夕不怕累、不怕苦，他恨的是浪費時間。午夜凶鬼出行，已經沒時間了。

看着顧朝夕滿頭大汗的急迫樣，吳雪終於不忍心了，上前架着顧朝夕，於是顧朝夕一手扶扶手，一手由吳雪攙這着，一下一下往上蹦。

“歇一歇，你瘋了么？傷口已經出血了。”由於太着急，樓道里光線又不好，傷腿還是被碰了數回，看着就映出了血，吳雪看他疼的汗珠子一顆顆的隨着蹦跳掉落，就是不肯停。也不禁替顧朝夕難過。

顧朝夕眼睛裏彷彿燃燒了火焰，燦亮的動人心魄，“不遠了，就要到了！”他那被汗水浸濕的臉龐，在昏黃的光線中，有種說不出的堅毅味道，這一幕，在吳雪眼裏，有種說不出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