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天有三光，日、月、星，地有三形，高、下、平，人有三尊，君、父、師。天道莫不成三，此乃修道者共識。三三見九，術之極也，道之極也。

顧朝夕坐鎮中央已戊土，指派乾、坎、艮、震、巽、離、坤、兌，此序乃後天八卦，結合洛書，中宮之數為五，寄於坤宮，這樣次序便出來了，分別對應西北、北、東北、東……八方，構成九宮。

十二支命火大陣被破，顧朝夕也不怎麼著惱。事情總是有起伏波折，一時勝敗並不算什麼，更何況這一局他敗的並不算難看，且還有一戰之力。

顧朝夕平心靜氣，一一盤點安排籌劃。

顧朝夕先是喚過胡山芙，要她通過電話，向秦卿言明此間情況。

然後，顧朝夕喚過胡家四女，贈她們陰氣隱身符，命四狐出山。在外山雪屋附近待命。其中實力最強的胡芷柔，顧朝夕安排了她接引的任務。等待秦卿的到來。

打發走了四狐，顧朝夕開始進一步完善陣法。他有招術法叫‘借法還形’，可以將十二守護神將這樣的泥胎轉化為墨麟那樣的傀儡。這術本來需要融合期以上以更精純的元炁才可以使用。然而十二靈將盜取金身法相幫他解決了困擾。

有了被靈將祭煉了近千年的‘皮囊’，再經過十二支命火陣各分陣殉爆噴發陰火的淬鍊，‘借法還形’之術已然水道渠成。顧朝夕以天法身行道法，在泥胎上行點睛之筆，這些泥胎便紛紛‘復活’，然後經靈法搬運術來在了顧朝夕身邊。

此時，十二守護神將是以陰力行事，所以應稱為十二陰法守護，這陰法守護有一天賦，那便是‘法相於身’。它們仍代表十二時辰、十二屬相，具備所代表事物的特質。顧朝夕要的也就是這一天賦。

雖然理論上十二陰法守護更優於墨麟，有更大的用場。然而究其根源，卻在外道上，而不是道家產物，更不是他顧朝夕創造祭煉所獲。因此，再好，顧朝夕也只是借用一時，而不會倚重、培養。簡單的說，這陰法守護就是真正的炮灰，其待遇比之墨麟都差着不止一籌。

通過‘形煉之法’，十二陰法將幻化為兩米左右的威猛戰將，只是如同剛從熏爐中出來般，均是黑膚黑甲黑兵器，行走動作皆十分靈活，沒有半分死物的僵硬。此刻，它們肅立於顧朝夕三米之外，靜待調令。

中央已戊土，顧朝夕在核心處拓出一空地，以符役搬土為丘，又以流銀剪、黃符紙幻化出座椅祭案為他所用。

“毗羯羅聽令。”

“莫將在！”頭戴鼠冠，手持三鈷寶輪的守護站出隊列。這正規情況下以元炁才能成法幻化的傀儡，只從能言語這一點上，就明顯比泥墨麟要高出一籌。至於靈性，泥墨麟吞吃了那麼多陰靈，可不白吃，經過一番祭煉文養，自然會形成自己的靈智。而這守護因為是借法得來，所以天生靈智不凡。

“令你主持北方壬葵水，不得有誤。”顧朝夕說著伸手向毗羯羅一點，一道黑光閃過，沒入其頭頂。這一道黑光，便等於是開了使用權限，由此，毗羯羅便可以掌控坎陣了。坎為月，此陣皓月當空，月華如雪，進陣之人，無時無刻不受影響而感到渾渾噩噩，精力難集中，極易產生幻象。

“莫將得令！”毗羯羅化作一道黑虹，奔自己分陣而去。

“珊底羅聽令。”

“莫將在！”頭戴馬冠，手持螺貝形長劍的守護邁步出列。它被分到了南方丙丁火，掌控離陣，離為陽……

顧朝夕一一調配，西方庚辛金，由迷企羅（雞）守護，東方甲乙木，由摩虎羅（兔）守護，剩下西北、東北、東南、西南，分別為宮昆羅（豬）和伐折羅（狗），招社羅（牛）和真達羅（虎），波夷羅（龍）和因達羅（蛇），以及阿尼羅（羊）和安底羅（猴）鎮守。

待分配完各陣守護，顧朝夕咂吧咂吧嘴，多少感覺有些不是味兒。不為別的，為這陣還是有些虛弱，尤其是東西南北四主門。若是此刻他手中有白虎鬃（白虎後頸的鬃毛）、玄武殼（五百年龜殼）、朱鳥羽（火鳥尾羽）和青龍鱗（五百年以上的青蛇蛻下的鱗片）的話，就能以虛四聖鎮守這四方，結成四象八卦九宮陣，使得陣法威力大增。然而這些他在前世根本看不在眼裏的物品，如今卻是一件都不可得，當真是‘雄關漫道真如鐵，如今邁步從頭躍。’

沒有四象，小花招也得出點，好彌補缺失。顧朝夕想到了泥墨麟。對於這些傢伙來說，今夜可真稱的上饕餮盛宴了。千年陰靈，自然是很補的，它們每個都分享了近千，早就已經到了量變堆砌質變的臨界點，所欠缺的無非是顧朝夕的道法點化。

顧朝夕施法在左近地面一點，一口青光熠熠的陰井化土而成。這到不是他法力高深，而是因為此刻這陣中最不缺的就是陰力，制口陰井就如同要在沙堆上制沙堡，自然是不用擔心材料不夠。泥墨麟化回原形，然後被顧朝夕懸於陰井之中。這是為了幫其純化吸收到的陰靈陰力，並將陰靈們的一線靈智同陰力分撥開來，肉是肉，骨是骨，這‘肉’將是進化之能源，這‘骨’則是靈智萌生之基礎。有了這一番祭煉，泥墨麟雖然不能即可進化，卻也等於統合梳理了力量，這可以大大提高其戰鬥力。它們便是顧朝夕的‘救火隊員’。

最後，鎮守這九宮八卦陣總陣眼的，是顧朝夕的太一法身。道也者，至精也，不可為形，不可為名，強為之名，謂之太一。這太一法身便是集天地人三法身合而為一，生三頭，有六臂，是法身最強形態。如果顧朝夕有朝一日能修道分神期，分出第二元神的話，那麼這元神之體，便是這太一法身了。

太一法身本應持六法器，劍、尺、幡、杖、印、符。而分開來，則天法身背劍持杖，地法身揣尺端印，人法身拿幡掛符。不過顧朝夕目前就一件都沒有。這是因為此法器同法身一樣，是與顧朝夕性命同修的，將來是可任意出入紫府的器物，寧缺毋濫，基礎絕不能差。否則象這次那松木劍，一招下去，承受不住威力劍粉碎成渣，那顧朝夕也必然會受到傷害，有反倒不如沒有。至於流銀剪之類，非法身法器，僅算是個添頭，聊勝於無、臨時一用而已。

布好九宮八卦陣后，顧朝夕以九十九張黃符紙做封壺，直接發動陣法吞靈訣。頓時，陣中狂風大作，封壺在天如同黑洞般釋放螺旋吸力，陣中留存的九成五以上陰靈被封壺吸入，然後封壺縮為畫桶大小，被顧朝夕收進了百寶囊。

此法強弱主要根據陣法威力而論，對付普通陰靈最是有效。封禁之後，場中剩下的幾十個陰靈，全部是統領級別的、有較強戰力的存在。顧朝夕各以封靈符鎮壓，一張符封印一靈，這些傢伙都是有些品次，可以成為蔣雨筠桃木招魂幡中兵勇的，化掉有些可惜。

“封陣！”將陣中陰靈一肅而空胡，顧朝夕打下控陣法訣，青黑色的陰力光芒以法陣外緣為邊角，形成一個扣碗似的光罩，這光罩被破或撤銷之前，任何事物都無法進出。

封陣的目的是為了整飭。陣法初成，很多地方還有進一步完善優化的空間，這就需要陰法將去自行調整了。

另一方面，現在陣中陰力極大充裕，顧朝夕自然要好好利用。守住大陣，他可以擠壓身體中所剩不多的元氣給法身充能，而墨麟的蛻變也需要時間，還有，胡山芙也可以藉此機會療傷，再添一口臨時的陰井，讓她端坐其上，修鍊的效果大大加快，一分鐘便等於往昔一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