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情勢變化
等到顧朝夕接了伊莎貝爾回到天鵝旅店的時，已經是天色昏黃，天鵝旅店的老闆夫婦正在討論貝拉重病、其父陪她前往省城醫院的事情。以顧朝夕的耳力不需刻意停留，已然聽了個大概。庫倫一家選擇了守秘，可以想像的出，卡萊爾和艾斯梅最終做出這抉擇是多麼艱難。
“先生，這裏的鎮民……”
“根本無法甄別哪些是無辜者。你讓他撤離，他不舍不信也就罷了，更有可能返回頭就去報告給我們的敵人。”
雖然經歷了西雅圖的痛苦歲月，但當明知有災難卻無能為力時，伊莎貝爾仍是免不了被深深的失落感和愧疚感所折磨。而這時，就聽顧朝夕道：“話雖如此，我們倒也不至於什麼多不做。晚上，根據另一邊戰鬥的進度，我們可以在小鎮製造混亂，火球從天而降、槍彈打不死的怪物橫衝直撞……暴力驅趕比勸說更有效，反正我們又不需要什麼好名聲。”
“我就知道先生有辦法。”伊莎貝爾越聽越開心，攔住顧朝夕在他的臉上香了一口。
顧朝夕笑笑，這種事情只是順勢而為，其實早在計劃之內的。
大約是晚十點左右，收到訊號的顧朝夕前往老地方集合。
“你的漂亮助手呢？不一起來么？她的特殊聖光對血族應該很有殺傷力。”菲尼克斯家的吸血鬼布雷德問。
顧朝夕一句‘她另有任務。’打發了事。
布雷德是一個代稱，源自電影《刀鋒戰士》，這意思顧朝夕能明白，第一，白晝勇士，第二，吸血鬼殺吸血鬼。
結果狼人也給自己賦予了一個代稱，盧希恩，這個名字同樣源自電影，《黑夜傳說》中因女友問題而追殺吸血鬼幾百年的‘里坎’狼人首領。
四人展開行動，很快到了入口，這鎮西邊已經廢棄的硫磺礦石場。
廢棄不是因為硫磺礦產量不好，而是因為黃石火山，這座佔地近9000平方公里，火山口東西跨度30英里，南北跨度100英里的世界第一大火山至今距離上次噴發時間已經有64.2萬年。而它的噴發周期是60-80萬年，也就是說，它已進入了紅色預警狀態，就算在不受外力（太陽活動以及人工鑽探）的情況下，也隨時都可能噴發。
“知道么，我們就在火山口的上邊，在地下，蘊藏着一個直徑約為70公里、厚度約為10公里的岩漿庫，這個岩漿庫距離地面最近處僅為8公里。”布雷德叨叨。
“知道，黃石公園那麼多溫泉、間歇泉、蒸汽孔都需要巨大的地核熔岩能量來維持。人們在享受地熱資源的同時，也得承擔付些高昂利息的風險，不是么？”
布雷德看了一眼顧朝夕古井不波的表情，道：“你可真冷血。”
“我的體溫是37度，你的呢？”顧朝夕反問。
噗嗤！盧希恩笑了。吸血鬼的體溫比石頭強不了多少，用溫感儀看，正常人是粉紅色的，吸血鬼是藍色的。
“我們的行動要真正開始了。”開膛手傑克提醒。
“我留在這裏把風。”顧朝夕說。
“你不跟我們一起進去？”盧希恩問。
“當然要進去。”
盧希恩無語。然後就見又出現了三個顧朝夕，三個和在一起，完全是道士打扮，身背一把式樣古樸的無鍔長劍。跟顧朝夕的本體比起來，這個更有仙風道骨之姿，而且是那種只看‘勢’就知道不容小窺的高手。
“我說過，我是遠程。”在太一法身說話的同時，顧朝夕正漸漸變淡，最終完全消失不見。感應不到，偵測不到，彷彿根本不存在。
“噓！”布雷德輕輕的吹了聲口哨，“一個人可以當兩個人用，我們這次賺到了。”
四人繼續前進，礦坑外部的鐵柵欄輕鬆躍過，向下的升降台也完全忽略，二十多米的深度直接躍下。行在黑暗中，都不需要燈火，盧希恩的眼睛是森綠色的，布雷德是血紅，傑克是乳白，太一法身無顏色，他就象幽靈，沒有生息，也不會帶動一絲氣流，更不會引起聲響，最沒存在感。
道路並不算曲折，而且也不算難行。顧朝夕可以清晰的看到生鏽和不滿灰塵的小鐵軌及平整的行道，但這礦洞分叉不少，老傑克和布雷德都顯得輕車熟路，盧希恩則在後面亦步亦趨，顧朝夕在最後，行進速度不算快，也就是奧運百米的那個水平。如此，大約2分鐘后，礦道走到了盡頭。
封堵的木柵被拉開，後面是一條1.5米高、1米寬的粗糙隧道。布雷德帶頭，四人成一列在隧道內行進。速度依然不減，而且沒有生息。
隧道之後是一個天然的溶洞，這裏的空氣質素已經非常差，能看到黃褐色的硫磺煙霧，而且溫度也高，45°以上。濕度也高。嗤！嗤！地熱的白氣在不止一個地方噴發，聲音此起彼伏。
“約地下一百米，位置，小鎮西北3公里左右。”顧朝夕心中始終有一個精確的概念圖，這本事不算新奇，但卻是直到靈寂期才開始初步擁有的，它代表着腦運算能力的提高，幅度較大的那種。
溶洞中的行走是彎彎曲曲、似是而非的，有時候直線距離300米，實際上卻需要繞出1000多米，不過這都是小節，四人的素養都是非常優異的那種，簡單的行進，默契已然在漸漸形成。
顧朝夕突然叫停，布雷德三人轉頭看他，顧朝夕指了指斜前方的黑暗，眉毛挑了挑。
布雷德明白惡劣顧朝夕的意思，點頭示意路確實在那邊。
顧朝夕伸手在虛空中向下壓了壓，然後走到了前頭，推進速度只相當於普通人步行。
布雷德三人明白了顧朝夕的意思，都提高了警惕，儘可能的收斂氣息，讓自己的動作輕柔，已達到真正的悄無聲息。
前近數十米，路側出現直徑三米的洞穴出，一直傾斜向下，行了百餘米到頭。這時，布雷德三人也察覺到了情況的異常。他們嗅到了特殊的異味，並且感覺到了一種令人心悸的氣息。三人互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疑。
顧朝夕指了指方向，然後握了下拳，那意思，既然都來了，不管情況如何，都要闖一闖。三人同意了。
繼續向前，比老鼠的叫聲更尖銳、且帶有金屬刮擦感覺的吱吱叫聲，和清脆的、彷彿高跟鞋踩在石質地板上的咔嗒聲傳來，並漸漸變得清晰。不久之後，接着突出的岩石掩護，四人看到了這些聲音的製造者。那是三種蟲子。
最主要的一種外形最接近‘聖甲蟲’，也就是俗稱的‘屎殼郎’。不過有食堂做飯的鍋那麼大，一身硬殼烏黑放光，能清晰的看到自然生成的紋理，看那樣子絕對可以當盔甲用，這種蟲子讓人第一感官最深刻的就是腿上鋼針一樣的毛，以及那三指粗細、一尺多長的吸管式口器。可以想像，被這種怪物扎一下，分分鐘就能將人吸成乾屍。
第二種是卡丁車大小的蟲子，同樣是節肢動物門、甲殼綱，看起來象蠍子，有巨大的螯，不過沒有毒勾蠍尾，而是一個短而粗的管狀尾，六足，尖銳的鎬狀，咔嗒聲就是它在行動時發出的。渾身鋼針般的稀疏黑毛，甲殼是黑色、背上帶有毒綠色的熒光條紋。
第三種象蚯蚓，身體直徑超過1米，長度超過10米，四人看到，一隻這樣的蟲子昂起身，用有着無數凸起的硬殼頭猛的鑿進石壁，然後身體裏的物質亮起粉膩膩的光，如同水流一般突然湧向前端，就彷彿是水壓槍一般，最前端的身體猛的膨脹，堅硬的頭殼像是被彈簧射出的槍頭般繼續向前。喀喇，岩石崩裂，並被碾壓成碎屑，隨着這蟲子體內的物質的倒流、身體的縮小而紛紛湧出。之後，動作重複，打樁一般，一下一下，漸漸的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不規則圓形洞孔就出來了。
四人數了一下，能感應到的，大約有百多隻，這些蟲子明顯並不急着尋找出路，而是在擴建的同時，順便進食，被他們嚼過的石頭會變成酥碎的土坷垃，其中那種吸管甲蟲看起來最狠，一刺之下插進石壁，背殼上骷髏鬼臉般的花紋漸漸亮起光芒，而那岩壁，會成片的被酥土化，之後爪子一撓，就是一個坑。
原路退出，離開現場大約四百多米，四人低頭商議。
“最近一次偵測那吸血鬼基地是什麼時候？”顧朝夕問。
布雷德看了老傑克一眼，老傑克搖了搖頭，布雷德道：“那就是15天前。”
“看來那裏出問題了。”盧希恩說。
“如果是那樣，最起碼應該有支援吧。那個組織放棄基地的可能性有多大？”顧朝夕又問。
“很小，這是個百年工程，投入很大。至少它們得把源質體取走。”老乞丐傑克說。
“雖然情況有變，但下面應該還在堅守，那裏有自毀系統，如果情況無法挽回，小鎮已經被炸上天了。我一定要下去。你們呢？”
“我是為了殺人，無所謂。”盧希恩表態。
“我的目的更高尚。”傑克直白的說。
“星冥石。”顧朝夕表達自己的態度。那東西是他惟一肯冒險的緣由。
“就算這裏沒有，我也知道另外一個地方有。一定給你弄來一塊。”布雷德幾乎是咬着牙做出了保證，顯然，弄那塊星冥石需要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會小。
“OK，我沒問題了。”對於菲尼克斯家特殊力量繼承者的承諾，顧朝夕還是信的過的。
四人再度折返，顧朝夕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能量攻擊對它們的意義不大，所以，是它們的殼硬，還是你們的爪鋒，就看你們的了。”
正如顧朝夕所言，這些巨大的蟲子對能量攻擊根本不畏懼，甚至可以吞噬吸收，包括老傑克的聖光也是如此，而它們的堅硬殼甲更是為其提供了良好的保護，再加上地勢有些施展不開，所以老傑克三人突襲的情況下，也不過是殺了一隻，傷了兩隻。
被惹怒的蟲子瘋狂撲來，顧朝夕給三人注射了‘補藥’，很純粹的廝殺開始，看誰更快、更狠、更准。一隻甲蟲嗡嗡的飛沖向布雷德，在如此緊窄的地方能夠飛行，也真難為它了。盧希恩從旁跳起，準確的將其撲倒，並一把抓住了這蟲子的口器，另一隻抓插進了它背上的頭身結合處，喀嚓！腦袋被生生拽了下來，腥臭的黏液噴飛，失去腦袋的身體扇動着硬殼軟翅，多足一個勁的蹬刨着，岩石紛飛，碎石亂滾。
順手投擲，甲蟲的頭顱飛擊向一隻大肉蟲子，口器正好插進其身體中，發光的物質順着吸管式口器、又通過腦袋，放血一般從腦後的腔體中湧出，那大肉蟲子，頭一擰，衝著盧希恩昂身噴吐，四瓣的、鉗子一般的口器張開，噴出的是一股集束的光，像是激光，但沒那麼燦亮，但威力驚人，盧希恩翻身躲開，這光轟到岩壁上，如同兩顆手雷般轟然炸裂。
老傑克的武器除了聖光之刃外，還有血紅顏色的手術刀，夾在指縫間，散發著淡淡的白光，象利爪一般用。然後，三人的攻擊必須是蟲怪的甲殼結合部才有效，否則最多是一溜火星外加鑿個小眼，現在消防鎬一類的武器應該會更合適，可惜在能量攻擊無效的情況下，三人能用到的只能是爪。
蟲子們的行動如風，而且肢體的威力也足夠強橫，不小心擦一下就是條血溝，不過三人仗着‘補藥’的效果，打的十分勇猛，絕對的硬碰硬，你插我一下，我給你兩刀，很西式的拚鬥方式。
顧朝夕一直在後面施展一個術法，三人見此，自然是擋在前面，儘力護得他周全，由於配合默契，雖然蟲子數量眾多，但明顯三人佔有優勢。
五分鐘之後，術法吟誦完畢，呼！的一聲，一團火雲在傑克三人之前燒起，這火焰溫度到不是特別高，但是卻極為刺亮，而且範圍極廣，兩百多米長的洞窟全都燒到，一時間，洞穴中比白晝更白。
嗆……傑克三人在刺眼的火光中，隱約看到洞窟的地面噴湧出無數槍矛般的石刺，或粗或細的石刺像是一簇簇劍草般參差豎立，有二十多隻蟲子被這刺捅穿了身體，其中最倒霉的就是那種蚯蚓般的蟲子，往往身上多處漏洞，體內物質噴涌而出，那身子眼睜睜的看着癟了下去。
這還不算完，那石刺在噴起之後竟紛紛炸裂，稜角尖銳的碎石四下飛濺，就彷彿是亂飛的子彈一般，雖然不能對蟲子造成太多實質的傷害，但面對密集的爆炸和波動，蟲子們還是受到了困擾，倒霉的被濺射了眼睛，那就一定會瞎掉。
在爆裂的過程中，無數的土黃色光斑飛舞，被一條細細的黃色光帶吸附，那是同弱水同級的五行物質——塵砂。石刺迸射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凝聚岩土的精華，而炸裂則是為了解放這種能量，吸附了足夠的岩石之能，塵砂在顧朝夕的控制下成為人形，在地上打個滾，沾滿了無數碎石屑，身上黃光一閃，便成了一個三米多高的岩石傀儡，一隻胳膊的盡頭是把大石槌，另一隻是吧石斧，咚咚咚連跑帶砸，絕對的物理攻擊，兩鎚下去，那些甲殼蟲就象硬殼的椰果一般，被砸的汁液飛濺，斧子也很犀利，劈！劈！就能砍開一條溝槽。如果不是因為速度比蟲子略遜一籌，殺傷力會更大。
一直甲蟲飛撲進岩石傀儡的懷中，口器剛插進傀儡的身體中，傀儡的胸部便凸伸出岩槍，將甲蟲頂刺了出去。踩，踩！嘭！踩爆了。
有岩石傀儡這開路先鋒吸引火力、製造混亂，傑克三人的戰鬥頓時順手了很多，檢漏也好，補刀也好，突殺也好，效率明顯大增。戰鬥進行到十四分鐘，蟲屍遍佈，盤踞在洞窟中的蟲子終於清理一空。
盧希恩將一截還在顫抖的沖肢踢到了一邊，啐了一口道：“裝甲厚，抗能量，還不容易死。殺起來真他媽費勁。”
布雷德則道：“比掉糞坑都噁心，快走快走。”
顧朝夕看了三個‘腸肚滿身、湯汁淋漓’的老外一眼，念動法訣，岩石傀儡身上光芒一閃，嘩啦一聲，酥碎成了一地，以塵砂為核心的光團伏地一滾，光芒再一閃，成了一隻岩石的蠍子，蠍尾不是鉤針，而是尖銳異常的稜錐。“讓它開路吧。”顧朝夕說著手一揮，嘩！岩洞中的水汽被凝聚，化作三團溫水澆了布雷德三人一個痛快淋漓。
“噗！舒爽。”布雷德說。
盧希恩則象狗一樣從上到下一次抖動身上的鬃毛，轉眼水珠散盡。
老乞丐嘭起一片水霧，衣服都幹了。
適當劑量的‘補藥’注入，三人立刻又生龍活虎起來。
盧希恩聳動了幾下肩膀，骨骼發出喀喇喇的聲響。布雷德則是身子一震，水汽彌散，“奧西斯，我越來越喜歡你這個遠程搭檔了。”
顧朝夕微微一笑，道：“前進。”(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