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發飆
雲寒從小在北京那個破敗的郊區沒少打過架,往大了說致殘的到的確沒有出現過,但把對方弄的三五天不能下床也是經常的事情,打架都講究的輕重緩急,這點得感謝雲寒那個不修邊幅的老頭子的教導有方,只不過兩年的監獄生涯使得即便有再多鐵血氣息的他也慢慢的被打磨的圓潤光滑。青春年少本輕狂這話的確適合大多數乳臭未乾的青年,可不是每個人在輕狂之後都不用付出代價的。
雲寒走的不急,甚至可以說是一步一個腳印的穿梭在人流如織的人群中,他的肩膀給人的感覺絕不寬闊,從身後小天的位置看起來都有點傾向於薄弱,可出奇的是那挺拔的脊背總能給人帶來一股子穩重的氣息,這感覺很微妙,也就是小天這種喜歡對細節深究鑽研的傢伙才能體會的到!
穿着件顏色光鮮亮麗的沃爾瑪休閑外套的三哥鶴立雞群的站在座位前,陳南的那抹鼓勵與匍匐地上的會所女服務員的軟弱交織出的情景使他心中那抹壓抑已久的瘋狂徹底爆發,能在整個長沙都鼎鼎大名的藍帶會所如此囂張是他連夢中想都不敢想的榮耀,這比帶着小弟在天橋一帶滿大街的遊手好閒多出不止一籌的意氣風發,尤其是地上這個如此配合的曼妙娘們,那一巴掌真他娘的爽啊,情不自禁嘴角勾勒出一抹囂張的弧度的他意淫着只要這一票乾的漂亮,說不好今晚就能把在天橋區街道拐角處賣鐵板裏脊的小丫頭弄到床上,這一刻他似乎有點明白狐假虎威到底是啥感覺,荷爾蒙分泌異常旺盛的他差一點就一個激動把手中的搖頭丸吃掉。
“你說寒哥單槍匹馬上去到底是幹啥呢?”叫強子的保安緊走幾步跟上小天的步伐后才出聲問道,他想不通平常做事尊規收拒的雲寒為啥能夠不見山不漏水的一個人上去,這一幕似乎有些顛覆這個不知道靠着啥上位的青年在他們幾個保安心中的形象,因此下意識中將到了嘴邊的雲寒尊稱為寒哥。
“我也不清楚,靜觀其變吧!”落後幾步雲寒的小天聲音凝重的說道,他不認為這個身材有些單薄的寒哥真能夠上前將這件事情解決的光彩漂亮,在他看來雲寒這種處事平靜智慧過人的青年更適合充當會所經理這種文職的角色,而不是面對眼前這種說不準就出現打打殺殺的局面。~~~~從事娛樂行業的他們都知道這種局面一旦雙方開戰,打勝了還好說,一旦被對方給吃掉,那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的形勢。報警這樣的詞彙對於他們來說純粹就是個笑話,一旦進了局子那還不是惹得個一身騷。
三哥看到雲寒以及深厚幾個穿保安制服的漢子走來的時候並不慌張,反而很悠哉的向前走了兩步,正好處於楚楚可憐捂着臉蛋匍匐地上的女子一側。跟隨着他的動作,二十來個靜觀其變的傢伙啪的一聲同一時間將手中的酒瓶放下後站了起來,動作一致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顯然是經過演練的結果。伴隨這股子氣勢蔓延,大廳中間那些個瘋狂熱舞的男男女女們更加瘋狂的伴隨音樂擺動自己的身軀,狂舞亂跳中尖叫聲此起彼伏,一副恨不得天下大亂的喧囂場景。
“喲,這不是外界盛傳新任的小白臉主管嗎,咋我就沒看出你到底哪點長的有美男潛質呢?”帶着股明顯的調笑音調,看着平緩停下腳步的雲寒后三哥飛揚跋扈的說道,對雲寒這個上次挑了他面子的傢伙,講究冤冤相報的他有着充分的理由來找回這個場子,因此這話說的陰陽怪調,能損人十分他不會留下兩分共自己意淫。
令人吃驚的是雲寒對於三哥的明顯挑釁沒有任何的回應,反而緩緩蹲下身子將半坐在地上的可憐女孩扶起來,看到這一幕的小天趕緊上前接過雲寒,扶住這個令他生厭的會所女子。這個女子其實小天認識,大概在藍帶會所工作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當初選擇讓她子這裏工作完全是因為那張漂亮臉蛋沒有太多的風塵氣息,加上身材也算得上苗條曼妙,誰知道這還沒多長的時間這出了這麼個撇子,要是這事不捅到公安局還好說點,一旦上報很可能連他們這層的主管人員都要受到牽連,而身材大廳主管的雲寒更是首當其衝。
“能和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我不太相信你會做出這種不利於會所的事情,畢竟工作在一起的我們就算說成一家人都算不上過分。”凝視着女孩的雲寒聲音很和煦,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命令神情,整個大廳的喧囂和近在咫尺的威脅似乎沒有影響到他一絲一毫。
一手摟着另外一個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女孩的陳南那雙本來平靜的眸子突然一縮,隨即視線轉移到這個外界傳聞剛當上藍帶會所主管一個月時間的青年,青年的那份平靜與穩重是他始料未及的,遇事不驚的人要麼就是腦子痴獃型的,要麼就是有後手的!將手中扎啤一飲而盡的陳南感覺似乎有點味道了!
被小天雙手扶着的女子左臉已經浮腫的掩飾不住,楚楚可憐的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已經沒有原先的光彩,雲寒剛才的動作使她那顆本已經下決定的內心生出一抹悸動,有些驚訝的她不相信像娛樂場所這樣的所在還有溫情可言。一家人,多麼美好的字眼啊,女子雙眸中閃過一絲夾雜自嘲與諷刺的神色,可惜她不配!
“笑話,難不成剛才她說的話是放屁嗎,這顆搖頭丸都還在老子手裏呢!”雲寒的徹底忽視或者說平淡的反應使得好不容易大發雄威的三哥感覺一棒子達到棉花上,找不到用力的地方,因此音調愈發的高昂,臉色充斥着一抹濃重的血紅。
小人物的確是小人物,再怎麼調教也終究跳不上台階,微微搖搖頭的陳南對於三哥這種只知道發飆卻沒點道行可言的小混混頭子有些不滿,緩緩給酒杯重新倒滿的他將視線轉移到小天所扶着的女子身上道:“咱們可是法制社會,可不能絲似野蠻人類那樣就知道打打殺殺不是!美女,既然管事人的讓你重複一遍剛才的話,那你不妨就按照剛才的話重複一次吧!”
碰,一聲清脆的玻璃聲想起,陳南手裏先前還好好的杯子莫名的就摔碎在地上,混合著啤酒的碎玻璃濺的滿地都是。
心裏天人感應一般苦苦糾纏的女子猛的一驚中看向陳南,只見這個一臉溫和笑意的男子臉上流露着一抹詭異的表情,帶着點抱歉的音調平穩道:“真是抱歉,這杯子好好的咋就摔了呢,你們把這個記下來吧,一會付賬的時候一塊算上。”
三哥一聽到這話,猛地一驚中明白點什麼,身子下意識的退後幾步。
“寒哥,這搖頭丸的確是我打算兜售的。”女人最終還是選擇了屈服陳南,她不是真想這樣可殘酷的現實逼迫的她不得不這麼做,再說她也不相信雲寒這個初來駕到的主管就真能幫助自己解決了背後的威脅,說這話的時候她甚至不敢去看雲寒那雙平靜的眸子,她寧願那雙眸子的主人對她惡語交加,也不想是溫和的讓她生出些許負罪的酸楚。
“哦!”聽到女子最終的解釋雲寒只是平靜的說了一句,只是那雙手猛地擋住想要發飆的小天和幾個血性十足的保安,隨即緩緩從衣兜里抽出一根鑽石點燃,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是他其實以前都知道,可就是不相信,但這次卻又被現實上了生動的一刻。
說完這話的女子突然間生出一抹後悔,那隻本來小心翼翼捂着左臉的手可勁的加大力道,等看到雲寒那根煙燃起的時候,她有種莫名的悲哀,她知道有什麼東西逝去了。
其實她真的不知道,只要她說了那顆搖頭丸是陳南逼迫她才承認的話,雲寒有千百種方法將她徹底的從苦海中救出來。
“小天,限你五分鐘之內報警,然後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就是和警察死磕你也要把他們給我阻擋到十五分鐘的時間才出現在我現在所站立的位置。”
在小天充滿驚訝的神情中,雲寒嘴裏吐出最後一個煙圈,隨即身子猛然挺直,看了眼有些搞不清他出什麼奇招的三哥和陳南一眼后,雙眸中一抹神采一閃而逝的他聲音依舊平緩道:“強子你們不是想看看我這個大廳主管的身份是憑啥當上的嗎,現在我就讓你們看看到底啥叫鐵血,你們都他媽的給我站成一排,我不希望下面的場景讓來咱們這消費的客人看到!”
向前輕輕邁出一步的雲寒將那從出獄后一直壓抑的氣勢爆發而出,那張充滿堅毅的臉上終於再次流露出狂野的神情,那股氣勢使得對面齊齊站立的二十個漢子都感到心悸,下意識感覺不對的三哥想到沒想的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空啤酒瓶,正要大喝一聲讓身邊小弟衝鋒的他聽到陳南的急促提醒:“小心。”
啤酒瓶還沒有來及扔出去的三哥只感覺腹部一陣鑽心疼痛。
碰!
將近一百五十斤的他如同騰雲駕霧一般從那個被他狠狠扇了一巴掌的女子身上飛過。過度疼痛導致出現神經片刻麻木的他想到的是為啥這個被他扇過的女人臉上流露出一抹後悔神情。
被他認為抓着把柄絕對不敢妄動的雲寒這一腳踹的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做作!那種凌厲的腳法斷然不是依靠小兒科的打架鬥毆才能夠練出來的!
全場所有人全都獃滯片刻,喧囂的音樂都詭異的在這一刻靜止,那個平靜到似乎被人瞧不起的青年表情冷漠到如同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