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七出之條
第十一章七出之條
隨着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皇上對於蘇琰的思念和愧疚也與日俱增,終於,在蘇琰九歲那年將他接回了京城,並於蘇琰十歲那年封為端王。
並且為了化解皇后對蘇琰的仇視,便將蘇琰過寄到皇后膝下,見蘇琰一天天長大,每日無所事事,不務正業,流連煙花之地,皇后對其才慢慢放下戒心。
本以為大皇子被立為太子,登上太后之位也是早晚的事兒,誰知大皇子卻鬧出那麼大一個么蛾子,當天皇后便氣暈在宮中,而後更是不願再見大皇子一面。
自太子被廢之後,蘇琰突然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每每皇上遇到什麼問題,大臣們束手無策的時候,他總是在不經意間語出驚人,且一語道破。
十七歲時蘇琰便作為慕容輝的副將征戰殺場,且建功無數。
皇上對於將小小年紀的蘇琰送到寺廟中,讓他過了那麼多年清貧日子十分愧疚,所以在他回京之後對他一直十分疼愛,而後他又展現出如此卓絕的才能,皇上更是將他疼到了心坎兒里。
以至於在這京城之中誰都知道,當今除了皇上之外,也就只有這位端王,是萬萬惹不得的。
慕容傾城不由唏噓,蘇琰這人真是太不單純了,可以隱忍不發那麼多年,又可以在最關鍵的時候展翅高飛。
結合巧珊所說的這些,皇上將她嫁給蘇琰,這就不是表面上那麼單純了,想來皇上是有意將端王立為太子啊!不然又怎麼會讓蘇琰做了手握兵權的慕容輝的女婿呢?
退一步來想,這皇上也真是只老狐狸,慕容輝手握兵權,立功無數,難保有一天不會功高蓋主,可是將慕容傾城許配給蘇琰,一方面給自己中意的皇位繼承人選豐滿了羽翼,一方面也可以制衡慕容輝。
待理清這裏面的彎彎繞之後,慕容傾城只覺想哭,因為這樣一來,她想要蘇琰休了自己的可能性就越來越低了。
不對!若是蘇琰當真十分看重慕容家的勢力,自然就不會對她如此冷淡,對她好都來不及啊!
“哎……”
回到傾雲苑中,慕容傾城長嘆一口氣,想要離開怎麼就那麼難呢?
巧珊見自家小姐從剛才在路上就一直唉聲嘆氣,便湊過去有些擔心的問道:“小姐,您沒事兒吧?”
慕容傾城沒有應聲,依舊自顧自的嘆着氣,過了好半晌,才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目光灼灼的看着巧珊,“巧珊,有什麼辦法能讓我休了蘇琰?”
巧珊微微怔愣了一下,而後便莫名的道:“小姐,您說什麼胡話呢?自古哪裏有女子休夫這一說啊?”
“那換個說法,有什麼辦法能讓蘇琰休了我!”
怎料,這巧珊卻嘴角往下一撇,咬住下唇,眸子上立刻就蒙上了一層水霧,在眼眶下越蓄越多,不一會兒便“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小姐……巧珊知道您受委屈了,巧珊也心疼您啊!可……可是,若是被休了,那便成了棄婦,往後都得被人嘲笑啊!”
慕容傾城冷哼一聲,“被嘲笑有什麼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這四方圍牆之中渾渾噩噩的度過一生,等死後也不知道此生到底是為何!”
“小姐心中難道已經放下王爺了嗎?”巧珊眨巴着一雙淚眼朦朧的眼睛,臉上滿是不解。
放下?慕容傾城心中翻了無數個白眼,她壓根兒就沒拿起來過。
“從前我一直活在夢中,自上次大病之後,也總算是清醒了!他沒有將心放在我的身上,我又何必對他掏心掏肺,以其和一個不愛自己,且自己也不愛的人共度一生,倒不如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另一方天地!”
說完之後,慕容傾城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這麼矯情的話,她自己聽着都噁心。
但是在巧珊那裏似乎十分受用,小姐從前雖然性格內向,可是臉上時常掛着笑容,自嫁入端王府後,面容便日益憔悴,夜夜望着東邊發獃,雖然小姐不說,可她心中明白,她那是期盼着王爺有日能來看她,對她說一句:愛妃,你受委屈了!
可最終小姐也沒能盼來王爺,盼來的只是一場大病,小姐病癒之後忘卻前程往事,性情與之前也是大相逕庭,可這也談不上是一件壞事兒。
小姐忘記了過往的一切,忘記了那苦苦等待的日日夜夜,似乎也連同對王爺的那份情愫一同忘卻。可是小姐卻因此變得越發開朗起來,時刻臉上都掛滿笑容,若是離開王爺,離開王府,小姐便能這樣一直快樂下去,那面對眾人嘲笑,好像也變得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終於,巧珊抬起頭看着自家小姐,眼神有擔憂,有不忿,有難過,也有決然,“巧珊自幼陪伴小姐左右,見小姐為王爺終日以淚洗面,心中更似刀絞,既然如今小姐都看開了,巧珊卻如此畏首畏尾,忘了巧珊此生心愿便是小姐能永遠幸福快樂!”
這一番話,巧珊說的是情深意切,慕容傾城之前也只不過將其當做一個膽小怕事,成日哭哭啼啼的小丫頭,誰知這丫頭的眼淚有大半都是為自己而流,此時心中也難免動容。
她微笑着握了握巧珊的手,感動歸感動,正事兒也不能不做。
“巧珊,你說有什麼辦法能讓蘇琰主動休了我?”
如今想通一切的巧珊對這個話題也不再避諱,出乎意料還表現得有些情緒高漲,“自古女子就算不得丈夫喜愛,大多也只是遭受冷落,要說被休棄,那定時犯了七出之條!”
慕容傾城一聽,頓時也來了興趣,索性在貴妃榻上盤膝而坐,“那你給我說說,具體是哪七出?”
“這第一條,乃是不順父母,說的是女子出嫁之後,丈夫父母的重要性更勝過自身父母,因此,若是做了有違孝道之事,那便是十分嚴重的一件事兒!”
慕容傾城一手環抱胸前,一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來回思量着,蘇琰的父親是當今皇上,生母麗嬪雖然已經去世,可後來他過寄到了皇后膝下,一個皇上,一個皇后,若她真敢忤逆其中一個,別說被休了,小命都得搭上去。
“不妥!不妥!說第二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