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天堂門票
狼牙與樊大,這一對命中注定的冤家對頭,在一個最離奇的場合展開這一場最離奇的生死搏鬥。這場比試將決定人世間的命運前途,也印證了江湖的確無所不在。決鬥的意義對二人來說似乎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二人都相信,對江湖人而言,任何事結束之前要大打一場。
寄生獸不僅是一件武器,它也算是一面鏡子,從這面鏡子拆射出二人各自內心深處潛藏的**。所以,狼牙的身體變得有如長出根根利劍,而樊大,卻形如身體長出千萬條軟鞭。一個是為了突破自我,一個是為了征服他人,不管如何,為達到目的二人都要超越極限,進入了半人半獸的狀態。
看一看寄生獸真正的威力吧!樊大雙翅一展,渾身射出的無數條觸角忽又尖端開叉,又是化作更細的軟鞭,更細的軟鞭尖端再開叉,再作作十幾條細絲,樊大有如一隻大蜘蛛,瞬間織出一張天羅地網,在狼牙身體四周交織成一個細絲編成的牢籠,細絲尾端系住金絲蠍王體內條條血管。狼牙輕輕一觸,立時電得渾身一震。狼牙看到身圍密如蛛網的細絲層層向自己推進,這才明白寄生獸還有很多妙用不為自己所知,現在自己困在電網之中,動彈不得,稍有動作,立時被電流灼燒得一陣劇痛。
這股電流也同樣刺激到金鉤蠍王,它只覺腹內一股火燒火燎,這劇痛又是在它心臟附近傳來,當真是痛苦難當。不禁哀鳴一聲,巨大的身軀拚命翻滾起來,又見這巨爪又從大地上縮了回來,大地上群雄見到另一隻巨爪伸出,正在叫苦,又見這巨爪忽地消失,沒來得及吃驚,大地已如開水沸騰,巨振不已,裂開萬千道溝壑,許多人跌進裂縫,那裂縫有的在大力擠壓下忽又合攏或翻起,跌下去的人就這樣生生被活埋了。這一下群雄更加驚懼,這地面隨時有裂開有可能,腳下每一寸地俱有危機,一時間哀嚎遍野,狂奔亂突,但也不知哪裏有塊安全的落腳處,如熱鍋螞蟻團團亂轉。
我不光靠寄生獸的。狼牙並沒被這電網嚇倒,他一揚手,一道烏光從密密佈布的網中縫隙穿過,直射樊大面門。正是他成名絕技——離手劍。
叮的一聲,樊大一張口咬住了劍尖,冷笑着將長劍抓到手中:我看着你創出離手劍,又豈會不知如何破它。誰知話音未落,樊大忽覺手中長劍咔的裂開,數十枚銀針激射而出,此時,他身上寄生獸散佈成網,來不及回防,頓時撲撲撲盡數打在他身上。
哎呀!樊大劇痛下寄生獸忽地一下收回,飛速拔去身上銀針,運氣將銀針劇毒逼出體外。雖然只是剎那功夫,狼牙寄生獸已化作數十把利刀,嗖嗖嗖射來,直取樊大渾身上下要害。
樊大怪叫一聲,寄生獸化作一個巨大圓球包住了全身,叮叮叮數聲,利刃扎在圓球上如扎在鋼板上一般,狼牙毫不懈怠,一擊不成,利刃經作兩根鐵棒,一手一根,大吼一聲:天火燎原。砰砰砰……鐵棍點打戳劈,雨打般砸在圓球上,當真快如閃電,密不透風,樊大這個圓球被打得如砣螺一般亂轉,在條條血管上撞來撞去,根本無瑕露面還擊,一味挨打。
你的寄生獸很強,可你自身太弱了,我是在江湖的腥見雨中層層搏殺過來的,我是在無數機關陷井中突圍出來的,而你只懂得一味依靠你的兵器與頭腦,不知道訓練強健的體魄,你怎麼和我相比!狼牙手上不停,口中也高聲教訓樊大,樊大又怪叫一聲,收回圓球,身體一挺,砰砰數聲,鐵棍重重擊在其前胸,發出一串金屬撞擊之聲。樊大被打得橫飛幾丈,但在半空旋即穩定身形。這一剎間,狼牙長嘯不止,寄生獸再化作一道利刃,直刺樊大下腹,一股無形罡氣,激得金鉤蠍王體內碧血揚起數丈高的碧浪。
叮地一聲,利刃卻扎不穿樊大身體,他身着護甲,刀劍不入,這本是他用來防範火器的,此時卻救了他一命。
我也不是光靠寄生獸。樊大撫了撫周身鐵甲鱗片道:好你個狼牙,同你打架就是痛快。樊大身體一抖,寄生獸化作兩把鋼刀,如鐵鉗一左一右夾向狼牙,狼牙一揮手,利刃化作盾牌,擋住鋼刀。這一回二人寄生獸開始千變萬化,形形色色各式兵刃層出不窮,你想重鎚下砸,我便鋼索纏身,你想鉤鐮倒掛,我便周身化盾。時而利刃暴刺中途已化圓月彎刀環環殺着,時而流星飛砣尖端分叉如林鋼槍百鳥朝鳳。拳來腳往,刀去槍來,寄生獸在二人身上越使越純熟,打得後來已是只只見兩團碧影在如林血管間飛舞穿行,看不清本人面目。狼牙暢快高呼:好功夫!好痛快。二人殺得地震天翻,將金鉤蠍王體內攪得遍體鱗傷,刀劍無眼,不知斬斷了多少條血管,二人周身沾滿發光碧血,每一刀一劍刺出,都是碧光閃耀,激起碧血濤天,當真精彩紛呈,煞是好看。可憐金鉤蠍王如同被孫悟空穿進肚子的鐵扇公主,更是痛得狂性大發,胡亂掙紮下將塊塊巨石挑得上下翻飛,終身狂嚎一聲,整個身軀頂破五行山,獻身於天日之下。
金鉤蠍王昂起兩隻巨爪,尾端直刺向上,對着一輪紅日發出一聲宣告誕生的長嘯,這嘯聲有如嬰兒初試啼聲,又是如向這天下發出令人震顫的威脅。它來到這世上,是來毀滅一切的。
群雄盯着金鉤蠍王碩大無比的身軀,有人獃滯,有人痛哭,有人撲通跪下,有人呻吟不止,也有人滿腔怒火,狂叫着衝到其腳下,狂砍亂劈,誓要與它拼個你死我活。
金鉤蠍王看不到這些人,就算看到得,它也只顧得上強忍體內痛疼,扭曲翻滾,攪起萬里煙塵,原本一片平整的盆地,此刻像被一把巨犁犁過,翻出底下數丈深處岩石土壤。驚天動地實在已不足以形容這個場面,它向世間展示着宇宙之大無奇不有,展示自然之奇難以馴服,更展示了這個凝聚所有人野心與**的怪物,才是人們自己最大的敵人。
沒有人知道這金鉤蠍王為什麼會這般痛苦難當的翻滾,只有兩個人隱約猜到狼牙極有可能進入蠍王體內,正在大搞破壞,一個是不理日月無光,地動同搖,跪在洞口低聲祈禱的何婷婷,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祈禱什麼,她求金鉤蠍王死,求狼牙活着,但想到必須要一人一怪同歸於盡又渴望出現奇迹,希望這只是一場惡夢,醒來發現原來什麼也沒發生,另一個是剛剛從亂石堆中冒死爬出來的猴子,他在洞中一路跌跌撞撞,幾次差點被亂石砸死,但終於還是趕來了,他爬上高處,看着這欲吞噬天下的巨怪,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金鉤蠍王果真是人的野心和鬥志凝成,那我們又依靠什麼打敗它呢?
難道另一種更大的野心和鬥志嗎?這不矛盾嗎?猴子低頭深思:難道靠的是求生的**?這種**才是所向無敵的力量嗎?可狼牙與樊大都不怕死,他們能代表咱們這些渴望生存的人嗎?難道是一種精神?一種……猴子長嘆了一聲,道:也許什麼都不是,它天生就是這樣,不用什麼理由吧!存在的就總是合理的吧!也許除了猴子,沒人還有心思去在這種環境下還將問題想得這般深刻,樊大與狼牙的決鬥已趨身白熱化,二人四周方圓百丈,已被掃蕩得空無一物,只有巨大的心臟在頑強跳動,那些斷裂的血管又緩緩伸出來,繼續試圖連結金鉤蠍王的六肢百骸,看來除了攻擊其心臟是沒有其它辦法來消滅它的。
狼牙,你還是認輸吧!樊大看到狼牙大口喘着粗氣,氣定神閑地笑道:你始終不懂運用寄生獸,你還是在用自己的力量與我搏鬥,你太自負,太習慣依靠本身武功,你永遠作不到人獸合一。狼牙怒視樊大,大吼一聲,再次猱身撲上,大喝道:好我就靠我本身來打敗你!啪啪啪……數十條軟鞭從樊大身上伸出,迅疾無比地纏住了狼牙的手足全身,發出一股強烈的電流,狼牙慘叫一聲,身軀一軟,無法動彈,樊大收回軟鞭,狼牙失去依託,撲通一頭掉進血液中,在翻滾的血浪中浮沉。
狼牙終於知道,樊大有着無限的力量,他完全只要動用意念便可使寄生獸揮灑自如。而自己還得運功,還得在出招時眼觀四面作出判斷,還得呼喝發力,這些樊大都不用,他只須想就行了。
所以,狼牙遭逢了生平第一次徹底的慘敗,他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在純粹的戰鬥中,人性是不能與獸性抗衡的,樊大冷冷道:知道你為什麼會敗嗎?
因為你是讓寄生獸附着在你身上,而我是讓我自己附在寄生獸身上,我本身只是寄生獸供用營養的一個器官。所以寄生獸沒有了作何阻礙,可以發揮最大的威力,狼牙,你敗了,我才是天下第一。狼牙又緩緩飛起,道:是寄生獸天下第一,你沒了自我,已不算我的同類。怎麼樣都好!樊大道:你認輸嗎?狼牙長嘆了一口氣,發現手腳俱在發抖,不由頹然低頭:我輸了。那麼你走吧!樊大道:我來消滅金鉤蠍王。狼牙聞言一震,不敢相信地盯着樊大,道:你……為什麼這麼作?為你!樊大眼中流露一絲複雜的感情。
為我?狼牙大惑不解。
我知道你不屑與我這種人為伍,但剛才與你交手我才知道,我是那麼欣賞你這個朋友,好幾次我都可以殺了你,可我沒有,我要聽到你心服口服。我當你是唯一的朋友,一直以來都是。朋友?不明白沒有關係,我沒有了一切,兒子也死了,懸蒲宮毀了,我就算所向無敵,也不過是一個人孤家寡人地活在世上,我不想過這種日子,我寧願一死了之,我希望這一死可以得到你的承認,不要讓我在九泉之下,回想起來,原來我一個朋友也沒有。狼牙吃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但他還沒想明白,樊大已經一把又用鋼索提起他,徑直飛到金鉤蠍王的眼睛邊,道:記住,懸蒲宮往南二里,有一支蠍人兵隊,裏面記載了操控他們的方法,可助你對付那些小蠍王。樊大!狼牙掙扎了幾下,想脫身出來,此刻他心頭一片歉疚,他根本不曾發覺樊大是個這般重義氣的人,這時他寧願自己死去,也不想樊大對付金鉤蠍王,但樊大一甩將他擲出金鉤蠍王體外,高聲道:好兄弟,別忘了我!狼牙撲通摔在地上,他此刻周身乏力,已難以動彈,縱然想沖回去,也是有心無力了。他掙扎坐起,一面高叫樊大名字,一面流下淚水。
片刻后,只見金鉤蠍王發出前所未有的一聲怪叫,兩隻巨爪高舉向天,渾身戰抖。又聽轟隆一聲,一股巨大的氣浪將狼牙吹出幾十丈外,若不是有寄生獸護體,非一下撞死不可,但饒是如此,他也撞得昏了過去,周身衣衫破爛,血跡斑斑。
金鉤蠍王被樊大穿透了心臟,與樊大同歸於盡。它從軀幹中央開始,一截一截炸得粉碎,巨大的爆炸持續了頓飯功夫。方圓幾十里地上山頭儘是粘乎乎的碧血。而它身邊群雄大半被這氣浪衝擊而死,肢體四散,這時鬼猴子與關子昂也在它附近不遠,關子昂當場炸死,鬼猴隱身一塊大石,那大石被連根拔起,重重壓在他身上。
狼牙在昏迷中依舊自責不已,但他並不知道以樊大的為人會有這般偉大舉動的真正原因。在這場劇斗的最後,看似臉不紅心不跳的樊大其實早燈盡油干,他一個從未習武的人的身體不可與狼牙強健的身體同日而語,他寄生獸雖說強大,但是他虛弱的身體已載不起寄生獸對他身體營養的大量消耗,狼牙只要再支持片刻,寄生獸非要與樊大身體分離不可,到那時,沒了寄生獸的保護,[文學網]他一定會死在毒液之中。而狼牙見樊大氣定神閑,以為樊大真的力量無窮無盡,以致鬥志全無。但樊大知道若是認輸,狼牙不見得會放過他,因為狼牙不會放心讓他這麼一個危險的人活在世上。
所以他才作了這番舉動,說了那番話,用最後一瞬間的生命,換取了天下第一的名號,狼牙的一片真情,還有一張通往天堂的門票,不愧是個精明的梟雄,但狼牙不會知道這個永遠的秘密,他的心目中,樊大是真正的救世主。
一輪紅日緩緩西沉,漫天朝霞從天邊慢慢蓋過來,大地恢復了寧靜。活着的人從亂石堆中爬起,看到大地上出現一個蠍形的大坑,延伸三四里長,五行山消失了,整個盆地只餘一堆亂石,遍地狼藉令人觸目驚心。短短的一天時間,巨大的金鉤蠍王從石破驚天地誕生到毀滅,只不過一天的時間,然而這一天那麼漫長,漫長令人彷彿過了一生一世。
毒老人彎腰從地下拾起一塊金鉤蠍王的碎片,又環視四周滿地碧綠沾液,雙手微微顫抖:它死了……毒老人仰天發出一輪豪邁的笑聲,舉手向天大叫一聲:金鉤蠍王死了!
它終於死了!這仰天狂嚎聲震四谷,傳到每一個活人的耳中。在山谷間先是一片死寂,繼而傳出萬眾齊聲歡呼。
我們贏了!所有人大叫大笑,熱淚流淌,巨大的喜悅在山谷間久久回蕩。我們沒有死!我們還活着!我們贏了!毒老人像個孩子般大叫大跳,所有人都在歡呼雀躍,雖然他們並不清楚金鉤蠍王毀滅真正的原因,但畢竟金鉤蠍王死了,人世間暫時得救了。
我們沒有死……少姬也抹起了眼淚,她第一次感覺到生命如此可貴,人世間這般美好,以致當毒老人向她歡呼着跑過來,她競伸出雙臂,緊緊擁抱這個平時最討厭的老毒物。
沒事了,咱們沒事了。毒老人擁着少姬喃喃在少姬耳邊道,少姬用力點點頭,但忽然一驚,想起自己怎麼會同他抱在一起?急忙一把推開毒老人,轉過身來,臉上飛起兩片紅雲,有如嬌羞的少女。毒老人尷尬笑笑道:呵呵,一時高興,失禮失禮。然而當眾人大聲歡呼時,有一個凄烈的叫聲忽然傳來:爹!爹!你快醒醒,快醒醒啊!發聲的是猴子,他在亂石堆中找到了壓在巨石下的鬼猴,而此際鬼猴半個身體炸得血肉模糊,加上大石一壓,已是奄奄一息。
猴子不理會萬眾歡呼,只是拚命呼喚着鬼猴,替鬼猴輸送內氣。鬼猴悠悠醒轉,他盯着猴子惶急的臉,道:金鉤蠍王……怎麼樣了?猴子忙道:它死了,它被狼牙他們消滅了。鬼猴子忙道:那太好了,這樣……我也無牽無掛了。猴子急道:爹,你不會有事的。鬼猴搖搖頭道:爹不行了,爹這樣死,很值得……孩子,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總算在最後幾年作了幾件好事,孩子,爹走了,你千萬得要好好作人哪!猴子使勁搖頭道:爹,你不會死,你還要教我作人……說到此處,猴子已是泣不成聲。
鬼猴道:到今天,我能見識到空前絕後的大場面,能在這惡魔來臨時衝鋒在前,現在又有子送終,我夠了,我生逢其時,見識了江湖這麼多狂風暴雨,我也累了,我該休息了……孩子,千萬保重呀……鬼猴含笑閉目而逝,猴子大力搖晃鬼猴,淚如雨下。爹!爹!聲聲凄厲的呼喚再也喚不醒鬼猴,只是引來了四面的群雄,這時才有人隨着大哭大叫起來,這場戰鬥中,有人失去親人,有人失去朋友。在這片刻的喜悅后所有人又陷入一片哀傷,紛紛四處尋找親友的屍身,尋找受傷的或埋在亂石下的活人。
悟明大師同悟真大師率先來到鬼猴身邊,二人雙手合十,念起往生咒,悟明伏下身輕撫猴子身體道:猴子,別難過了,你父親是個英雄,他死得很驕傲,你要以他為榮。猴子回頭望向悟明,嚎哭一聲撲進悟明懷中:爹死了!爹死了!我在這世上再也沒有親人了!悟明摟住悲慟痛哭的猴子,道:咱們為天下人而戰,這天下每一個人都是親人,猴子,你還是有無數的親人知道嗎?齊天烈也不知何時來到猴子身後,他望向遠處,見自己門派中人正忙碌着為不幸殞命的弟子收屍,長嘆道:一戰下來老朋友一下少了那麼多。花奴兒與花之仆也上得前來,輕聲安撫猴子,少姬忽道……不好!婷婷呢?婷婷去哪兒啦?毒老人道:對了,不知狼牙同樊大二人怎麼樣了!悟真道……金鉤蠍王被消滅了,他二人居功至偉,無論如何要找到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悟明道:若是他二人真的鑽進了金鉤蠍王腹中,此刻怕是……悟明不說完,但是眾人心中都明白,金鉤蠍王這一炸,只怕二人真連屍體也不會再有,與金鉤蠍王一同粉身碎骨了。
這時,古空空與鐵成鋼上得前來,鐵成鋼道:諸位可別忘了,咱們還有一場惡仗在後頭呢!!眾人聞言一驚,才想起另有一處地方,有數十萬隻小蠍王尚未出動,頓時心中又緊繃起來,少姬環看四周道:你們在這兒商量,我得去找到婷婷,這孩子萬一得知狼牙不幸,說不定會幹出什麼傻事來。少姬匆匆離去,古空空道:咱們還是把眼前雜事料理了再說吧!猴子緊緊抱住鬼猴,心中悲痛欲絕,周圍人說什麼他一句也沒聽到,他只有一個念頭:金鉤蠍王,我一定要殺光他們,,替我爹報仇!太陽終於沉下山頭,雖然此時正值盛夏,但這慕士山上,依舊寒氣逼人,以前五行山四周成盆地形,加上大部份人住在陰陽洞中,並不覺得寒冷,如今東南兩面山嶺已全塌了下來,懸蒲宮洞口已被亂石填平,群雄大部份口糧衣物還留在懸蒲宮,一些重傷者抵不住冷入骨髓的寒氣,死在這冷酷的高原之上,古空空一面吩咐人火速下山尋找衣食,一面下令非重傷者和健全人士一律連夜開工,刨開陰陽洞入口的亂石,希望在陰陽洞中還能找回一些衣食與火器,更重要的是不挖開這條道路,就無法通往陰陽洞中地心,到時如何談得上對付那些小金鉤蠍王呢?雖有人提及如今陰陽洞己填平,就不定就把這些小蠍給活埋了,但終究是不放心,萬一哪一天這些小蠍王突出重圍,必定後患無窮。
猴子就地安葬了鬼猴,磕了幾個頭后,立時抓起鋤頭去清理亂石,他必須要儘快挖開通道,因為鐵甲戰衣與胖子仍在神猴府,他只有拿到這兩樣東西,才有能力對付這群小蠍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他聽到少姬對毒老人道找遍了也找不到何婷婷,他相信何婷婷必定要追隨狼牙,那麼十有**也埋在這陰陽洞中,所以他更加賣命地開工,生怕遲了救不到何婷婷。
猴子不眠不休工作的樣子嚇壞了花奴兒,她極力勸說猴子稍作休息,但猴子不管不顧,拚命肩搬手扛,形若瘋狂。
就在這樣繁重的勞作與緊張焦灼心情的雙重壓迫下,支撐了兩日兩夜的猴子終於感到體力嚴重透支,再也熬不住,眼一黑,昏死在工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