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豬圈空蕩蕩
麓安鹹魚似得躺在沙發上，看着幾女在女大快朵頤，又沒法解釋自己這所謂的滿面紅光來自哪裏。
於是道：“豬圈空蕩蕩，你們在人間”就伸了個懶腰打算上樓。
“麓爸爸，這是為了你好！”鈴嵐牙齒上有片香菜的說道。
“先生，等下給你熬份熱湯哦，喝了感冒就好了，不要吃辛辣的。”溫柔的千雪拿着根羊腿，讓麓安吞咽了口水。
“不用了，明天再喝吧。”不能吃夜宵，也不能喝苦湯啊。
樂籬作為不能讓麓安吃夜宵的提醒人，低頭不語，默默吃。
早上，樂籬隨着麓安出門不久，出門準備一日的兼職。
正巧是在車站對面，看到了他們在車站門口，擁抱
樂籬在相處與心動社的過程中，從未覺得自己是第三人。
甚至在很多時候，她會有種自己是兩個奇怪人的粘合劑的感覺。
按照道理自己和麓安並沒有一種共生關係，除了那夜的兜兜轉轉，並沒有更親密的舉動。
和林末是這一生少有的友情，一種心心相惜......
在直面感情的過程中艱難的是理智的一方，而樂籬輾轉反側，對於麓安和林末在車站相擁還是沒有一個答案。
他們不是虛偽的人。
人前互相什麼態度，人後也不會有錯差。
應該......
對。
只是去進行什麼社團活動，然後因為一些緣故擁抱吧。
樂籬這麼安慰自己道。
到半夜，也不知是依靠自己睡着，還是昏迷過去。
周日清晨，樂籬兩眼黑眼圈，在鏡面前補妝，一邊哄騙自己不需要在意，可腦海里還是揮之不去。
她在找他們互相依賴的瞬間，一個自己退出的理由，而不是傻乎乎的在那期待，成為別人的困擾......
“喂，末末......”電話接通，樂籬聽了一夜自己心中的聲音，忽然發聲，有些不自然，所以拍了拍臉蛋，讓自己清醒一點。
“嗯？我在呢。”林末的聲音很少有情緒波動，就如故事書上的鉛字一樣。
“今天有空嗎？我們去逛街吧。”樂籬的聲音盡量放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
“抱歉，今天......真的不行。”林末道。
“那後天回學校見嘍，我給你帶蛋糕。”
“嗯嗯，謝謝你。”
“我們就不要謝了嘛。“樂籬在電話這頭，因為第一次感受到距離，而有些勉強的笑出聲。
電話掛斷之後，樂籬窩在房間的窗邊，看着外面一隻額頭有黑點的白鳥，看着它沒有智商伶俐的瞳孔，還是想不清楚林末是怎麼了。
樺樹別墅區，林宅。
林末安靜的躺着，頭顱，腦袋，安插着纖細的管子，似乎在探測些什麼。
一位白大褂的醫生摘下放在胸前的儀器，然後面色不對的起身，離開屋內。
林聽濤正在門外等待，看着醫生那沒有笑意的雙眸，心咯噔了一下。
醫生正要直抒，被林聽濤拉着胳膊到隔壁書房。
關上門之後，醫生道：“還是一樣，和您愛人的癥狀一樣，分成三個階段，一，心緒平穩，二，心臟跳動緩慢，更慢，更慢......正常人的心率應該是每分鐘60到80次，而您的女兒已經隨着成長，跌落到每分鐘40次，也就是，第二階段，暫時只是偶爾產生頭暈和噁心亦或是食欲不振的癥狀，但她沒有表現出來，也只能是因為她堅強......很抱歉，您的夫人因為同樣的癥狀去世十八年，我們依然沒研究出合理的治療方法.....抱歉，抱歉......真的很抱歉。”醫生微微彎腰。
林聽濤斜靠在書柜上，閉上眼睛，深呼吸。
直面離奇病症的這些年，他從未放棄過。
自孩子的媽去世之後，當發現二女兒的心緒也“過份平穩”就知道，這離奇的病，延續了下去。
為了不讓林末的心跳也在某個拿捏不住的瞬間戛然而止，他尋遍了全世界所有醫生，但還不如面前這位至少可以說出矛頭。
不管是任何形式的心臟病，都有延續生命的診療辦法。
而這種階段式的緩慢邁向死亡的必經之路，卻比想像中要嚴苛許多。
這個過程，她們會慢慢失去：情緒。
不是記憶，而是情緒。
老婆離開之前，可以完整的說出自己的名字，記得所有回憶，但不愛那個曾經深愛的自己。
不再愛誰，不會受到驚嚇，然後漠然看着愛自己的人，冷酷離開這個世界。
他多希望聽到的不是道歉，而是好轉。
那心跳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的家人，就不能好好的正常的運轉下去嗎。
“不用道歉，是我麻煩你了，這些年，你在這個領域做的努力我都有看見。”
“是我無能。”醫生充滿歉意的捏緊拳頭。
送別醫生之後，林聽濤在走廊看見結束診療的女兒，確定她看着自己眼裏充滿欣喜時，開心的伸出臂膀，道：“抱抱。”
林末走近，手指點了點林聽濤的額頭，道：“我長大啦，才不要抱。”
“小白眼狼，有了那個他，忘了親生的爹？”林聽濤氣呼呼道。
“他？亂說亂說。”林末的臉上浮上一層嫣紅。
林聽濤太清楚，臉紅這般簡單的情緒表達，在林末身上發生有多艱難，所以明白了“他”在林末心中的地位有多不可思議。
相較於大女兒和他男朋友，自己巴不得撮合每天纏在一起，卻無法面對二女兒和歌神走的更近。
到時......
對於失去情緒的二女兒，還有麓安，都是折磨。
他不希望麓安可以體會到自己看着孩子媽冷漠離開的心情。
既然如此......
也不主動參和，讓他們直面自己的人生吧。
林聽濤一副老司機樣子的閉口不談，看着害羞的女兒覺得好生可愛。
是啊，已經到翅膀硬了的年齡了。
父女兩在家門前的花園散步，和曦的陽光還有偶爾的秋風，讓地上的金黃落葉發出炸焦黃的沙沙聲。
“爸爸，姐姐肚子，有點大起來了呢，聽說姐夫照顧了一個月，又出國了。”林末有些不滿道。
“男人嘛，總會忙一點，你姐夫可是好人，我一看就能看出來。”林聽濤武斷的說道：“聽說還找了最好的護工和廚師呢，你姐那胖不起來的體質，都圓忽了一些。”
“三寶大大當然是好人，又帥又溫柔，雖然看起來有點慵懶不正經，但讓人很信賴呢。”林末也一起瞎吹道。
林聽濤想到，你男朋友，好像也可以這麼形容，但沒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