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捕捉失敗
當夜，羅瓊帶着蘇澤住進了武家的房子，不為別的，只因這是小村裡唯一還能遮風避雨的地方了。
隔天一大早，蘇澤便揉着眼睛醒來，先對着陌生的環境發了會呆，然後漸漸回憶起父母已死和自己拜師的事情，可是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羅瓊的身影。
“哎……我果然太沒用了……”蘇澤乖巧地起床洗漱，然後抱着球球站在門口，看着被大火燒得焦黑的村子，失落地說：“球球，連師尊都不要我了，你說我們還能去哪？”
就在這時，毛球卻猛地一彈跳上了蘇澤的頭頂，衝著北方激動地叫個不停。
蘇澤回頭一看，卻見羅瓊背着一個大口袋從山林禁地方向走來，隔着老遠就喊：“好徒弟，起得這麼早啊！快點過來，為師給你準備了驚喜！”
“好！”驚喜什麼的不重要，知道羅瓊沒有放棄自己，蘇澤已經喜上眉梢，連忙抱着毛球一路小跑迎了上去，眼睛好奇地看着羅瓊身後的大口袋，問：“師尊，這是什麼呀？”
羅瓊一邊將口袋丟在地上，一邊回答：“魔獸。”
“啊！”聽到魔獸這樣的字眼，蘇澤嚇得連退四五步。
“你怕魔獸？”羅瓊瞥了蘇澤一眼，“你懷裏不是抱着一隻么？”
聽聞此話，蘇澤低頭看了看懷裏一臉呆萌的毛球，不假思索地否定道：“球球不是魔獸，它是我的朋友！”
“哎！”聽到蘇澤的話，球球得意地叫了一聲，大意是說：沒錯，就喜歡你的誠實！
“好好好，隨你怎麼說。”羅瓊才不在乎蘇澤懷裏的戰五渣，一邊打開口袋，一邊對他說：“過來，別怕，昨晚為師不是說好幫你成為召喚師么？這是我專門替你抓來的魔獸，已經打得半死，決計傷不到你的。”
“哦……”確認安全后，蘇澤才拖着小步不情不願地湊了上去。
這時，羅瓊已經將布袋裏的魔獸倒了出來，是一隻羊羔大小的豬仔。只見它通體烏黑雪亮，嘴角還露出來的四隻十分短小的乳牙，顯然剛剛斷奶不久。不過在羅瓊的毒辣手段面前，這隻可憐的豬仔早已經七竅流血、奄奄一息了。
看着蘇澤驚訝的面龐，羅瓊得意地說：“召喚師捕捉使魔的時候有兩個要點：一是儘可能捕捉幼獸，魔獸蛋更好；二是儘可能將它打傷，瀕死為佳。”
說著，羅瓊看了蘇澤一眼，見他一副一臉懵逼的模樣，也不着急，繼續充當傳道授業解惑的角色，“為什麼要捕捉幼獸？因為成年的野生魔獸或壯、或瘦、或病、或殘，良莠不齊，容易被捕捉到的成年野生魔獸往往實力不濟，用魂力來飼養那些廢物實在是浪費。而如果將幼獸馴服，那它們在成長過程中便只靠召喚師的魂力為食，成長速度迅猛不說，成年後也絕對比普通的野生魔獸強壯許多。”
“至於將魔獸打到瀕死，其實是為了更輕鬆地馴服它們。芸芸眾生皆是貪生怕死之輩，待魔獸瀕死之時再以魂力做餌，它們便會主動接受我們的魂力，基本不會再做那些無謂的掙扎反抗。”說完之後，見蘇澤還在發獃，羅瓊終於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耐煩地問：“為師說的，你都聽懂了嗎？”
被羅瓊這麼一拍，蘇澤終於緩過神來，先是點頭表示自己全都聽進去了，然後才猶豫着小聲說：“師尊，我覺得它好可憐。”
“呵呵呵呵，小小年紀怎可有婦人之仁？”羅瓊不在乎地笑了笑，“你若真覺得它可憐，就快點將它收為使魔，別再讓它繼續受苦了。黑岩豬雖然只是一種下級魔獸，上不得檯面，但它卻可以使用石膚一類的防禦魔法，對你來說也算是一種生命保障，練手足矣！”
“弟子明白！”蘇澤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抱着球球走到那隻垂死掙扎的幼年黑岩豬旁邊，蹲下身子，心痛地將手放在它的頭上，略有些心虛地說：“你別怕，等我將你收為使魔，就不會疼了。”
然後，過了好久，蘇澤才不好意思地回頭問：“師尊，怎麼才能收服它呢？”
我靠，你不知道蹲那麼久幹啥？一旁傻站了許久的羅瓊恨不得將蘇澤一腳踹死，愣了好半天才捋順了氣血，強自鎮定地說：“首先，你要堅信自己身為召喚師的潛力，如果連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你是絕不可能成功的。其次，沉下心，閉上眼，深呼吸，用你的全身去感受靈魂的力量，再把魂力想像成一隻大手，抓住那隻豬，之後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好，我試試。”蘇澤抿着小嘴閉上了眼睛，他放鬆再放鬆，也不知是不是天分使然，他很快就感覺到了一絲玄妙。
對人類來說，空氣明明是必不可少的生存條件，可是我們對空氣卻沒什麼特別直觀的感受。但是現在，蘇澤卻好像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軟綿綿的，比鵝毛還要輕柔。這種觸感顯然不是由真正的空氣帶來的，那唯一的解釋，必然就是魂力了。
這是我的魂力？蘇澤心頭竊喜，然後睜開雙眼看着黑岩豬的幼崽，把周圍軟綿綿的魂力幻想成一隻軟綿綿的大手，向它輕輕地伸了過去。
我的天吶！察覺到了蘇澤周圍的魂力變化，羅瓊心驚之餘，眼神卻越發狂熱！
魂力是一種無色無味無形無重的虛無縹緲的存在，尋常召喚師光是感知魂力就不知道要花費多長時間，運用魂力更是需要長期的練習！羅瓊回想自己幼時，三天感受到了魂力的存在，父母親朋就將他視為天才一般的人物。而蘇澤呢？他從一個純粹的門外漢，從感知到運用竟只花費了三息！
魂力肉眼不可辨識，但羅瓊身為一個資深的召喚師，還是能夠大致感受到魂力的流向。當他感覺到蘇澤的魂力湧向黑岩豬的時候，羅瓊心頭不禁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蘇澤似乎與他平生所見的所有召喚師都不一樣，那些人是在調動全身的感官去尋找魂力，而蘇澤卻似乎是魂力主動找上門來一樣！如此違背天道的資質，恐怕就連“天之驕子”這樣的稱號，冠在他的頭頂都會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太棒了，這就是未來的我啊！羅瓊以狂熱的目光死死盯住蘇澤的後背，心中暗暗立誓：如此魂力、如此天資，不消三年，盡入我手！
然而，不等羅瓊多想，就見蘇澤轉過頭來，十分委屈地說了一句：“師尊，我收服不了它……”
收服不了，你TM逗我？就你那半徑5海里的魂球，輕輕鬆鬆就能塞下十頭巨龍，怎麼可能裝不下一頭豬？羅瓊狐疑地看向蘇澤的雙眼，心說這小子該不會是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圖謀，所以故意在這裝傻充愣吧？可是他目光里又好像確實只有傷心、遺憾和失落，並沒有半分戲謔的味道……
為什麼呢？羅瓊不禁皺眉思索，然後很快到了一個可能性極高的猜想，而這個猜想也令他的心臟跳如擂鼓——蘇澤體內魂力的濃度，恐怕比尋常召喚師更加精純！不是他不能捕捉黑岩豬，而是他的魂力在嫌棄這種廉價的魔獸！
想到這，羅瓊的目光不自覺地轉向了蘇澤懷裏的毛球，心說：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它又是個什麼玩意？怎麼看都是戰五渣的地攤貨，除了賣萌一無是處，攻擊防禦哪點比得過黑岩豬，為什麼蘇澤的魂力卻接受了這樣一個渣渣？難道這個毛球不是魔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