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排風扇后的腿
，鐵柱聽的眼睛發直，一愣一愣的，似乎在聽天書一樣。搖了搖腦袋，他使勁眨眨眼睛，回過神的問道：“薩尼哥，那這跟妖怪有關係嗎？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有大仙兒，可這妖怪我總覺得不靠譜，要是真有妖怪的話，那抓住一個賣動物園不發財了？”
“兄弟，動畫片看多了吧？”曉日笑了笑，對他說：“你以為妖怪都跟葫蘆娃裏面的蛇精蠍子精那樣？那不叫妖精，那特么叫怪物。估計被核污染過地方沒準兒什麼時候能長出那個來，咱們這兒一時半會兒都出不了。”
“那妖怪到底是什麼呀？”鐵柱如同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着頭腦。
“其實說到底，妖怪跟老仙兒也沒什麼區別。如果說有，也就是善惡之分。”曉日說：“老仙兒食風飲露為求解脫不結因果，妖怪則恰好相反，它們是隨心所欲追波逐流肆意妄為。可以為了利益做任何事情，只要價格公道。”
“那……妖怪有實體嗎？”鐵柱的眼神飄向立櫃，疑惑的問：“柜子裏的，究竟是什麼呢？”
“絕大多數妖怪還是有實體的，跟人一樣。人死為鬼，妖怪死了為鬽。鬽一般都是在地府裏面待着的，很少出來。所以咱們所能遇見的，大多數都是活着的妖怪。”曉日指着柜子一臉無奈的說：“這裏面是什麼東西我也不清楚，但是老頭子說這玩意兒有毒且能蜇人，八成是什麼蟲子成精了吧。”
鐵柱打了個冷戰：“蟲子也能成精？”
“要不怎麼說萬物有靈呢。”一指窗外，他對鐵柱說：“別說蟲子成精了，外面那大樹也快了，你家殺豬宰羊的怎麼把血水都倒在樹根下面了？這不扯犢子呢么，拿精血養妖怪呢么這不。”
“養妖怪？”鐵柱的臉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鎖死眉頭，忽然問道：“薩尼哥，你會看風水嗎？”
“術業有專攻，我對風水不太了解。”他不禁有些奇怪的問道：“為什麼問我這個？”
“因為曾經有人告訴過我爸，讓他把殺豬的第一刀血澆在樹下，這樣能滋養樹根，保佑我家興旺發達財源滾滾。”鐵柱臉色鐵青的說道。
“……”
一陣無語，他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跟風水有關係嗎？這特么的是邪教吧？拿血養樹，還尼瑪招財旺鋪？這要麼是看小說自學成才的先生，要麼就是跟老吳家有仇，想來個借妖殺人啊。
“那我爸的死因……”鐵柱滿臉凶光的問道：“能不能是這些東西給害死的？”
“我又不是破案的福爾摩斯，你問我也沒用。”他拍了拍鐵柱的肩膀：“不過你放心，老頭子是不會給你留下任何籮爛的，他會把事情處理乾乾淨淨的。”
“真是太謝謝你們了。”鐵柱拉着他的手可勁兒的搖：“薩尼哥，真是多虧了你們，要是沒有你和老爺子，我們真是咋死的都不知道，還得把我媽當精神病送醫院去呢。這玩意兒大夫能看好嗎？”
沖鐵柱眨眨眼睛，他笑了：“大夫能看好，還要我們做什麼？”
聊了許久，嗓子都冒出了青煙，告訴鐵柱盯着點兒油燈，曉日出去喝點兒水順便上個廁所。
不知道是不是好多天沒有人打掃的緣故，老吳家的廁所有一股十分難聞的味道，說臭不臭，酸了吧唧的。乍一進去差點兒給他嗆出來。
捏着鼻子放完水，他伸手去拉排風扇的開關，結果排風扇剛啟動着就發出了雜音，緊接着“嗡嗡”幾聲停止了轉動。
電路接觸不好？撓了撓腦袋，他猜是這樣吧。
想着趕緊逃離這穢氣之地，卻不料已經停止轉動的排風扇里又出現奇怪的聲音，這一次聽得清晰，好像有東西在扒拉扇葉似的，咔哧咔哧的。
他第一反應就是不對勁兒，這不應該是接觸不良造成的。排風扇後面有什麼東西！而且是活的！
是老鼠還是什麼？
曉日躡手躡腳的湊過去，此時也顧不得這裏的氣味難聞，伸長了脖子去聽這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好像在跟他捉迷藏，仔細去聽，反而一點聲音都沒了。剛想轉身放棄，卻又再度響起。
“愛特么是啥是啥，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哼了一聲，他就要往外走，結果發現衛生間的門鎖又壞掉了，擰了半天擰不開。
“嘿，你今天就要跟老子較勁兒是吧？”他自言自語的罵道。
現在就是用屁股想也想明白了，這是來茬子找事兒了。不是不想讓他出去嗎？不是用聲音引誘他嗎？嘿！他偏就不搭理這玩意兒！
飛起一腳，踹在門鎖上，就聽鐵柱扯嗓子喊道：“薩尼哥！咋地啦？”
“沒事沒事！一隻小強，我踹死了。”曉日急中生智撒了個謊。
鐵柱一聽是這事兒，喊道：“我家沒見過蟑螂啊！”
“流浪的，八成是串門來了！”
“啊，那也沒準兒！”鐵柱停頓了一下，又問：“薩尼哥，廁所里有手紙吧？用不用我送點兒去？”
“不用不用，你看好油燈就行了！”
“好嘞！”
擦了一把額角上的虛汗，曉日的目光漸冷了起來，剛才好懸中計！這分明就是個調虎離山。先用聲音誘導，然後把門鎖上，利用他偏不信邪的心理，讓他想辦法出門。如果他真把鐵柱叫過來幫忙或者強行破門引起鐵柱的注意趕過來，那油燈就沒有人守着了，這鬼東西的目標根本不是他，而是油燈！
這分明是想把王美麗置於死地啊！
回頭看了一眼排風扇，曉日冷哼一聲，心說你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那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搞什麼飛機。
踩着馬桶，透過排風扇的縫隙往裏面瞧，曉日只看到一片黑咕隆咚，什麼都看不見。
伸手試着去拽，結果還沒等用力，排風扇自己就掉了下來，連帶着塵土飛揚，直接迷了曉日的眼睛。
一陣窸窣聲音陡然響起，好像是有啥玩意兒受到了驚嚇，正在逃竄。
強忍着眼睛裏的刺痛，他淚眼朦朧的看過去，隱約中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排風通道的洞口那裏，略顯猙獰，似乎長着好多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