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國與村
熹微的晨光穿過窗帘的縫隙，落在靜坐床頭的紀察臉上。
他一臉沉重，像個石頭人一般，只是盯着牆壁發獃。
凡事須得研究，才會明白。
可若是研究不出來，那便是苦惱非常。
意識穿過門之後的場景，既視感強烈非常，他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如此惶急而不可得的感覺，如同在學校里遇到不及準備的臨時考，恰巧有老師站在一旁，背上遭了芒刺一般，會做的題急切間就是答不出來。
這樣的感覺大大影響了紀察的戰後盤點，雖然短暫的附身過程讓他本就沒能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紀察乾脆躺倒在床上，一個懶腰伸開，將全身都放鬆下來。第一次機會已經被用掉，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也沒有辦法，還不如休息一會兒。
反正他舉行了這麼多次獻祭，從未成功過。最接近成功的那一次，也只是成功獲得了參數，卻沒能形成靈魂石，得到的只是靈魂石碎片。這還是因為巧合。
第一次看一個姓段的小白臉不順眼的緣故，隨手給了一劍，結果就砍死了一位劇情主角；後來有一次附身又因為把一個長得太難看的小和尚順手拍死，竟然也是個劇情主角，由此誤打誤撞弄出來一塊靈魂石碎片，勉強算是有收穫。除此以外，他全無戰果，可見儀式成功之難。
而且，那個世界並沒有可以對抗妖鬼的力量——他練習的小無相功、火焰刀、一陽指等等，都出自那個世界，雖然比紀家家傳武學高明不少，面對妖鬼還是力有未逮。紀察搜集到的，盡數是灰色的血脈能量。
只是此次儀式干係甚大，倘若尋不到足以面對妖鬼的力量，他便會如同鏡子的前幾任一般，餵了妖鬼。心中有事，自是睡不安穩。縱然頗為疲倦，紀察在床上翻來覆去，竟是無法安眠。所幸之前與妖鬼大戰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意識穿過臨時性靈魂傳送門損耗的精力也不少，在床上度過了頗為焦慮的一段時間之後，他還是沉沉睡去，一直睡到了晚餐時分才醒。
紀察起身洗了把臉，又定了足足六人份的外賣——武者食量大——這才盤坐在沙發上，打坐練氣。
地球這邊可以說是超自然力量的荒漠，不但環境並不適合修鍊，能從體內挖掘的能量也少的可憐。不過紀察也沒指望能練出多少內力，他本身經脈盡數打通、氣返先天之後，行走坐卧之間內力自然進行周天循環、不斷在體內溫養狀大，完全不必日日打坐、苦練不輟。
打坐練氣，其實只是一種手段，一種能他讓更清楚的感知自身的手段，一種讓他平心靜氣的手段。
內力流轉間，不斷將體內的生物能帶走——這點生物能也是在內力在地球環境壯大的唯一能量來源，還是多虧了他把那份毫無潛力的人類血脈開發到了極點，否則效率還要低好幾個數量級。很快，紀察就感覺到飢腸轆轆，雖然他並未進行運動。
不知道為什麼，平行空間的他混的特別凄慘，一個二十好幾的大小伙，在市內卻找不到個正經工作。每天看着忙東忙西，其實賺不到什麼錢，更別提有什麼存款了。
而他穿越過來以後的第一次返回，就把手頭那點存款花的精光。這麼多次下來，若不是穿梭兩界時可以隨身攜帶些小玩意，紀察早就已經陷入了入不敷出的窘境裏。
因為拿不出個靠譜的來歷，無論是金錁子、金瓜子還是小飾品，這些小物件都不能太多的出手，他的日子過得並不富裕。練武所需要的葯膳、食材、秘葯等等，統統得靠從信國公府往地球帶，如果準備不足，紀察就會像今天一般無物可用，消耗全靠地球的食物支撐。
為了維持消耗，等外賣到來后，他將之分散開來。每打坐半小時，就要吃掉一人份的食物。
靠着這種持續不斷的水磨工夫，當二十四小時的時間一過，紀察心平氣和的進了祭壇。
然而，當他進入另一個世界的時候，好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境又開始波動起來。
這他娘的是怎樣一種智障行為？
正常情況下，每次進入世界附身的效果都會比上一次好。於是，此次紀察得以以第三視角觀察一段時間，還能從被附身者那裏得到點零碎的記憶。
這一次，他附身在一位名叫業頭的忍者身上。
在紀察的印象里，忍者嘛，就應該是東瀛那種低調而隱秘的生活在黑暗中的刺客。
也許是法師加力量、弓兵玩近戰、刺客剛正面的風氣也傳到了異世界。
從那點零碎的記憶里，紀察看到的是名為村實際是個中型城市的忍者村。在一國一村制度下，忍者們光明正大穿着統一制服在專門開闢的如同工會一樣的地方像賞金獵人一樣“接單子”、“做任務”。好吧，這種弄成網絡小說里常見的傭兵工會得形式也沒毛病。
但是，忍者們難道不是靠着日夜不斷地修行，以超乎常人的隱匿能力執行類似暗殺任務的嗎？為什麼這裏的忍者連看孩子的任務也接？他們的戰鬥方式則是依靠提煉一種名為“查克拉”的能量，並通過手印和中二式的大聲喊出技能名字的方式，來釋放種種超自然的、類似法術效果的攻擊。
就像現在，穿着黑色斗篷、帶着水下呼吸器和機械爪的兩個人來到了一個忍者村不遠的敵法。順便說一句，他和他那個叫冥頭的搭檔都是另外一個村子的叛忍。然後，兩個人通過流程一樣的提煉查克拉，用雙手結出複雜的具有特殊意義的印，嘴裏大聲念出咒文一樣的忍術名稱——施法動作+法力消耗，越看越像法師——用萬能的查克拉在道路上弄了個大坑。又用同樣的方式從旁邊森林裏的小溪里弄來水，硬生生的在這裏造了個可以藏人的水坑出來。
嗯，此時正逢仲夏，而且從紀察降臨開始，一直沒見過下雨，看起來高溫天氣持續了不短地時間。
所以說，智障才會注意不到這樣的水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