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酒先生
王春去冬來,一年轉瞬即逝。
“春雪,小白最近學的怎麼樣?”大殿內,王妃隨口問了一句。
“夫人,先生誇小白聰明伶俐,就是……就是……”春雪猶豫道。王妃一向菩薩心腸,一年前外出歸來遇到無家可歸的白狐,便好心收留了他。夫人不僅給他吃穿,還請教書先生教白狐讀書識字。而且王妃經常問起白狐的情況,對他的事情很是關心。
王妃:“就是什麼?”
春雪:“就是太過頑皮,沒有規矩。”
王妃雙眉微顰,“小白一向乖巧可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春雪無語,這已經是第三個教書先生了,前兩個全都被白狐氣跑了,王妃也真是寵白狐的。
“夫人,奴才有事稟報。”正在這時,屋外傳來聲音。
“進來。”
下人從殿外躬身進入,跪地道:“夫人,昨晚益生院的雞沒了一半……”
還不待他說完,王妃旁的春雪便訓斥道:“大膽,這等小事竟敢拿來勞煩夫人!”
下人身子一顫,將頭埋的更深了些,急切道:“奴才想請夫人嚴懲偷雞賊。”
王妃抬手制止了侍女的訓斥,溫和道:“把事情的詳情講出來吧。”王爺不在,她要管好這個家,所以事事細心。既然下人這麼說了,那就有這麼做的理由。
“昨晚奴才按照往常巡查,結果在黑夜中發現了一道人影。”下人抬眼看了下上座,繼續道:“結果奴才走近一看,竟然是白狐。他看到奴才后,就轉身離去了。奴才當時有些納悶,不過也沒多想。結果,一看益生院,便發現雞沒了不少。”
春雪自然而然的便聯想到那個偷雞賊,便小心翼翼的看向王妃。
王妃臉色有些變化,自然也想到了。清了清嗓子道:“此事我會處理的,你先下去吧。”
下人勉強道:“是。”退了下去。
“去把小白喚來。”
春雪應聲離去。
王妃目送春雪退出房間,輕聲嘆口氣,小白什麼都好,就是太過頑皮,就算她有心袒護,還是搞得府上怨聲四起。
白狐正搖頭晃腦聽着教書先生將四書五經,便被春雪喚了出去。他一看就知道沒好事,每次王妃喚他去的時候,都要好一頓訓斥。
跟着春雪進了門,白狐躡手躡腳的走到王妃面前,乖巧的站好:“夫人。”
看着他一副單純的樣子,王妃也忍不住有些頭疼。前幾次有人告狀,她還不信,後來調查清楚才知道,還真是白狐所為。
“說說。”王妃語氣平淡。
白狐心虛,詫異的看向王妃,可王妃一臉淡然,看不出絲毫的變化。
“夫人,說什麼?”他低下頭,小聲問。
“你幹了什麼好事,還用我說嗎?”王妃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
白狐眼珠子滴溜溜轉着,難道又被發現了?他最近一直挺小心,沒有可能啊。
王妃:“說不說?”
“我……我不該戲弄先生。”白狐支支吾吾的低聲道。
“…………”王妃一下愣住,就連旁邊的春雪也愣住了。這都哪跟哪,不是應該招供偷雞的事嗎?
白狐低垂着頭,並沒有看到驚愕的兩人。
王妃與春雪對視一眼,強壓下情緒繼續問道:“小白,你告訴我昨晚都幹了什麼?”
昨晚?白狐猛的抬起了頭,目光正好和王妃對視。
“我,我……”白狐靈光一閃,“我和紀平在一塊。”
王妃疑惑:“你和紀平在一起做什麼?”
白狐:“我威脅他幫我打掃院子。”
“拿什麼威脅他?”
白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有一次正好遇到,他和小琴兩個人偷偷躲在角落裏。”
王妃瞭然,估計是紀平有些難言之隱,正好被這小子訛上了。
“春雪,罰紀平一個月的工錢。”王妃看着一臉單純的白狐說道。
春雪欲言又止,不過還是應了下來。
白狐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王妃繼續說:“至於小白,禁足一個月,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外出。”
啊?白狐一下焦急起來,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怎麼能受得了看管?要不是覺得王妃對他多有關愛,他才不會待在王府。本就只能在府上鬧騰,現在要被禁足在屋裏,他非得瘋了不可。
“夫人,小白再也不胡鬧了,你可別關我禁閉啊!”白狐一把抱住王妃的腿,淚目欲下。
王妃無奈的看了身旁的春雪一眼,春雪報以苦笑。
“你以後要好好讀書,靜下心來考一個狀元出來。”王妃芊指點在白狐的腦袋上,叮囑道。
白狐撇着嘴,不情願道:“小白不願意考狀元。”
“不考狀元,那你想幹什麼?”王妃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其實狀元對於她來說,也只是一點好名聲,並不多麼看重。
白狐抬頭:“我想修仙。”
王妃震驚,只見白狐的眼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光芒,那種期冀甚是濃重。
王妃紅唇緊抿,靜默了一會,嘆了口氣:“你啊,真是不讓人省心。”接着轉頭對春雪說道:“先把他送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白狐擺擺手,一個軲轆爬了起來。
王妃看了一眼春雪,春雪點頭,跟了白狐後面出去了。
王妃緊接着也走了出去,出了院子,左走右行,一會來到一處密林。
密林中一片竹林,竹林中一個小屋。王妃沒有帶任何人,獨身來到的遠院外。
“酒先生?”王妃手撐在竹門上,傾身呼喚。
“吱!”一聲門響,從屋子裏走出一人。陳舊的衣裳,隨意的穿搭在身上,腳步輕浮,黑髮和百發交雜,隨意的扎了根馬尾。
“酒先生。”王妃微笑稱呼,不像外人眼中高高在上,語氣中帶了一聲尊敬。
“夫人有何事?”酒先生手裏拎了個酒葫蘆,站在竹門裏問道。
王妃並未覺得不妥,反而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奴家想送一人,過來侍奉酒先生。”
“不用,不用,”酒先生擺了擺手,“不用勞煩王妃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