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難道是愛？

“而讓人畏懼的是，傑斯故意散播出來的神器，真的是一件威力無窮的聖物。他最後也的確被它封印，讓這場遊戲劃上了詭異的句號。”

奧德莉講完后，緩緩吐了一口氣，“也許是望見神器為真，這一場爭鬥才會如此特別而激烈。”

“你是說他為了佈置這個遊戲，真把一件能對付他的東西送出去了。”李察卻驚訝着打斷了這些話。

他呆愣着望着公主殿下，然後莫名感慨：“他還真是吃飽了撐的。”

奧德莉聽到他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才搖了搖頭道：“你不太了解這些神祇，永生不死的他們，看待問題的角度和我們這些凡人有許多不同。如果把你換到他們的位置，體會他們的喜怒哀樂，估計你也會變得很古怪。”

她擺出一副很了解的樣子。

李察卻愣愣地盯着她望，然後也嘆了口氣。他明白跟前素來冷淡的公主殿下，為何對這方面的事如此精通。毫無疑問，她鐵定對祭祀的事有所盤算。原本李察對此是很不在意的，但聽到了戴安娜的消息，頓時心裏像堵了塊石頭。

“你說的也對。估計到那一步，誰都會吃飽了撐的。”轉回正題，李察莫名想到前世因為專業了解的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

按照這上邊講的內容，人在“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等低層次需求滿足后，會逐步朝高層次的需求邁進，比如“愛與歸屬的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實現的需求”。到了神祇那個層次，恐怕還真的只有類似“自我實現”等這種高級需求，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

“但我就好奇了，他的那幫手下不是自己先亂了嗎？”李察提出了一個問題，“為什麼最後倒霉的是他。雖然我挺能理解他的愛好，但我可不相信他是個白痴，真的願意為這事把自己搭進去。”

他的這句話，也吸引來亞摩斯的目光。

雖然在深淵九界遊盪許久，他對這事卻了解得不多。惡魔與魔鬼顯然不像人類那麼“八卦”，喜歡把所有東西都記錄在書里，稱之為歷史。不過，哪怕這些深淵的眷族真的愛這麼干，它也沒興趣去知道。

身為一條魔龍，他對財富、寶藏這一類消息更感興趣。

這也導致亞摩斯對這件事的一知半解。

“很簡單，他遇到一個可怕的對手。”奧德莉迎着他們的目光，接着原來的話題講了下去，“他的這個對手，正是他最為忌憚和欣賞的部下——血風將軍奧倫。奧倫也是現任黑日疆原的掌控者，深淵裏最令人畏懼的九大魔神之一，統領着五十個深淵軍團！”

“我的古籍里，記載了一些人的推測，他們懷疑傑斯故意引發這一場動亂，目的正是為了吸引奧倫上鉤。雖然傑斯的力量強悍，但當時的奧倫也是不弱於他的一位魔神，他們只是勢力上有許多差距。但這些差距，倘若再加上其他因為恐懼而歸附傑斯的大魔鬼們，那會蕩然無存。”

“這導致了一個後果，傑斯唯有想辦法除掉這位血風將軍，才能安穩坐在自己的寶座上。”

“他拋出那個能輕易將他封印的神器，目的是為了引發奧倫與其他大魔鬼的爭奪，然後等他們消耗的差不多了，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雖然，這也只是一些猜測。”

“傑斯最後的結局，說明了即使這個想法是真的，但他這麼做，也純粹出於他那混亂不堪的天性。”

奧德莉頓了一下，然後才接着道：“奧倫並沒參與到這場爭奪里，而是在那些大魔鬼為神器開戰時，他直接襲擊了傑斯，與這位昔日的上司正式決鬥。”

“然後，局勢出現詭異的反轉。”

“原本因為神器鬧得不可開交的魔鬼頭領們，居然立刻休戰。雖然還在進行對神器的搶奪，但名義上都在等待。”

“據古籍上講，當時奧倫與傑斯的戰爭，還未徹底分出勝負。而就在這個時候，傑斯卻暗地裏派出了一個分身，與奧倫進行了一次會面。”

“他當時對奧倫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血風將軍卻回答道，‘我如此做的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滿意我的作為，因為它讓你見識了我的本性。’”

“然後，傑斯就朝他哈哈大笑，還對他說‘估計你也明白，鎖天之輪是對付不了我的，因為我早已暗地裏搶奪了一塊，那些傢伙的謀划毫無作用。但你對我襲擊，才是真正能置我於死地的計策。只是如此一來，這場戰爭的最後勝利者，絕對不會是你。我不願讓那些既無膽量，也無豪情的傢伙，成為黑日疆原的統治者。所以，我想和你打個賭’。”

“然後這位喧囂之主，就與奧倫訂下了賭約——他們先故意散播假消息，講傑斯已經戰敗，讓奧倫賭大魔鬼們的反應如何。如果奧倫獲得勝利的話，那麼他就將那一枚神器碎片交予他，讓他擁有封印自己的能力。如果失敗的話，那麼這位血風將軍，將會同他的部下，一起被驅逐出去。”

“古籍上講，血風將軍名義上答應了他的話，但實際上還是整軍備戰……”

亞摩斯聽到這一邊，突然打斷道：“他們這個賭約，你還沒說清楚，到底是誰選擇了誰？”

“這個還用問，自然是各自押自己。”李察聽到了它的話，卻不由得笑出聲，“很簡單啊，以血風將軍的角度想，如果有神器在手，又聽聞這個消息，大魔鬼們自然會選擇馳援。只要腦子正常的都不會想在那個瘋子底下混。還有他根本不相信那個賭，沒聽到他還在整軍備戰，這說明他是個只相信自己的人……”

但說到這一邊時，李察突然閉口，然後卻又反過來講：“不對！他可能押的是傑斯。這麼一來，可很有好處。如果賭贏了，也就是大魔鬼們願意幫助的那個瘋子的話，他說不定還可以拿到神器碎片。如果賭輸了，那更好啊，直接和其他的大魔鬼推掉那個瘋子，這不是美滋滋嗎。”

“你說的對，奧倫真的賭的是傑斯。”奧德莉肯定了這個說法，然後卻反駁道：“只是他選擇的理由，和你說的不一樣。當時，這位血風將軍道‘我選擇你，並非出於思量，而只是相信他們是那樣的畏懼你，以至於都喪失了反抗的勇氣。恐怕在那些廢物的眼裏，這只是你的詭計，因為你實在是太可怕了！’”

“然後，他就賭贏了？”李察感到不可置信。

“更加難以理解的，是後邊發生的事——傑斯真的將那片神器送給了奧倫！”奧德莉接着道，“然後，奧倫拿着那一枚神器，暗地裏放出了消息，讓馳援的大魔鬼交出剩餘的神器。最後，他集齊神器將傑斯封印了。”

她用着一種詭異的語氣講：“換句話講，這位喧囂之主居然真的遵守諾言，為了他眼裏的遊戲，將原本能取得勝利的大好局面拱手送給了他的敵人！原本，擁有大魔鬼們的支持，他能輕易毀滅這個競爭者，只要他不遵守那個賭約！看古籍上說，當時只是口頭約定，絕沒有簽訂什麼靈魂契約！”

“這難道是愛？”李察愣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