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終南捷徑
在棲霞鎮用焰流霞化身幹掉屠龍之後，左哲原本應該飄然而去不帶走一片雲彩的。
這個未知妖界的焰流霞，解除自身封印之後，本就是凌駕於眾生之上的存在。
可他終歸不只是俯覽眾生的她，還是系統在身的他。
靈光一閃，心有所感，他下意識的本能的伸出了焰流霞化身的纖纖玉手。
有縹緲虛影化為飛舞流光，被無形的神秘的力量牽引，在他指間匯聚，交纏，凝結，然後就化成了一張張的卡片。
神魂卡。
正常情況下，妖界的元妖被擊殺，妖身斷絕生機，妖魂無所憑依，只能在幽冥中飄飄蕩蕩，隨着時光流逝，將會化為妖氣逐漸消散，回歸於這個妖界，等待下一個輪迴。
妖界是小說的衍生體，小說情節是妖界風雲的具現，小說人物的悲歡離合，就是妖界元妖的命運軌跡。
一切都已註定，且是無休止的輪迴。
讀者翻開小說的時候，是輪迴的初始，讀者看完小說的時候，是輪迴的結束，下一個讀者的閱讀，就是一切從頭，就是另一個輪迴。
可系統在身的左哲來了，他可以收集飄蕩的妖魂，將其凝鍊為卡，讓他們脫離無休止的輪迴。
就像某個讀者把自己代入某個小說人物，看書的時候，把所有與他為敵的人物都抹去了名字，塗掉了相關的對話和情節。
即便在他以後還有人能看到他看過的那本書，也只能看到不知所云的天書，也無從感應那個支離破碎的妖界。
那是只有那個人才知道的世界。
即便那本書還有同樣的版本，可衍生的妖界也只能算是無限相似的平行世界。
左哲的偷牌，就是毀書，就是赤果果的截胡。
被他截取的妖魂不能回歸於天地，就等於失去了重生的可能，就等於沒有了輪迴的資格。
對左哲而言，那就是他借假修真的終南捷徑。
以偷天換日的化身進入妖界，斬殺元妖，收集妖魂，凝鍊魂卡，逐步掌控整個妖界……
如果是一般的化身，貌似不可能完成如此艱巨的任務。
畢竟是以一人之力對抗一界之威，絕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
可左哲眼下這個化身，真的不一樣。
她的存在，本就是一個異數。
即便沒有左哲的介入，殺戮也是她的宿命。
左哲只是個撿屍體的幹活罷了。
就像現在，名為焰流霞的人兒，又要開始殺殺殺了，而左哲可以預見，又有很多神魂卡可以凝鍊。
眼前是一座毫宅，高牆危立，朱門大開，一眼望去庭院深深，也不知道裏面隱藏了多少風景。
沒有人敢在這兒探頭探腦，雖說門口沒有凶神惡煞狗仗人勢的守衛，可是就憑門匾上張牙舞爪的“神刀紫寰”四個字字，就足以讓閑雜人等退避三舍。
作為神刀盟天威堂堂口所在，這可是不次於皇宮大內的龍潭虎穴，用不着排什麼陣仗，只是那凝而不散的森森殺氣，也能讓人敬而遠之。
當然，堂堂紫寰分舵不可能沒有任何戒備，在大門一丈之內就有七個守衛，只不過一般人看不到而已。
他們的存在方式很特殊，一般人都不會留意到他們的存在。
當然，再怎麼特殊的存在也是人，工作時說話解悶也是很正常的事，現在這幾個守衛就在聊天，話題正是這些天聲名鵲起一鳴驚人的魔教妖姬。
“你們說，這魔女真的有這麼恐怖？”
說話的是門口齜牙咧嘴的石獅子，左邊那個，雖然不見它有什麼張嘴動舌的動作，可是聲音就是從它嘴裏冒出來的。
“七天之內挑了我們六個分舵，每次都是趕盡殺絕血流成河，他媽還是不是人哪？”
“別忘了她是魔教的什麼聖女，當然不把殺人放火當回事。”接話的是朱漆大門上貼的門神秦叔寶，“不過她肯定帶了幫手，不然也沒那麼猖狂。”
“就是。”寫着“神刀紫寰”四個字的門匾也來湊熱鬧，“要是她孤身犯險，只怕早就被弟兄們收來當二房了！”
“傻啊你，誰活得不耐煩了敢收她當小老婆？”門神尉遲恭嗤笑了一聲，“別忘了，少盟主就是她殺的！”
“對哦，聽說這魔女隱居在棲霞鎮，暗地裏策劃着驚天陰謀，可是少盟主有先見之明，一舉殺了她的情人莫大公子，讓她的計劃胎死……”
門匾的話突然中斷，裊裊餘音在空氣中飄成大寫的懵逼。
一個紅衣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一丈開外，正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它，似乎對一塊門匾開口說話雞婆八卦的感到十分有趣。
呃，也就只是“有趣”而已，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驚奇和恐懼。
“你是誰？”
沉喝出口，左邊的石獅子突然間變得生動起來，揚鬃伏爪作勢欲撲，彷彿寂寞難耐忍不住活了過來。
紅衣女子燦爛一笑，潔白如玉的右手伸出，青蔥纖指間熾熱的厲芒閃爍，凌空揮了那麼一揮，姿勢優美，動作流暢，就像一段妙絕天下的舞蹈。
石獅子只覺得眼前一亮，隨後就看到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焰流霞。
那三個大字就寫在高牆之上，殷紅如血。
原來她叫焰流霞……
心念方動，石獅子慢半拍的感覺到無邊的恐懼。
我明明是面對這個神秘來客全神戒備，怎麼可能看到身後高牆上的字？
還來不及追尋答案，他的意識驀地碎裂開來，墜入了無邊的虛無，一切的一切盡歸於空白。
其實身在局中的他，遠沒有幾個同伴來得震撼。
他們只看到這個女子揮了揮手，石獅子就鮮血狂噴宛如焰火，噴出的血濺到牆上，“焰流霞”三個大字一氣呵成。
最後一筆收尾時，石獅子就整個兒散開，散成了一堆夾雜着碎屍斷骨的石塊。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們才真正看清楚了紅衣女子的容貌。
明媚的眼，燦爛的笑，眉心一個火焰印記絢麗如霞。
那可不就是他們剛才閑談的對象，那個被稱為魔教聖女的焰流霞！？
在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就這麼施施然的跑了來，完全沒有遮遮掩掩的意思，也沒有找什麼幫手！？
真當她刀法如神，無與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