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三足鼎立（九）

無形帝國，冰之聖殿。

“諸位，今日召集你們前來…是我有事要宣佈。”

靈子集束組成的浮空王座，高高在上的友哈巴赫雙手交叉，身前略微前傾…表情也比往日來的更加凝重一些。

而位於寬闊大殿內的星十字騎士團成員…往日被他寄予了期待與放養的26人，卻稀稀落落的連一半人數都沒有剩下。

位於他們身後的則是統領各個聖兵部隊的軍官，精神狀態與面貌卻明顯好一些…位置空出來好啊，這樣他們就有更近一步的機會了！

因為友哈巴赫的認真，讓他們所有人皆是處於一種單膝跪下，頭顱低垂的狀態…就是身為近衛的哈斯沃德都沒有例外。

“這次面對死神的入侵戰爭…說實話，我對星十字騎士團的人失望透頂。你們的實力本不該如此弱小…可愚蠢的你們卻把我所給予的信任當做了驕傲的資本。”

“身為帝國的一員…你們被我賜予了平等的身份，卻被你們拿來各自為戰。開戰以來，不僅忽略中央研究院的警告，輕敵冒進…在面對準備充分的敵人，你們更是暴露了無知與自大！”

“失敗與死亡並不可怕…我是可以讓你們每個人都擁有無限的壽命與強大的力量，可這並不是讓你們肆意揮霍的。”

友哈巴赫的殺意將眾人全部籠罩…這一刻，沒有任何人流露出一絲不滿。

即便是心中另有想法的巴茲比…也不得不將自己往日的那點兒小心思完全的收攏：這個狀態下的友哈巴赫，沒出手殺人就已經是克制到了極點。

“軍隊的諸位軍官…你們雖然表現的差強人意，可比前者要強很多。以往是我太過注重與眼前了，帝國也需要做出一些改變了…都給我抬起頭來！”

友哈巴赫的大聲呵斥讓所有人下意識抬頭…然後他們就看到了那雙血紅眸子中的最後一絲耐心。

“從今天起，星十字騎士團與軍隊合併…名為「星十字軍團」。原騎士團成員不必心灰意冷，後來者也不必欣喜若狂…接下來，不論年齡、不論資歷、不論出身，一切皆由實力說話。”

友哈巴赫眼神逐漸變得冰冷無比：“成員還是26位，軍團內不禁個人殺戮…勝者為王，最後活下來的26人，將與我一同走向新世界。”

聖殿內的氣氛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冰冷…卻又陡然多出一些炙熱：只要能活下去，成為26人之一，他們就能見到陛下所說的新世界！

至於到時候他們身後手下的死活？這個時候誰還管的了那些：他人即地獄。

這種想法解釋起來很簡單…有“我”的地方，地獄也是天堂。

沒“我”的地方…天堂也是地獄。

這也是友哈巴赫想要的結果…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破釜沉舟的最後一搏。

“你們明白了嗎？”

“是，謹遵陛下的意志！”

眾多滅卻師一致回應了友哈的話…沒有人能反抗“滅卻師始祖”的力量，他們唯有緊隨其後，才有一線生機。

可其他人卻沒有看到哈斯沃德目光中的淡然…陛下所說的新世界中，誰也不會存在。

就是他，那天“偷聽”了兩人的談話，並將其餘的知情者悉數抹殺，單獨彙報給了回歸的皇帝。

對於那個“新世界”，哈斯沃德很嚮往…是的，這是天枰告訴他的答案。

現在的這個世界…人類的存在，嚴重的影響到了萬物的平衡。

而他被陛下如此信任，如此重視…他們兩個還是如此的特別，不同於任何一個滅卻師。

這個不同在於…其他滅卻師們是看似能主動的吸收靈子，開啟完聖體后甚至可以隸屬靈子。

而他被賜予了力量后，則是如同他們的皇帝一樣…不需要開啟完聖體就能的吸收，甚至隸屬靈子：這才是真正的「主動」。

他其他的那些同伴們，只是自以為是的「主動」的認為自己選擇了最好的結果而已。

儘管這個事實對他們來說很殘酷…可哈斯沃德早就決定好了：如同他的聖文字能力「世界調和」那樣…將一切事物都放在天枰之上衡量，然後依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出選擇。

“都起來吧。”

隨着友哈巴赫的話語，眾人齊齊站起身來…大殿內的氣氛卻變得詭異起來：警惕、不安、殺意卻在這一刻橫貫他們之中。

“你們有半年的時間來完成這一過程…諸君，謹記你們的戰鬥範圍僅限於兩人之間。由哈斯沃德擔任軍團長，來監督這一切。當然，你們要是誰有自信能打敗他，可以盡情挑戰。”

友哈巴赫望了一眼左邊的利捷·巴羅…這個僅剩最後一人的親衛隊隊長，此時卻恭敬的像個孩子：他雖然有那個能力傷到哈斯沃德，可對方卻是其“半身”。

這一次收取了眾多滅卻師，以及包括死神總隊長力量的皇帝…勢必要陷入一種力量恢復期的睡眠。

而在這個期間…皇帝的大部分力量就都會轉移到哈斯沃德的身上：挑戰他，跟挑戰皇帝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都是在找死。

利捷清楚，其他滅卻師們更清楚…他們沒有一個人會生出這樣的心思。

現如今的滅卻師帝國，甚至對哈斯沃德有着這樣的一種稱呼：「次任皇帝」。

也就是說，哈斯沃德的地位與實力…已經上升到了友哈巴赫接班人的程度。

因為這麼多年來，哈斯沃德在無形帝國中雖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但他不僅沒有絲毫飛揚跋扈，反而始終溫和待人，即使面對弱小之人也會存有寬恕之心。

這樣的繼承人與冷酷殺伐的皇帝一比…孰優孰劣根本不需要過多的闡述。

“為公平起見…原騎士團的成員不得使用聖文字能力，不得開啟完聖體，其餘後來者沒有任何限制。偷襲也好、正面廝殺也好…皆由你們各自選擇，不許組成任何的團體。”

做了補充說明的友哈巴赫看向邦比愛塔僅剩三人的小團體…接到目光的三人組，以最快的速度拉開距離。

邦比愛塔也不在意…她的父母很早就告訴過自己：眼前這個叫做友哈巴赫的男人，讀作“陛下”，寫作“暴君”。

凡是忤逆於他的人…都死的連靈魂都不剩了。

如今有幸親眼見到這一幕，真的是100%契合了這種說法。

「艾倫…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都想活下去，再見你一次。」

回想起哈斯沃德對他述說的事實，邦比愛塔現在的內心，只剩下了這一個想法：本該早已“死去”的她，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所依靠的就是這份越來越濃厚的感情。

“我要說的話就這些…哈斯沃德，接下來帝國就交給你了。”長篇大論后的友哈巴赫變得興緻缺缺，很快離開。

而被交付了任務的哈斯沃德看着皇帝一離開，就互表敵意的滅卻師同伴們，淡淡開口：“冰之聖殿範圍內，出手者將會被視為對我的挑戰，其餘時間…諸位自信安排，只是不要波及到沒想加入到星十字軍團的同伴們。”

聽到這個答案的滅卻師們不得不收斂各自的情緒，對哈斯沃德投向認同的目光。

“就這樣，我期待諸位能有讓人滿意的表現。”

哈斯沃德就這樣緊隨友哈巴赫的身後離去…接下來的半年，才是最關鍵的時候：尤其是對他們的皇帝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