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掙扎》與《光明》
轟！
沉重音符就猶如炸彈般，瞬間引爆全場，所有人只感覺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彷彿顫慄了起來。
掙扎！
每一名意氣風發想着做一番大事業學子們，剛剛離開校園就遭遇了社會無情的打擊。屬於個人的稜角逐漸被社會磨皮，他們掙扎着，反抗着，可卻沒有任何作用。
這個社會，早有屬於自己的規則和定律。
任何敢於打破社會規則的人，最終的下場無一例外。
掙扎！
與社會掙扎，與人生掙扎，與所有反駁自我的一切掙扎！
連綿不絕的音符就猶如尖刀般，狠狠地扎入所有人的心口，此中被自我封閉的心臟。
沒有人去在意江明展露的可怕技巧，那無與倫比的技巧。
所有人，都被江明帶入了一個世界，一個僅僅屬於自己的世界。
在那裏，所有人看見了曾經的自己，那時恨比天高，永不服輸的自己，最終卻向著無情的社會低下頭顱。
痛苦！
那是怎樣的痛苦？！
曾經的自己是多麼意氣風發，可進入社會之後，卻輪到無力掙扎的地步。
對，無力掙扎。
不甘，無力，絕望。
伴隨着江明的雙手越來越快，一串串音符更是猶如海嘯般衝擊着所有人的內心，眾人只感覺胸口一陣沉悶，彷彿有千鈞之石壓着，無法喘氣。
甚至，彷彿要窒息。
閉上雙眼，每個人都只看到曾經的自己，那種不堪回首的畫面。
掙扎！
每個人最初都是瘋狂的掙扎，可漸漸地卻沒有了力量，直到無力掙扎，淪落為其中的一份子。
一名穿着藍色晚禮服的女人如爛泥般癱軟於沙發上，她緊咬着銀牙，雙手緊握着拳頭，眼角漸漸滲出了淚水。
她想起了曾經在校園裏許諾的誓言，想起了曾經每時每刻的歡樂時光。
如今，她早已被現實擊敗。
淪落為物質的享受，玩弄追求者的感情，成為富豪的情人，可最後呢？
一無所得！
可這卻不是原本的她，她曾經是那麼的單純，那麼對愛情充滿期待和執着。
她掙扎着，直到無力掙扎。
曾經的回憶，是如此的刺痛！
如此的不堪回首。
掙扎！
卻也無力掙扎！
“叮……”
伴隨着《掙扎》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長達十分鐘的鋼琴彈奏結束，江明輕輕喘着氣，停下了瘋狂舞動的雙手。
這是江明根據自己的認知，以及尋常人的內心創作的鋼琴曲，難度僅次於《鬼火》，比《鍾》級別要高，但其中蘊含情感和意思，卻遠超兩首超高難度的練習曲。
掙扎！
我們無時無刻不掙扎着，無時無刻都掙扎着！
絕對悲觀的情感主義，撕裂內心的防護，直刺每個人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啪啪啪！”
整整過了半分鐘，沉浸於自我世界的所有聽眾紛紛醒悟過來，輕輕擦拭淚水后，為江明送上最誠摯和熱烈的掌聲。
只不過，伴隨江明一曲《掙扎》過後，藍天酒吧內氣氛卻沉悶無比，沒有了之前的生氣。
“沫沫哭了，剛才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真是對不起。”就在所有人為江明送上掌聲時，沫沫擦拭着臉上的淚水，朝着早已沉默無比的水友們道歉。
“莫名地流淚，這首《掙扎》太精彩了。”
“是的，掙扎，我們都在掙扎着。”
“淚奔。”
“媽媽在我旁邊大哭着，這曲子太悲觀了。”
“有些時候啊，你不努力下，都不知道什麼是絕望。”
“毒！劇毒！讓心靈雞湯都無法拯救！我這麼喜歡笑的人，現在都不想說話了。”
“感覺人活在世界上都沒有了意義。”
“我給103分，多一分淚水，多一分悲痛，多一分對老公的關懷。”
“沫沫不哭，沫沫堅強，即便我們掙扎着，但我們還有……瑪德，實在是遍不下去了，我先去哭會兒。”
“想哭！就是想哭！”
“我們掙扎着，從激烈，到無力。”
“假如今天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哭泣。因為明天生活還會繼續欺騙你。”
“呵呵，就像失敗是成功之母，但失敗往往不孕不育。”
透過高清畫面聽完整首《掙扎》的彈奏，直播間上百萬水友也沒有了往日的鬧騰和嬉笑，一股若隱若無的沉悶感，彷彿透過網絡傳遞到千家萬戶之中。
“掙扎，我們無時無刻都在掙扎着，這是一個事實，我們無法逃脫。”
江明彈奏完這曲《掙扎》后，面含微笑，朝着所有聽眾輕聲說道：“但是，我們都知道，雨過天晴，冬去春來，黑暗終將逝去，黎明帶來希望。接下來，為大家帶來一首原創琴曲《光明》。”
聽到江明這番話，藍天酒吧所有聽眾頓時充滿期待，所有人都想知道，江明接下來這首名為《光明》的原創琴曲。
掙扎就如同鋒利無比的尖刀，直刺人心最脆弱的地方，讓人勾起曾經最痛苦的回憶。
那麼這首《光明》呢？
此時，期待！
此刻，萬眾矚目！
“叮！”
清脆悅耳的音符陡然激起，進入耳畔，緊接着抑揚頓挫的節奏再次將所有人帶入了用音符勾勒的世界之中。
雙眼閉着，彷彿如同幻影般的兩手瘋狂敲擊琴鍵，位於舞台中央的江明，用自己的才華，打動在場二百多位聽眾。
無論多麼黑暗，無論多麼悲苦，但這一切都將過去。
雨過天晴。
冬去春來。
無邊的黑暗終究會誕生一絲象徵著希望的光芒，雖然渺小，卻猶如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無論個人，還是國家，都會迎來最終的光明。
音符越來越激烈，從最初的平緩歡快，再到沉悶嚴肅，伴隨着那一縷光明出現。
整首曲子抑揚頓挫，直直奔着高音區而去，一個個富有節奏和情感的音符，在所有聽眾彷彿無邊黑暗的世界之中，逐漸勾勒出照耀整個世界的光明。
此時此刻，這首鋼琴曲透過沫沫直播間傳開后，整個網絡都彷彿爆炸了。
從絕對悲觀的《掙扎》，再到沖脫枷鎖的《光明》，無數人如痴如醉，深陷其中。
能夠有理智保持足夠清醒的人，卻完全被江明極炫的彈奏技巧為之折服。
雙手交替反奏，輪奏，橫跨大音區，各種各樣的超高難度技巧幾乎亮瞎了所有行內人的眼。
那樣的彈奏風格和節奏，那幾乎讓人眼無法分辨的幻影雙手，那從開頭到結尾的自信面孔，都讓人位置瘋狂。
而且，這還是原創的頂級鋼琴曲，並非上個世紀音樂家們創作的曲子。
爆炸！
現在，整個網絡大爆炸。
關於鋼琴圈子內的人，幾乎都快瘋了。
十分鐘過後
“吟……”
伴隨着整首《光明》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滿臉汗水的江明面含微笑，輕輕鬆開琴鍵，放鬆着幾乎快要抽筋的雙手。
上個世紀李斯特鋼琴之王的炫技彈奏，沒有人看到過。
可如今，二百多位現場聽眾和上百萬網友，卻真真實實見到什麼才是“炫技彈奏”。
炫！
那種招搖過市般的炫！
那就是——無論如何，你們這群凡夫俗子，這一輩子都學不會。
頭皮爆炸。
大腦爆炸。
還有，炫到爆炸！
耳畔的琴音纏繞，久久沒有散去，所有聽眾仍舊沉浸於其中，無法自拔。
過了一會兒后，伴隨着第一個聽眾鼓掌，其他聽眾再次獻上自己最誠摯和最熱烈的掌聲。
“太帥了。”
蘇沫捂着心口，雙眼注視着面含微笑迎接着聚光燈和全場掌聲的江明，輕輕抿了抿嘴唇，呢喃道。
“光明，這首曲子實在是太好了，6666.”
“漂亮沫思春了，可以，這波很強勢。”
“沫沫讓開，這是我的老公，你不準搶！”
“掙扎讓我感覺到活着都沒什麼意義，而這首光明，天，我只能用超級正能量，以及炫到爆炸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