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2章,踏萬里青雲,1飛衝天
同天,夜裏11點開始,巴黎各個角落出現了奇奇怪怪的人物。
一位博物館管理員巡邏完畢,忽然看見大廳中出現了一個長得像樹人的怪物。
一個汽修店,倉庫中不知為何跑出來一個……機械人?!
一處夜店廁所,酒客發現坑裏出現一坨會動皮肉怪物,表情複雜。
“哦,上帝,誰把胎盤丟在這裏了?”
香榭麗舍大街的櫥窗中,許多不似人類的女性正在試衣服。
塞納河裏,好些水鬼冒出頭。
教堂中出現的最密集,牧師看見了好些打扮不同的巫師,還有服裝各異的僧侶匯聚在此,打量這十字架上的耶穌一臉疑惑。
紅磨坊的演出台後台,一些非表演人員走上舞台,引起台下一片叫好。
其中有個提着腦袋的宿主,腦袋放在鳥籠子裏說著嘰里呱啦的語言,熱情的酒客激動的上去合影,還送了他一瓶啤酒。
稀奇古怪的人物開始遊盪,市民則處於欣喜之中,欣喜多於驚訝惶恐,許多人對於這種古怪的景象並未選擇逃跑。
幾個小混混在橋下更是堵住了一個陰曹級宿主毒打起來,搶走了他的法杖。
混亂的城市,第一起流血案件是一位冥河級宿主被獵槍打死。
郊外,恰巧處理完其他案件的警察此刻在一處別墅門口,一位大腹便便的老大爺搔着頭,一臉難過:“該死,我不是故意的。這個孩子企圖翻入我的家,我警告了三次,他還是無動於衷。我為我做的事感到懺悔,警察先生……”
當然,看似城市裏闖入了一些與惡魔相似的不速之客,被嚴守秩序的市民懲戒,但在許多宿主意識到這裏是個可怕的位面后,紛紛警惕了起來。
對這裏的原住民產生警惕后,流血衝突事件就變少了,大多數人發現,這裏的人除了那些要命的黑管法器,其實並不厲害。很多情況下,一個法術就能將其搞定。
此刻,一些市民漸漸出現驚訝和惶恐,因為他們發現了這座城市的不正常,然而一些沒腦子的十死城的宿主還是一頭霧水,沒摸清發生了什麼。
手足無措的宿主中,大多是低級宿主,那些高級宿主,倒是有幾個非常淡定的。
這是被拉入誰的本位世界了嗎?
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
嗯……讓我看看,這裏我熟。
香榭麗舍大街,商店門口,嬰母看着奢侈品店中一些女宿主在試戴珠寶首飾,撇撇嘴道:“土包子。”
說完,在巡邏的警察出現前,就離開了店鋪門口。
現在是晚上,營業時間早就過了。
一些店鋪被搶劫,幾個安保人員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警察們聞訊趕來,溝通無果后擊斃幾位宿主,兩方對峙起來。
不遠處,一隊警察在盤問一位漂亮的女人。
女人倒沒什麼奇怪的,不過她的語言警察聽不懂,她旁邊打扮成中東土豪的朋友在比劃着解釋,他們還是聽不懂,另一位荊棘纏繞的男人有些不耐煩了,荊棘慢慢張開。
“站住!想幹什麼!”
荊棘人被幾根黑管法器指着,身上有四五個紅點,他想解決對方,但是旁邊的海奎因用出蹩腳的英語道:“我是開羅的商人。他是我的朋友,生了怪病,我們來求醫的。”
這話鬼都不信。
但那群警察卻放過了他們。
海奎因三人離開包圍,荊棘人法尤坦低聲道:“有人跟蹤我們。”
“當然了。”
“要解決他們嗎?”
“算了,這應該是崑崙魔的家鄉。給他個面子。”
三人悻悻,不過也達成共識。
秦昆好歹是他們朋友,亂殺無辜可不好。
凱旋門下,三人都在好奇怎麼突然來到了這裏,連個招呼都沒打。
疑惑片刻后,嬰母忽然吐出粉色的煙霧將三人包圍。
“噓,那邊是兌澤獄的宿主。”
凱旋門下,三人看見不遠處草地上,一個泥濘的怪物在擺弄一個消防栓。
法尤坦好奇:“‘陷靈’澤西塔?看來其他獄的宿主也來了不少大傢伙。”
“古琉斯也在那邊!”
‘牧魂人’古琉斯提着燈籠,和泥濘怪物對視一眼。
泥濘怪物在擺弄消防栓,好像是渴了。古琉斯撇撇嘴:“土鱉。”說完,摁下旁邊飲水台上的按鈕,喝了幾口水后擦擦嘴離開。
澤西塔驚愕地瞪大眼睛,趕緊跑到飲水台上,總算弄出了些水,灌入喉嚨里。
此時此刻,但凡身處十死城的宿主,只要離開地盤,都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城市。
不過他們發現這裏比自己的家鄉,好了百倍!
好吃且充足的食物。
好看的建築。
新鮮的空氣。
甚至街上跑了很多鐵殼怪物。
來過的宿主有模有樣地融入生活,不引起當地人的注意,第一次來的宿主則成了魔頭,因為溝通不順,出現了殺戮。
汽修店,鐵博士三下五除二幫忙修理了在場所有損壞的汽車,汽修店的老闆顫巍巍地遞來一根雪茄:“您好……考慮一下來我們店工作嗎?給你雙倍日薪……”
鐵博士自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不過好在旁邊有電腦。
身上一根線插入電腦上,無數數據流進入體內程序,液體玻璃缸中浸泡的大腦不斷地冒出泡泡,一分鐘后,鐵博士收回數據線,一口標準的當地話說出:“抱歉,我對汽修不感興趣。剛剛的事是舉手之勞,你能付給我100元法郎應急嗎?”
老闆有些失落,不過迅速摸出100法郎遞了過去。
鐵博士笑着揮揮手,離開汽修店。
……
當地最大的幫派,高盧兄弟會,號稱‘高盧之劍’。
此刻,首腦伯努瓦聽着手下的彙報,不停地摸着自己的光頭。
30年前,他還年輕時,被一個東方青年剃了光頭后,光頭就成了他的標誌。同時也成了高盧兄弟會骨幹們的標誌。
屋子裏,另一個紋着蠍子的光頭男好奇道:“boss,我們場子被砸了,為什麼不派兄弟過去呢?”
伯努瓦聳聳肩:“損失些錢財而已,這沒什麼。聽說砸場子的都是些造型別緻的怪人,我覺得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不要去招惹他們。”
“boss,您的仁慈散發著高盧之劍的榮光,但我們如果不出面,會被哥特戰錘看不起的。你知道最近這些年,馬賽雄獅也回來了,並且和哥特戰斧結盟,再加上聖日耳曼在旁邊虎視眈眈,我們的地位還是要用血來捍衛。”
“貝特朗,你說的不錯,那你帶些人去吧,盡量小心。”
“好的boss。”
伯努瓦說完,去了裏屋。
裏屋是一個老的不能再老的老頭,穿着一身西裝,只不過精神有些萎靡。
老伯努瓦看見兒子進來,朝他微微一笑:“可愛的孩子,哥特戰錘又不安分了嗎?”
“並不是,父親,我覺得這次的事有蹊蹺。”
“嗯,謹慎是一個掌舵人的基本素質,你做的很好。”
“父親,我總覺得幫會裏需要一些特殊人物來坐鎮,這些年您為什麼不同意呢?”
老伯努瓦追憶起三十年前,笑了笑道:“當年秦先生坐鎮後方,替我擺平了黑魔法,我很高興。但也知道像他那種人不會甘於做一個手下的。而且他們那種人一旦遇到麻煩,會牽連我們。他們的麻煩,可是我們都解決不了的。你明白嗎?”
“我懂了父親。”
“嗯,我要睡了。明天朱莉會帶着她的孩子回來看我吧?”
“會的。”伯努瓦微微一笑,“她保證過。”
……
翌日。
中午。
魔都。
一處不大的餐館裏,秦昆、王乾、楚千尋、李崇、柴子悅、韓垚、萬人郎、徐法承、秦雪、鄒井犴都來參加崔鴻鵠的謝師宴。
幾位老師被請到上座,這裏,崔鴻鵠沒有家人,生死道一眾都是他的家人,氣氛還不太熱鬧,萬人郎便把當地靈偵的一群人也拉了過來湊場子。
副手魯道長、小鄭、安然、一群萬人郎手下的骨幹也坐了一桌。
加上崔鴻鵠的同學們,總共五桌人,這席就算開了。
講話的當然是萬人郎,長袖善舞身處要職的萬組長講話水平很不錯,講完后請崔鴻鵠的班主任上台。
老班是個小老頭,對得意弟子很喜歡。
一個老師最高興的時候就是看見自己多年的園丁生涯收穫碩果。
這裏面有他們辛勤培育的一份力。
“感謝xxx……感謝xxx……再感謝xxx……我代表全體老師對崔同學的學業成果表示祝賀,希望他將來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有朝一日,踏萬里青雲,一飛衝天!”
老班激動的破音了,崔鴻鵠的同學們鼓掌叫好。
然後老班話音一轉:“還望其他同學明年都考個好成績!”
這下旁邊的人才知道,崔鴻鵠跳級了,這群來吃飯的同學今年才高二。
熱情激動變成羞赧羨慕,同學們看向意氣風發的崔鴻鵠,暗暗下定決心,明年一定考個好成績!
俗話說無酒不成宴。
扶余山最好酒的人沒來,不過兩個師弟酒量也不小。
老班被灌成了人形噴壺,擋酒的體育老師也沒差到哪去。
酒量還不錯的化學老師也趴地上了。
其他女老師被放過,接下來輪到崔鴻鵠敬酒。
秦昆自然少不了的。
他酒量一般般,喝半斤肯定多不了,好歹以前是能陪聶鬍子喝酒的人。
徐法承的酒量着實讓人驚訝了一番。
王乾算了算徐法承剛剛陪老師們喝的數量,再加上現在扶余山輪番灌酒的數量,這廝起碼一斤下肚了,看起來暈都沒暈。
崔鴻鵠先後敬了一圈,除了徐法承外,鄒井犴酒量也很大,秦昆暗暗記在心裏,以後要是酒場有妹夫在,自己肯定喝不倒的。
一圈人敬完,輪到同學們。
大家喝果啤就很平和了,不過有個喝漲肚的因為果啤給吐了,當場社死,可能未來一年以及畢業季時,失去了青春時代的擇偶權。
宴席人不多,但很熱鬧。
秦昆吃着魚,看向旁邊淡漠的徐法承,一臉好奇:“酒量怎麼練的?”
“練?我茅山以外丹起家,借酒行丹聽過嗎?丹藥可能沒練成幾個,酒是喝了很多了。”
徐法承撇撇嘴,夾着苦菊喂入口中,沒有花生米的情況下用這菜化去酒勁,感覺還不錯。
酒宴過半,幾位老師吐完后醒來,先後和崔鴻鵠聊起天來,說的不過是讓他多回母校看看之類,崔鴻鵠一一應允。
師父去世的這兩年,老師們都知道他的家境,今天能來這裏的,都是給了他莫大鼓勵的師長們。
只可惜,師祖不在。
……
臨江,白湖,靈異小鎮。
魁山新宅門口,葛戰被左近臣推到公廁旁邊,左近臣跑了。
葛戰大怒:“左瘋子!你有病吧!”
“有病?你昨天打呼嚕吵了我半夜,讓你也嘗嘗折磨的滋味!景三生,你敢把他推回來,把你腿打斷!”
景三生脖子一縮,忙拉住旁邊的蘇琳悄聲道:“琳兒你忙去吧……倆老糊塗又開始鬧了……”
葛戰怒不可遏,自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慢慢推着輪椅往回走。
“我打呼嚕?那是我睡得香!”
“呦,真香。夢裏夢到哪個女人了?”
“嘁……”葛戰撇撇嘴,回憶起來,“我夢到咱們當年,你考上國立交通大學時,楊慎為你慶祝的場景了。”
左近臣一怔。
葛戰唏噓:“喬山涼的飯做的真好吃啊……柴師姐那時候長得也漂亮。”
左近臣閉上眼睛,眉宇間有些痛苦,但嘴角不知為何有淡淡的微笑露出。
“我師兄景海川、老神棍洪翼、老騙子彭逍,那時候還都在,還都正常。你可是咱們那時候最厲害的讀書人。”
左近臣默默走了過去,讓葛戰坐在輪椅上,推着他往花園走。
葛戰嘿嘿一笑:“茅山的方閻天也專門來吃飯了,還有朱贇那老傢伙,當時多熱鬧!”
左近臣露出笑容:“羨慕不?”
“肯定羨慕了!”葛戰不自覺地流出口水,說話變得含糊起來,“這次……鴻鵠……謝師宴,你怎麼……沒去呢?”
“年輕人該有他們的圈子。”
“老……古板。”
葛戰嘴角又抽了。
一旁的景三生卻知道,師叔憤怒的時候才會正常,高興的時候又會恢復原狀。
他笑着上前接過輪椅:“左師叔,剛剛馮羌來電話了,要不要回一個?”
左近臣拿起毛巾,給葛戰擦去嘴角的口水,淡漠道:“我們都是行將就木的老雜毛了,沒什麼能幫得上他馮閻王的,讓他以後有事……找秦昆就好。”
“哦,好嘞。”
……
謝師宴結束。
萬人郎將老師們先後送了回去。
此時此刻,秦昆拿起手機。
上面是馮羌發來的30多條信息。
秦昆撥過去電話,馮羌沉默后開口:“有什麼事比人命關天還重要嗎?”
“當然有了。”秦昆看向和同學們嘻嘻哈哈的崔鴻鵠,好久沒見過他這麼開心了。
“好吧,巴黎上空那座城砸下來了。”
“嗯,我看見你的信息了。”
“那邊需要你們。”
“好。”
“……,秦昆。”
“嗯?”
“感覺到棘手的話,可以隨時回來。我不在乎幽靈議會是死是活。杜修的求援,我也能當個屁。”
“哈哈哈哈,不必這麼寬慰我,百姓是無辜的。”
“都活着回來。”
“啰嗦。”
秦昆掛了電話。
酒店裏,徐法承給秦雪佈置了工作,說是要出差幾天,秦雪和鄒井犴離開了。
崔鴻鵠的同學們也先後道別,萬人郎和同事們站在秦昆這群人面前:“抱歉,我去不了。”
“沒事,大花,這種危險的活只能交給比較厲害的人。”王乾安慰。
萬人郎沒好氣轉過頭。
崔鴻鵠來了,看了看徐法承,又看了看秦昆。
“各位師兄師姐,今天都要陪着我畢業旅行吧?”
眾人笑笑沒說話。
崔鴻鵠伸了個懶腰:“那……走吧!我們去巴黎。”
徐法承在前,秦昆在中間,身後,扶余山一眾緊跟上來。
門口,看着他們出來,莫無忌摘下面具,朝着自己扇着風,也跟了上去。
一個穿着僧衣的光頭坐在副駕,主駕是一個驢臉道士,後座載着一個抱劍的女子,一個眼睛看向兩邊的傻和尚。
“秦昆,怎麼這麼悠哉?聶鬍子他們,和你收容在臨江的大和驅魔人,可都到了。”
趙峰使勁拍了兩下喇叭,表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