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逝去
神靈還是插手了主位面的局勢,介入到了這場波羅的海帝國對整個北地的征服戰爭中,以站在波羅的海帝國對立面,以敵人的身份。
儘管他們礙於主位面,礙於諸神協定的原因,無法正大光明的直接插手,但是這樣間接的把力量借給主位面的眷屬,卻是誰都無法挑出錯誤的。
這不是沒有先例的事情,當初在西格爾在建立斯堪的納維亞帝國,擊敗巴魯森格,擊敗耶阿特人的時候,洛基就採用了這種取巧的方式進行支持。
又如同圖坦卡萌那般,尼羅河神系的神靈派遣眷屬的方式讓她成為了最強的法老王,藉著着翼神龍這三頭神獸,她可以在現在神靈無法直接插手的主位面中橫行無忌。
提爾和奧丁的插手,並沒有讓愛麗絲的表情發生特別的變化,儘管之前奧丁已經在政治上承認了波羅的海帝國的地位,現在對齊格蒙德和西格妮支持裏面,有幾分欺騙和背叛的味道,但是這種承認不代表她就會輕易的放棄。
布倫希爾德在阿斯加德的地位歸根結底還是不夠高,她的力量還是不夠強,儘管她是奧丁的長女,是瓦爾基里的首領,成為了英靈宮的主人。
在她的上面還有着提爾這位正義與戰爭之神,她還沒有能夠真正的進入到阿斯加德神系,阿薩神族的核心決策圈,無法左右奧丁的決策,奧丁和提爾能夠不在意她的想法,隨意的出爾反爾,去針對與她榮辱與共的愛麗絲和波羅的海帝國。
蒼天的樹木還在瘋狂的向上生長着,以這樣的趨勢來看,這顆樹木將會遮蔽整個天空,周圍的空間正發生着奇異的變化,原本毀滅的,哀嚎的地面,在不合時宜的現在出現了青翠的綠色。
無數的鮮花和青草從泥土,從石縫中冒出,裝點着這塊黑色的,紅色的土地,無數的樹木在快速的生長,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就跨越了幾年,十幾年的生長期,完成了屹立在地面。
鮮花在盛開,迷人的花香驅散了刺鼻的硝煙,花朵盛開,枯萎,掉落,豐碩的果實掛滿了樹枝,沉甸甸的果實讓人光是看就產生了想要品嘗的衝動。
世界樹的投影正在侵蝕着這塊土地,主位面的空間正在受到蠶食,當這個西格妮的魔法完成的時候,這片區域將會從主位面剝離,融入到虛空中,形成類似半位面的存在。
那個時候將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止愛麗絲的敗亡吧,在神靈能夠直接干涉的情況下,不管愛麗絲之前取得多少的成就,完成多少的偉業,創造了多少的奇迹,此時此刻都將變成螻蟻的掙扎。
從古到今,神靈的地位從來都沒有受過動搖,沒有人能夠反抗他們的統治,沒有人能夠違背他們的意願,能夠對抗神靈的永遠只有神靈。
這是不知道多少的狂妄之罪人,用鮮血和死亡鑄造出的真理,不管如何的試探和嘗試都無法找到反駁的真理,在這些人之中從來都不缺乏真正的王者和英雄,但是最後卻彷彿被操縱着的人偶那般,眼睜睜的看着帷幕的落下。
愛麗絲同樣不會例外
西格妮和齊格蒙德在這個時候都相信着這點,他們對於自己即將獲得的勝利,沒有質疑,沒有懷疑,因為擁有着神靈的支持,他們的雙手已然緊握勝利。
“不要反抗了。”
西格妮和齊格蒙德的眼神中,都在透露着如此的信息。
“西格妮,齊格蒙德。”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問題。”
“人類這個受到神靈眷顧的種族,他們到底有什麼是不管如何的學習都無法學會的呢?”
儘管這個晶壁系中存在着比繁星還要多的種族,但是其中最為耀眼的從來都不是力量強悍的巨龍和巨人,不是壽命悠長的矮人和精靈,不是擁有着無數財富的地精,不是掌握着奇異技巧的侏儒,而是平平無奇的,看起來無比普通的人類。
就連諸神都不得不承認,不得不把眼光放在這個種族中,不得不付出他們的眷顧來獲得人類的支持,來滿足他們的虛榮,維護他們的利益。
明明應該是被控制住身體,無法開口說話的愛麗絲,這個時候表情平靜了下來,微微的眯着眼睛就好像是漫步行進的貓咪,帶着無人理解的傲慢。
嗯,喵星人不管在什麼樣的時候,什麼樣的地方,面對什麼樣的情況,都是帶着優雅的傲慢,儘管外人很難理解這樣的傲慢,並在不自覺中沉醉在這樣的傲慢中。
“人類總是喜歡回顧歷史,總是希望能夠在歷史中,在以往的經歷和經驗中找到些東西用以解決現在的問題和避免未來問題的產生。”
“但是,人類總是會忘記,他們往往能夠在歷史中找到的,學會到的,實際上能夠幫助得到解決現在問題和未來隱患的其實並不多。”
“甚至用句較為武斷的話可以形容,我們能夠學習到的只有永遠無法學到任何的教訓,從古到今總是在重複着,相似的、類似的錯誤。”
“就好像今天發生在此時此地的事情,這是人類這是凡人與神靈之間的抗爭歷史,儘管從來都沒有成功,從來都沒有什麼成果,但是絕對不會有結束。”
愛麗絲的話語讓面前的兩人豁然變色,這不僅僅只是禁忌,而是罪無可恕,在這個由神靈統治的世界中,卻產生了對神靈的質疑,想要去改變近乎變為真理的規則。
“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嗎?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罪人!你這是在褻瀆!”
齊格蒙德的話語中帶着毫不剋制的訓斥,帶着鮮血的臉龐佈滿了憤怒的青筋,儘管在巴魯森格毀滅的時候,他的內心就存在着對於神靈的憤怒和不解,無法抑制的產生了質疑。
但是,他絕對不願意去承認這種情緒的存在,他以往接受的教育,他的血脈,他的信仰都在迫使他,強迫他去展現對神靈的忠誠。
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地方,同他擁有相同血脈的妹妹西格妮同樣被起的臉色潮紅,嘴唇蒼白,作為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地位最高的祭祀,她絕對不允許愛麗絲這樣的人在她的面前口出狂言,污衊她的神靈,質疑她的信仰。
“你將會被殺死,你的國家將會在神靈的怒火中熊熊燃燒,流淌着罪惡的土地將會成為生命的禁區,這個罪惡的國家,他的名字將會從歷史書中消失。”
西格妮做出了可怕的詛咒,聽起來又像是即將實現的現實,當愛麗絲敗亡的時候,當波羅的海帝國毀滅的時候,她將會實現她所允諾的誓言。
“這就不需要你們操心了,這是我們同神靈之間的事情,是不是叛逆,是否將要去迎接神罰,是否有能力完成從未有過的壯舉和偉業,都不需要你們的關心。”
“你們不是很好奇為什麼圖坦卡萌出現在這裏,為什麼她會參與到這件事情之中,與沒有任何利益衝突的我進行戰鬥,冒着隕落的風險進行這場沒有理由,沒有必要的戰爭嗎?”
……
……
……
僅僅只是隻言片語,齊格蒙德兄妹卻能夠理解了圖坦卡萌的理由,尼羅河神系很早就同愛麗絲,同波羅的海帝國產生了無法調和的矛盾。
和尼羅河神系這樣擁有複數主神的神係為敵,卻有能夠發展到如此的,近乎統治整個北海的程度,不得不說愛麗絲這人的確是擁有着常人無法企及的能力和才幹。
“真是愚蠢的信仰。”
沒有給齊格蒙德和西格妮太多思考的機會,愛麗絲這個時候表現出來的卻是和平時完全不相符的喋喋不休,這在外人看來就像是死到臨頭的自暴自棄。
“你們是否忘記了黃金人類和白銀人類的悲劇,是否真的認為他們是因為那樣的“問題”而陷入到毀滅的境地?還是天真的在認為著,阿斯加德的神族同奧林匹斯的神族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愛麗絲在質問着齊格蒙德和西格妮,她在用着原本人們都去忽略,都不願意去追究的事實,動搖着兩人的信仰,否定着她們的堅定。
“為什麼主位面的神代會這樣草草的結束,為什麼奧丁神要同其餘的神靈簽訂諸神協議,為什麼沒有神靈去質疑,去反對這個協議,沒有神靈去嘗試撕毀這個協議?這種擺在桌面上的問題,你們就沒有去思考過嗎?”
西格妮和齊格蒙德當然都有思考過這樣的問題,只是潛意識的知道這些問題中所帶有的真相會顛覆他們的三觀,會徹底的推翻多年接受的教育,潛意識就不由得停下了探索腳步。
齊格蒙德這個時候徹底的失去了他英雄的風度,舞着長劍向著愛麗絲的腦袋落去,他想要在愛麗絲在說出些什麼駭人聽聞的言語前,砍下她的頭顱。
這個時候愛麗絲是沒有辦法反抗的,她是沒有辦法去反抗來自世界樹的壓制,這是真正的想方設法的讓神代在主位面再現,是近乎無解的力量。
“不願意聽到真話,不願意看到真相,沒有想到,齊格蒙德你居然就這樣願意的沉醉在虛偽的世界中,看來過了那麼多年的時間,你都沒有什麼成長,都沒有真正的認識到,為什麼巴魯森格會毀滅,為什麼你的父親,你的兄長們會死在西格爾那個卑鄙者的手中。”
金色的閃光凝聚在齊格蒙德的周圍,化為鎖鏈牢牢的捆綁住他的身軀,纏繞在他的武器上,迫使他無法前進,無法動彈。
連得到提爾眷顧,獲得提爾加護的武器,都無法破開這由金色的符文構造的鎖鏈,更讓齊格蒙德感到驚駭的,明明塵埃落地的結局產生了無法想像的波瀾。
愛麗絲從地面站了起來,那銀色的如同水般的光仍然在她的周圍流淌,但是卻沒有在讓她的行動受到限制,看起來連西格妮壓箱底的手段都不起了作用。
雙方的真的存在着這樣無法跨越的差距么
不管是齊格蒙德還是西格妮都不相信事實會是如此的
但是,這明明又是無可辯駁的事實,壓箱底的手段在這個時候徹底的沒有起到作用
能夠對抗神靈的永遠都只有神靈,當體內的神恩不在提供壓倒性力量的時候,勝券在握的表情徹底的從西格妮的臉上消失。
“為什麼?”
原本衝天而起的銀光在變得黯淡,看着行走在花叢與樹木間的,彷彿是純潔精靈般的少女,西格妮不由得從從高空中落了下來。
她的眼睛仍然慘白,留着猩紅的鮮血,來自世界樹的壓力並不會因為魔法的無效而消失,並且這個魔法不會如此簡單的就取消。
她仍然在承受着,達到極限,超越極限的壓力,以非神之軀傳達神靈都無法承受,無法接受,無法抗衡的偉業,那是連神靈都只能讚歎的奇迹。
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依靠着體內的血脈,依靠着祭祀的身份,強行的去模擬奧丁神的偉業,企圖去複製着神靈創造的奇迹,還是過於的勉強了。
“很吃驚么?很驚訝嗎?為什麼要在這件事情上吃驚呢?”
明明剛剛還陷入到了絕對的劣勢,但是攻與守之間在轉瞬間就調轉,帶着優雅的不可捉摸的笑容,愛麗絲從齊格蒙德的旁邊走過,不緊不慢的向著西格妮的方向走去。
無法動彈,不管是西格妮還是齊格蒙德都無法動彈,如同待宰的羔羊,如同砧板上的活魚。
神靈的力量還在身軀中涌動,明明是帶來神聖的力量,明明是能夠創造奇迹的力量,但是在這個時候卻沉寂了下來,在面對這個少女的時候。
“不……這……”
想到了什麼的西格妮瞪大着眼睛,她的小腿在不自覺的抖動着,這是她如何都不願意去承認的恐懼。
為什麼愛麗絲,她能夠觸碰神靈的領域
根據以往的情報,這個突然出現在日德蘭的少女,體內並不存在着神靈的血脈,根本就不是哪位神靈的血裔,是不該能夠擁有這樣力量的。
“啊,這可是不能夠說出來的,西格妮公主。”
熟悉的稱呼彷彿讓兩人回到了多年以前的那場宴會中。
遺憾,回憶終究只是回憶,在這裏敵對的兩人是永遠都無法回到過去那和諧相處,會去認真的討論食物的味道這樣的話題了。
愛麗絲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的搖動着。
“不得不說,你們的孩子齊格魯德真的極為的優秀。”
“這個時候,不管是聯合王國,還是巴魯森格都面臨著終結了吧。”
神靈的眷顧沒有消失,消失的是兩人存在於內心的,名為勇氣的事物。
腦海中各種情緒翻湧,不知所措。
如果連為之努力的目標都已經消失,那麼他們現在在這裏以死相博的意義有是什麼呢,他們又有什麼理由繼續的攔在愛麗絲的面前呢。
“你們的悲劇,巴魯森格的悲劇源於神靈與神靈間的遊戲,這個殘酷的事實,這個你們想要迴避的事實,終究還是事實。”
殘酷的言語在思維混亂的時候總是能夠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劇烈着動搖着兩人內心多年以來的堅定信仰,纏繞在齊格蒙德武器上的光焰在變得黯淡。
提爾沒有放棄他,正義與戰爭之神不會如此簡單的放棄自己看中的戰士,但是當齊格蒙德都開始自我懷疑的時候,自我的抗拒將會動搖與神靈的聯繫。
可以稱為墮落,可以稱為清醒,可以稱為混亂
與齊格蒙德相比,西格妮就要表現得較好,本質上來說她是個思想複雜的人,作為合格的政客,作為優秀的復仇者,作為虔誠的信徒,她都能夠在短時間內調整好心態,重新的面對現實。
“你想做什麼?愛麗絲。”
她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麼局勢會發生這樣顛覆性的變化。
“殺了我們嗎?如果想要下手那就快點吧。”
西格妮的語氣中帶着沮喪,彷彿是真的喪失了鬥志,彷彿真的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到了這個時候,還是這樣狡猾嗎?”
愛麗絲搖了搖頭,她把目光放在了遠處的戰場中,天空的火焰讓地面化為了火焰的樂園,閃電在空氣中遊動,在歡呼,在肆意的奔跑。
“想要拖延更多的時間,想要從我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還是想要我顧忌齊格魯德的想法,再次的放過你和齊格蒙德?你覺得我會成為下個西格爾嗎?”
西格爾是如何的敗亡,到了現在已經是棺蓋定論,在很長久的時間裏面,這都會成為臣子對王者的勸諫,不要為了眼前的美色而去澆灌仇恨的種子。
與此同時,西格妮則成為了復仇者的榜樣,她的例子不知道激勵了多少的復仇者,讓她們甘願匍匐在骯髒的土地上,藉助着仇人的傲慢,等待着仇人的愚蠢,然後把手中的匕首送入仇人胸膛中的心臟。
“我不會是西格爾,我也不會成為西格爾。”
愛麗絲做出了如此的斷言。
她和西格爾存在着本質上的區別,這種區別不只是單純的性別上的,而是思想上的,眼界上的,氣量上的,儘管愛麗絲的這個自比,有點拿飛翔在天空的蒼鷹和匍匐在地面的蟻后相提並論,降低自身的格調。
“是嗎?在我看來,愛麗絲,你和西格爾沒有什麼區別。”
“愛情這種東西的確是帶有魔咒,儘管我從來都不相信它。”
“你是不願意去相信它,因為愛情會成為阻擋你復仇的鎖鏈。”
愛麗絲打斷了西格妮的感嘆,同時打斷的還有西格妮話語中蠱惑人心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愛着西格爾的。”
明明只是簡單的陳述句,卻讓西格妮低下了頭,不在反駁,在她面前的是愛麗絲,是相互知根知底的人,言語上的反駁終究只是自欺欺人。
西格妮真的對西格爾只有着仇恨?她真的對那三個孩子沒有任何的感情?真的只是被仇恨充斥着的,只思考着如何去進行復仇的人偶?
對西格爾是擁有着仇恨,這是真的
被西格爾長久以來的行為感動,這同樣是真的
為了復仇她所做的所有事情,如果說沒有絲毫的後悔,那就是假的
女人是複雜的,女人是了解女人的
當揭穿了披在外表的新衣,暴露在外的脆弱輕易的就擊潰了這個女人的內心
作為母親是愛着自己孩子的,遺憾的是她的孩子對於她來說同樣是需要抹除的恥辱和仇敵,這給她帶來的壓力和煎熬遠超旁人的想像。
對於堅定的戰士,言語是最為無用的伎倆
對於脆弱的人,言語是全世界最為可怕最為致命的武器
不堪重負的內心帶來的是身體的崩潰,不受控制的能量讓西格妮嬌小的身軀變得膨脹,原本白皙的皮膚在不停的炸裂,帶來的景象足夠讓人驚懼不已。
齊格蒙德瘋狂的掙扎着,他無法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兩個親人就這樣死亡,但是隨着他的掙扎,覆蓋在皮膚表面的光焰就變得越黯淡。
提爾的力量正在消退,作為正義與戰爭之神,他從來都不倡導毫無節制的復仇,他從來都沒有崇尚過憤怒的力量,認為真正的戰士不管在何等的絕境都可以抱有冷靜的心態尋找逆襲的可能性。
提爾仍然擁有神靈的傲慢,但是他的性情是直爽的,當他不喜歡某種事情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強迫自己去勉強的接受,哪怕這種勉強會給他帶來可觀的收益,減少不俗的損失。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儘管他明白如果齊格蒙德在這個時候失去他的支持,將會迎接的是什麼樣的結局,他都不會改變內心的想法。
沒有誰能夠在這個時候拯救西格妮了,連她都放棄了自己不再掙扎的時候,她的神靈奧丁只能無奈的留下嘆息,這代表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在同以奧丁為首的阿薩神族博弈的時候,愛麗絲成功的獲得勝利,波羅的海帝國對於整個北地的宣稱將不會再有神靈提出異議。
這個帝國真正的獲得了這片土地的統治權,連神靈都難以質疑的統治權,而當這統治隨着時間的推移,將會漸漸的化為正統性。
正統性,看起來並不起眼的東西,在這個仍然落後和愚昧的世界中,對於普通的民眾卻擁有着難以想像的說服力,他們會去相信,會去信任,會去習慣這種正統性。
之後,整個北地將會被納入波羅的海帝國的版圖,不管是西邊的斯堪的納維亞半島,還是東邊的烏拉爾山面,石勒蘇益格南邊的黑森林,還是北邊的蒼涼的冰原,都將成為這個國家的組成部分,而波羅的海則徹底的成為波羅的海帝國的內湖。
可以想像不遠的將來,波羅的海帝國這個名字將會成為過去的歷史,人們將會不約而同的用北方帝國這個名稱來稱呼這個新生的,強悍的,富饒的國家。
當然,這些的前提都是愛麗絲能夠在現在這場戰爭中存活下去,能夠在同圖坦卡萌的對決中獲得勝利,能夠以無以倫比的姿態擊敗這三個受到神靈眷顧的神獸。
象徵著太陽的翼神龍
擁有着大地厚愛的巨神兵
以及給予忤逆的罪途以天罰的天空龍
只要能夠交戰獲勝,只要連最強的法老王都無法取得勝利,那麼尼羅河神系在主位面的動作將會不少,不管阿萌的意志是否願意繼續的追究,形勢都會迫使他做出選擇。
來自托特神帶來的麻煩的確會動搖神靈的統治,讓底下的凡人擁有觸摸神靈秘密的可能,但是阿波菲斯掀起的內戰過了那麼多年的時間都沒有真正結束的意思。
在法老王都失敗的情況下,在諸神協定仍然沒有撕毀的情況下,阿萌什麼沒有辦法對身處於主位面的愛麗絲做出些什麼事情。
當然,阿萌同樣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其餘的神靈,這不僅僅是源於需要保存尼羅河神系的臉面,還需要保守這個秘密,阻止這個秘密的公開。
當其餘的神靈獲得這個秘密的時候,這個秘密就將不再是秘密,將會有更多的人去嘗試成為神靈的道路,這勢必會給整個神靈的統治階級帶來衝擊。
儘管發生那樣的情況,神靈能夠用壓倒性的力量去進行遏制,但是那絕對是糟糕得不能夠在糟糕的情況,不管在什麼樣的時候,動亂帶來的都只會是毀滅。
而像神靈這樣層次的存在來說,動蕩帶來的將會是世界的湮滅,主位面的坍塌,整個晶壁系光芒的黯淡,圍繞這個秘密的戰火將會燃燒在這個宇宙的每寸土地,讓每立方的空氣都充斥着硝煙的氣息。
而如果只把這件事情局限在阿萌神與愛麗絲之間,事情就變得容易解決得多了,他們將會相互的試探,將會相互的爭鬥,如果阿萌神獲得這個勝利,那麼托特神製造出來的麻煩,將會從根源上得到解決。
如果愛麗絲獲得勝利,這個麻煩同樣能夠解決,因為當愛麗絲成為神靈的時候,她就需要站在神靈的立場上去考慮問題,只有讓這個秘密繼續的是秘密,才會符合她的利益。
並且那個時候,愛麗絲將會受制於阿萌神,如果這個秘密被宣揚出去,就算是成為了神靈,她都沒有辦法去承受其餘神靈的苛責。
那個時候可沒有什麼諸神協定,沒有什麼主位面的限制了,神與神之間的交鋒將會變得直接且粗暴,強者支配弱者,弱肉將可強食。
西格妮就這樣埋葬在這塊土地中,這塊生長着森林,盛開着鮮花的環境中,這樣的環境是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難以見到的,這是春天的味道。
活着的人看着死去的人,齊格蒙德沒有繼續戰鬥的意思,他收斂了妹妹的屍體和骸骨,竭盡全力的拼接完整,找來完好的衣服,給她穿上。
望着只是簡陋的小土堆墳墓,齊格蒙德久久沒有言語,他的眼睛失去了焦距,目光中帶着迷茫,在西格妮死去,巴魯森格毀滅的現在,他失去了前進的方向和動力。
孩子齊格魯德早已經長大成人,擁有了自己的思想,已經能夠拿起武器在戰場上同他進行戰鬥,並且正面擊敗他這位父親和師傅。
如果裏面躺着的是他,會不會情況好點
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齊格蒙德還是忍禁不住的產生如此的想法
他不想接受西格妮死去的事實,卻又無法去改變西格妮死去的事實
如果是西格妮,那麼她現在是否還能夠找到重新建立巴魯森格的可能呢
不,說不定就這樣死去,對於西格妮來說是個能夠救贖自身的解脫,她將能夠在英靈殿瓦爾哈拉中與父兄團聚,將重新的回到巴魯森格公主的身份,再次的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
沒有憂傷,沒有悔恨,沒有怨恨,沒有仇恨
如果是齊格魯德,他能夠真正的給斯堪的納維亞的人民帶來幸福,給巴魯森格這個名字帶來榮耀的吧,是他肯定是能夠做得到的,作為他的敵人,作為他的父親,作為他的師傅,作為失敗者,他對此堅信着。
陷入惆悵的頹廢男人就這樣坐着,在他背後的天空中,則是雷電與閃電的交匯,轟鳴與爆炸的交織,點點的閃光倒映出是沒有血色的蒼白。
風還在呼呼的刮著,帶着刺骨的寒冷,帶着凜冽的寒冰,在這徐徐的寒冷狂風中,齊格蒙德就這樣靜靜的坐着,滿是傷疤的身體在陽光與雷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猙獰。
他面目表情,仔細看還能從眼神中看到點點的痛苦和哀傷,就好像沉浸在噩夢中,想要醒來卻又無法醒來那般,帶着絕望的無奈。
就在這個時候,他猛地轉過了頭,抬起腦袋,看着群山的盡頭那爆發的燦爛光輝,黑色的天空中所浮現的,明明耀眼卻又顯得深沉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