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階靈根
“溫師兄，我師傅。。。是個什麼樣的人？”目睹了大殿中一切爭吵的十一對於這個並未出現的便宜師傅十分的好奇，可即便年幼，她依舊敏感的察覺到了眾人對待她這個師傅的差別。
“我還當你不會問呢？”溫陽朝着十一笑了笑，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像太陽一樣明亮卻不會刺眼，給人溫和的感覺，是一個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的人。
“雲微真人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特別？好奇怪的評價。
“雲微真人少年成名，天資聰慧，不能以常人，常理度之，在修真界有個別號叫做‘鬼才’，可是真人卻並不引以為傲，他總說自己不過是踩在先人的肩膀上而已，真人的居所叫做‘拾慧峰’，他說自己的一切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不值得一提。”溫陽談起雲微真人的時候笑容中透出尊敬的感覺，十一想，她的師傅一定是個很令人尊敬的人吧。
“溫師兄，很崇拜我師傅呢。”十一這麼說道
“當然，沒有雲微真人就不會有而今的我了。可惜我天資一般，真人並不願收我做弟子。”溫陽似乎有着一段不愉快的過往，而雲微則是帶他離開那段過往的人。能夠拜斤內門的一般資質都不會差，溫陽自然也不例外，可即便是這樣的資質，雲微依舊不願收為徒弟。
說這話，溫陽領着十一來到了內務堂，內務堂是門內處理大小事務，是整個凌雲宗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十一來凌雲宗也有半年了，可平日裏學習繁重，各峰之間並無虹橋可以通行，所以除了剛才去往卓峰大殿時夫子領着逛了一圈之外，再也不曾逛過了。青蕪院中除了新進的內門弟子和夫子之外幾乎沒有旁人，來到內務堂，來來往往的眾人，突然間的熱鬧讓十一有些不太適應。
“王師兄，這是新晉的內門弟子，我帶着她來辦一下身份玉牌。”溫陽領着十一進到內務堂裏面，十一這才發現外面雖然有些嘈雜，可內務堂裏面卻是僅僅有序，最左邊的就是他們辦身份玉牌的地方，中間則是一面很大的牆，上面條目清晰的寫着許多公告。
“那是任務牆，分公務和私務的，公務是宗門發佈的，一般就是些下山除魔衛道或者採摘一些宗門需要的靈藥什麼的，私務是門內弟子自己發佈的，開出價碼請別人幫着做些什麼。”看見十一一直瞧着任務牆，溫陽在一旁解釋道。
“好啦，溫師兄。回頭讓這位師妹自己在門內手冊上自己看吧，你後面還有好些人呢。”被叫做王師兄的人催促道。
“莫急莫急。”溫陽好脾氣的說到。
“姓名，年齡，性別，師從，靈根品階，修為。”王師兄左手持着一枚玉牌，右手指尖微光閃爍，抬頭問道。
“姓凌名碧落，六歲零兩個月，女，拜在雲微真人門下，天階風靈根，還不曾修行。”回答的並不是十一，而是一旁的溫陽。
“天靈根？！”專心記錄的王師兄驚愕的抬起頭來，驚呼道。與他相同反映的還有周邊幾個等候的人，察覺到這邊的異樣，許多人朝着這邊看來。
“不錯，正是天靈根。”溫陽這次回答的聲音大了點，讓更多的人聽到了，一時間幾乎整個內務堂的人都盯着十一，有的是驚訝，有的是嫉妒，灼熱的眼光讓站在目光中間的十一有些不安，她站在溫陽身邊抬頭看去，企圖得到回應，可溫陽雖然是她的師兄，卻並不是會對她微笑，對她點頭，對她說不用怕的哥哥，她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衣袖，目視前方，努力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桿，第一次，她終於明白，她除了自己沒有誰可以讓她依靠。
“王師兄？！不記錄嗎？”溫陽笑着打斷了王師兄的直視。
“哦哦”回過神來的王師兄一邊記錄一邊念叨“凌碧落，天階風靈根，師從。。。”
“師從，雲微真人。”溫陽接到。
“雲微真人？”“是那個雲微真人？”“門內還有幾個雲微真人啊？！”切切的議論聲在內務堂響起。
“雲微真人不是不在門內嗎？”王師兄替在場的所有人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不錯，此次收徒也是掌門代收的，不過的確拜在雲微真人門下，至於修行，由玄靈老祖知道。”溫陽不但回答了王師兄的問題，還回答了他不曾問出的問題。
“真是好命啊，又是天靈根，又有老祖指導修行。”“誰說不是呢？”“說什麼拜在雲微真人名下啊，我看不過是個幌子罷了。”“什麼幌子啊，這麼一個天靈根誰不想收做弟子，你說怎麼就拜在雲微真人門下了呢？”“誒，你說，這天靈根是不是那個長老的私生女啊？！”“少在那胡編亂造，人家可是天靈根，百年難得一見，就沖這資質，宗門也得好好培養啊？！”“哎，要不了多久，我看你我啊都得叫人家師姐嘍。”。。。。。。
四起的議論讓十一更加的不安了，可她依舊只是安靜的站在原地，她也只能如此，沉默似乎成了她唯一能有的回答。
辦理好一切，從內務堂走出來，十一依舊能感覺到背後有着灼灼的目光在盯着她，可終究是遠離了眾人目光的焦點了。
“走吧，帶你去你今後的住所。”十一點點頭安靜的跟在溫陽的身後。
“少年成名本就非議眾多，當年雲微真人也是這樣，可那又如何？好好修行吧，莫要墮了你天靈根的名頭，也不要敗了雲微真人的名聲。”溫陽沒有回頭，如是說道。
十一跟在身後聽着溫陽的話，握住衣袖的手慢慢的撒開，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的關節一時間僵硬的舒展不開，十一想，說這話的溫師兄臉上一定沒有溫柔的笑吧，原來這些“仙人”和普通的凡人一樣會有七情六慾，那麼修仙又為了什麼呢？年僅六歲的十一得不出答案，但已經走上這條路的十一又必須有一個為之前進的理由。
‘莫要墮了你天靈根的名頭，也不要敗了雲微真人的名聲。’
那就為了做一個合格的天靈根，做一個優秀的弟子吧。
“是，碧落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