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馬戍涼州》裏的年代和杜牧(睚眥魑魅魍魎 )
《匹馬戍涼州》裏的年代和杜牧
睚眥魑魅魍魎
從文宋太和、開成之後到唐亡的七八十年,歷史上一般稱為晚唐時期。
這個時期,中央王朝在宦官專權、朋黨交爭的局面下勢力日益衰微,藩鎮勢力日益強大。人民輾轉在重重剝削壓迫下,階級矛盾發展到十分尖銳的程度。八七四年,終於爆發了黃巢起義。
從唐敬宗和唐文宗時期開始,唐帝國出現明顯的衰敗傾覆之勢。
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說:“於斯之時,閽寺專權,脅君於內,弗能遠也;藩鎮阻兵,陵慢於外,弗能制也;士卒殺逐主帥,拒命自立,弗能詰也;軍旅歲興,賦斂日急,骨肉縱橫於原野,杼軸空竭於里閭。”(《唐紀》六十)指出宦官專權,藩鎮割據,驕兵難制,戰亂屢起,賦稅沉重,民間空竭。
這一切,加上統治集團的腐敗,使唐王朝陷入了無法挽救的危機之中。
由於朝廷控制的州縣減少,官位緊缺,朝中清要職位又為朋黨及有權勢者所據,一般士人在仕途上進身機會很少;由於科場風氣敗壞,許多出身寒微,拙於鑽營的有才之士,在考場上長期受困,甚至終生不第。
而少數士人即使幸而中舉入仕,也很難像中唐的韓愈、白居易等人那樣,憑他們的文才進入政治機構上層。面對王朝末世的景象和自身暗淡的前途,士人心理狀態發生很大變化。
一些人儘管仍然眷念朝廷,關心時政,懷抱希望,但也往往以失望告終。國事無望,抱負落空,身世沉淪,使晚唐士子情懷壓抑,悲涼空漠之感常常觸緒即來。
可士子們依然對王朝寄予一線希望,因而無數大唐兒女紛紛踏入這動蕩的江湖和朝堂。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匹馬》一書里書生學劍的杜牧就不奇怪了。
杜牧(803—853),字牧之,京兆萬年(今陝西西安)人。他是宰相杜佑之孫。杜牧才氣縱橫,抱負遠大,繼承了祖父杜佑以《通典》為代表的經世致用之學,注意研究“治亂興亡之跡,財賦兵甲之事,地形之險易遠近,古人之長短得失(《上李中丞書》),很想建功立業,有一番作為。
可是雖然二十六歲舉進士,卻因為秉性剛直,被人排擠,在江西、宣歙、淮南諸使幕作了十年幕僚,“促束於簿書宴遊間”,政治上很不得意。生活上整日追逐聲色,往來應酬,雖然清閑而舒適,可在政治上始終不得志。
終於三十六歲內遷為京官,但又因為黨爭(他是親牛黨的),後來受宰相李德裕排擠,出為黃州、池州等地刺史。李德裕失勢,內調為司勛員外郎。官終中書舍人。
杜牧看到唐帝國的種種內憂外患,政治上想有一番作為。他善於論兵,作《願十六衛》、《罪言》、《戰論》、《守論》,又注《孫子》。任地方官時也給人民做了一些好事。
文宗太和元年朝廷派兵鎮壓滄州抗命的藩鎮李同捷,他寫了《感懷詩》,慨嘆安史之亂以來藩鎮割據、急征厚斂造成的民生憔悴,很想為國家作一點事。《郡齋獨酌》一詩更直接表示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負:“豈為妻子計,未去山林藏。平生五色線,願補舜衣裳。弦歌教燕趙,蘭芷浴河湟。腥膻一掃灑,兇狠皆披攘。生人但眠食,壽域富農桑。”
又如《河湟》一詩:“元載相公曾借箸,憲宗皇帝亦留神。旋見衣冠就東市,忽遺弓劍不西巡。牧羊驅馬雖戎服,自發丹心盡漢臣。惟有涼州歌舞曲,流傳天下樂閑人。”
杜牧通過河湟無力收復的事件,對朝政的昏亂和國勢的衰微,表示無限的憂憤。這個時候,朝廷里連元載這樣曾經想到收復河湟的人也沒有了。儘管河湟的人民還在戎服下面懷着繫念祖國的丹心(起義的人民曾經派千人父老來朝見),但是,舉國上下卻以麻木不仁、醉生夢死的態度來聽取從河湟涼州傳來的歌舞。
他的《華清宮詩》:“雨露偏金穴,乾坤入醉鄉”,也和這詩后兩句具有同樣沉痛的心情。《早雁》一詩則用比興的手法,以雁象徵邊地人民:“金河秋半虜弦開,雲外驚飛四散哀。仙掌月明孤影過,長門燈暗數聲來。須知胡騎紛紛在,豈逐春風一一回?莫厭瀟湘少人處,水多菰米岸莓苔。”
驚飛四散的哀鴻,象徵在回紇侵略蹂躪下逃回祖國的邊地人民。詩中既表現了對難民的體貼同情,也暗示統治者對他們的漠不關心,“仙掌”、“長門”,並非泛泛的修詞設色,“豈逐春風”也不僅僅是寫鴻雁秋來春返的自然現象。這兩首詩的思想內容和現實背景,和白居易《縛戎人》、《西涼伎》是相近的,但他用的是近體,寫得更簡練渾括。
而《匹馬戍涼州》就選取了這段特殊的歷史進行加工,作者在書里試圖表現出在那個風雨飄搖的年代裏,不同的人的不同選擇!
他們
有的被逼無奈委身事賊,以圖保存有用之身,以待來日報國;
有的雖然身處蠻夷,可心卻牽挂祖國;
有的遠走他鄉,卻依然注意着王朝的變化;
這書寫出了亂世里大唐兒女的種種,請大家和作者一起走入那波瀾壯闊的大時代感受帝國在斜陽下的最後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