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青春已逝，下一個路口再見
?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六月四號這天晚上，班長召集人手買來了十幾箱啤酒，又買來瓜子西瓜之類的東西，桌子拼在一起大家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聊着喝着，有的在猜拳，有的在打牌，但沒有一個人缺席。
林凡也拿着一個杯子，四處敬酒。即使很多人在一個班級也沒有說過多少話，高中已經不像初中小學大家在一起玩玩鬧鬧，而是有了各自的小圈子，不過今天晚上大家都會碰杯，再來一個擁抱，為了同學二字，為了青春二字。
往日嚴肅的班主任和各科老師也紛紛前來，為畢業班送上自己的祝福，不過都被學生們灌酒，老師們似乎也厭倦了往日的嚴肅面容，一個個喜笑顏開，拿起一瓶啤酒直接吹完，然後便推脫有事狼狽而走，他們明白，畢業班已經瘋了，如果要是在這裏，肯定豎著進來橫着出去。
“林凡，過來，咱兩合張影。”蔡文在一旁招呼着。
一張兩人勾肩搭背笑嘻嘻的照片變這樣保存了下來，接下來互相合影的人便多了起來，女生們再也不會尋找哪種角度更美好，只是不停地照相，背景無一不是喧鬧的班級，散落的酒瓶。
高中大家還沒有像大學那樣沒事就出去大排檔喝酒，每個人的酒量也就是一兩瓶的量，不少人已經喝高，但熱鬧仍舊在繼續。
林凡再次經歷這個場面，不知為何竟有些好奇，這次高三分別大家在心中或多或少已經明白，此去一別，怕是再見很難。但是沒有一個人流淚，每個人都在大笑，嘴角的笑意似乎要扯到臉上。
“林凡，瞎站着幹什麼，一起來喝酒。”
林凡一愣，隨即一笑，“好。”
這一夜，在這間教室，有人擁抱，有人接吻，有人喝醉，這一夜發生了太多故事，承載着六十個少男少女最後的夢。
十一點，這場狂歡已經進行了四個小時，終於來到了終點。同學們三三兩兩的走出，互道再見，明日大家就要回家兩天，緊接着就是高考，大家要想再聚在一起便只有以後的同學聚會，可是人卻不是那麼容易湊齊了。
走廊上一個女孩拉着她男朋友，那男生一直說著我要飛，我要飛，非要從五樓跳下去，他女朋友無奈只好喊着兩個男生一起拉着他，林凡認識這個男生，曹壯，平日裏活潑好動，愛玩愛鬧。
林凡突然想靜靜，下了樓無意識地朝着操場走去，前方的曹壯在地上高高躍起，可惜他沒有翅膀，只能重重地摔在地上。林凡猜想那一定很痛，也或者曹壯可能是一個哲學家，他已經意識到自由已經不在了。
夜晚的風很涼，重活這兩個月，林凡除了完成與百度的交易，一心都撲在了學習上。上一世他高中過的不如意，也並沒有太多說得來的朋友，所以今生他的目標便是考上好大學，然後從那裏開始自己無憾的生活。
可林凡沒想到他竟然也有些傷感，人真是脆弱的動物啊。操場的跑道上草坪上還有很多人，大家都在珍惜這最後互訴衷腸的機會。
迎面而來的人影讓林凡一訝，“你也在這走走？”
“嗯。”楚楚點了點頭。
“一起走走吧。”林凡說的很隨意，確實也很隨意，快畢業了啊。
林凡想說些什麼，讓自己難受的心情好些，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你心情不好？”
“你呢？”
林凡沒想到楚楚竟會反問，這種聊天的氛圍他很喜歡，“其實我對高中生活並不留戀，但莫名的有些傷感。”林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楚楚敞開心扉，也許只是此刻想要找個說話的人。
“或許是月亮的錯。”
“啊？”林凡一訝隨即一笑，“對，就是月亮的錯，只會讓人感嘆離別。”林凡突然意識到楚楚的智慧和冷幽默。
而最驚訝的是楚楚，這是第二次能夠有人接住她的話，第一次也是這個人，有關自由。她突然覺得高三這一年她還沒有發現身邊竟然有這麼一個有意思的人，但隨即一想已是分離之日，似乎什麼話都是無用。
“月亮勾引了多少詩人寫詩，你要不要來一首？”
林凡搖搖頭，“我向來不是矯情的人。”
楚楚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卻沒有多言。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不知道圍着操場走了多少圈，終於有停的時候，林凡看着眼前穿着杏黃色裙子的女孩，自發梢的清香直襲鼻間，他忽然有一種心動的感覺，也許只是此情此景此人，心中生出了一股不該有的綺念。
“珍重。”
“珍重。”
林凡嘴角一動，“楚楚，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美？”不知為何林凡還是想說出一句失禮的話。
不知是因為林凡這句話，亦或是林凡真摯的眼神，在瑩瑩星光下，楚楚臉上肉眼可見的爬滿了紅暈，但還是迎着林凡的目光，“有。”只是楚楚沒有說出口的是，你是唯一的那一個。
“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在楚楚吃驚的時候，林凡已經將楚楚攬入懷中，只是淺淺地抱了一下，嗅了一下楚楚身上的香味，便像做錯了事的孩子急忙跑開。
“我想我的高中沒有遺憾了！”林凡邊跑便大喊道。
可惜急忙跑開的林凡沒有看到楚楚嘴角的笑意，這一夜林凡失眠了，不是因為即將離別，而是擁抱楚楚是他高中三年做的最有膽魄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做，或許是為了心中的那一抹悸動，或許是為了紀念自己的青春。
半夜兩點，從下鋪傳來一陣低聲啜泣聲，林凡一驚，“老蔡，你怎麼了？”
“凡哥，咱們要分開了，以後再也見不着了啊。”
再也見不着了，這句話像是敲在林凡心頭上，是啊，再也見不着了，青春，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