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戾氣
我看着這老頭兒有點兒目瞪口呆：“這些人都瘋了吧，怎麼會跑到這裏來自殘，難道說和我上次一樣，是被這具棺材給弄的……”
我看着一個接一個的村民走到棺材錢，然後咬掉自己的舌頭，把鮮血噴在表哥的臉上和身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而且這些人臉上並沒有不情願的表情，甚至還十分欣喜似的，讓人看上去後背直冒涼氣。
正在這個時候，一直躺在棺材裏的表哥突然有了動靜，原本已經腫脹的身體竟然慢慢地縮小了，那些膿水也越來越少，全身上下都被鮮血給浸透了。
不過他的脖子上還是黑乎乎一團，那股怨氣依然鬱結在那裏發泄不出來。
過了沒多一會兒，已經有百十個村民噴過鮮血了，後邊已經沒人了，院子裏又恢復了寧靜，只剩下我瞪大雙眼看著錶哥……
此時的表哥面目猙獰，渾身鮮血，臉上的表情早就變了，按說死掉的人臉部肌肉都已經鬆弛了，可現在表哥的五官都好像擰在了一起，非常痛苦的樣子，真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了喉嚨里出不來似的。
空氣中的香氣消失了，我也舒服了一些，可剛要轉身離開，只聽唰的一聲，一道黑影像箭一樣射了過來，瞬間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頭一看，這人身穿黑紗，體型強壯，臉上的黑紗已經拿掉了，漏出了一張中年男子的臉！
我看着這無比威嚴的臉，心裏不由得顫了顫：“老爹，你到底要幹什麼？”
來人正是老爹，現在站在我面前直勾勾地看着我。
“張鶴，我養了你這麼多年，是你報答的時候了！”老爹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讓我感覺心裏陣陣發寒。
聽了他的話我已經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看來安若涵說的沒錯，老爹確實想要利用我來做一件事情，而且這件事還有生命危險，既然如此，那我也的的確確是他搶來的孩子了，也就是說我和老爹根本沒有血緣關係！
想到這裏我心裏開始難受起來，短短半個月時間，我沒想到會經歷這麼多事情，先是表哥慘死，嫂子偷人也死掉了，老爹失蹤，好不容易找到了卻轉瞬間成了陌路之人，甚至還要來取我的性命，一連串的打擊讓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我用力的看着老爹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老爹的臉還是那麼冷漠，意思感情都看不出來，可以確定，我在他的眼裏已經成了一件工具，一件沒有生命的工具，只不過是為了來幫他完成他所圖謀的那件事的東西而已，為了這個，他能毫不猶豫地捨棄我……
正在這個時候，老爹突然朝我竄了過來，瞬間用手掐住了我的喉嚨，我兩眼一黑，瞬間失去了反抗之力。
“不要怪我心狠，你的親爹親媽從來都不拿我當回事兒，我現在要你的性命也說的過去，受死吧！”老爹無情地在我耳邊小聲說了一句，然後用力一扯，把我的腦袋朝着棺材裏按了下去。
我根本沒有力氣反抗了，直接撲倒在棺材上，臉正好對着表哥那張表情已經扭曲的大臉。
老爹的力氣太大了，且住了我的大半個脖子，我現在連呼吸都不順暢起來，可是為了活命，我拚命地吸着氣……
就這樣，我勉強維持在似暈不暈的狀態，同時大口大口地吸着氣。
不過片刻后我突然發現面前的表哥竟然動了！
這下可把我給嚇了一跳，表哥可是死人，死得透透的了，怎麼可能再動。
可我面前的表哥的的確確動了起來，學着我的樣子開始拚命吸氣，不過他好像也和我一樣，脖子被東西卡住了，神情非常難受。
我們兩個就這樣拚命的吸氣，而表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吸氣的頻率竟然和我一樣了，我吸他也吸，我吐他也吐，就在我無比驚奇的時候，突然噗的一聲，從表哥的嘴裏好像被他吐出來一小縷東西，黑乎乎的好像燒木頭噴出的黑煙一樣。
我正奇怪這是什麼東西呢，這黑煙竟然被我直接給吸了進來！
頓時一股嗆人的味道充斥了我的鼻腔，接着整個肺都快炸了，我再也控制不住地拚命咳嗽了起來，可這樣一來那些黑煙全都被我給吸了進來，卻一丁點兒都沒咳出去。
這下我可面如死灰了，儘管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可也能想到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果然片刻后我渾身上下開始劇烈地疼了起來，就好像一把火在我的全身上下肆無忌憚地炙烤着，疼得我難受地呻吟起來，可是任憑我怎麼哼哼，老爹根本沒有鬆手的意思，臉上反而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我的眼淚都被嗆出來了，老爹又把我的頭壓低了一些，現在我和表哥距離只有十多公分了，同時我們兩個呼吸的頻率越來越快了。
“噗！”表哥又噴出來一縷黑煙，緊接着被我給吸了進來，這下的感覺比剛才更難受了，現在我終於知道那些火災里逃跑的人的感受了，被黑煙一熏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直接就會暈過去了。
我如果不是老爹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讓我身上的疼痛不停的衝擊着我的大腦，估計我也早就不省人事了。
就這樣，表哥一縷縷地噴出黑煙，再被我一口口地吸進體內，而他脖子裏那團黑乎乎的東西竟然開始慢慢變淡，表哥的表情也開始逐漸舒展，好像舒服了不少。
與此同時，棺材裏邊充斥着一股濃郁的香氣，我想着東西估計就是表哥變成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吧，只是不知道這大紅棺材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還有這樣的功能。
我的脖子越來越難受，好像有個拳頭卡住了一樣，憋地我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
看着我的樣子，老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興奮，慢慢地把手鬆開，任憑我無力地趴在棺材上，繼續吸着表哥噴出來的黑煙。
我現在除了呼吸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掛在了棺材上，黑煙不停地湧進我身體裏邊，疼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可現在就連死我都已經不能做主了。
大概十多分鐘以後，棺材裏邊的香氣散盡，表哥的五官都舒展開了，又恢復了一開始的樣子，身上的鮮血也全都變得乾涸了起來，大部分都被棺材給吸收了進去，只聽咔嚓一聲，厚重的大紅棺材從中間裂開了一個大縫。
現在表哥被卡在脖子裏的黑煙已經全都被我給吸了進來，死死的堵在我的脖子裏，難受得我都快呼吸不了了，兩隻眼睛開始冒金星，天旋地轉起來！
只聽嘭的一聲，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渾身上下開始不停得抽搐起來，我能感覺到意識正在飛快消失，就在我暈過去的瞬間，我能看到老爹正一臉詭笑地看着我，然後慢慢朝我走了過來。
接下來我無力地閉上了雙眼，再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能感覺到喉嚨那裏填塞的那些黑煙，讓我渾身上下劇痛無比。
“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要算計我一個孩子！”我的意識只剩下了這兩句話，被親人出賣，被親人算計，被親人背後捅刀子是多麼疼，恐怕只有現在的我能體會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一絲光亮，原本已經呼吸不了了，可現在卻有一絲涼氣順着鼻孔被我吸了進來……
我奇怪地睜了睜眼睛，眼前一片火光，原來是棺材前燒紙錢的火盆。
老爹！現在他正一臉奸佞地面對着我，貪婪地咬住一根紅繩，這條紅繩分出來十多根，拴在我的脖子、手腳、還有胸口上，死死地把我的身體勒住，而一滴滴黑色的水滴正從我身體裏流出來，順着紅線流到老爹的嘴裏！
“這是怨念凝結出的戾氣！”我不可思議地看着那些黑色的水滴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