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就是她
大喇叭放着振奮人心的歌曲。
來回的人們也都在那跟着哼唱,或者自顧自哼着自己的歌。
“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
“一條大河波浪寬——”
各唱各的,竟還是那麼和諧。伴隨着歌聲,就連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熱熱鬧鬧的也不見慌亂,實則是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
楊城的教育等部門,主要是負責典禮的,順帶宣佈接下來的師資調整,畢竟有了這麼一個新的學校,沒有老師配備就說不過去了,民間資金參與建設學校,他們是樂意看見如此事情的,對於剛復蘇的教育行業來說,正是迅速發展的時候,雖然如今已經得到了重視,但那麼多的地方,能夠保證上學已經很是艱難,有些時候,他們調研的時候,也心疼那些需要走很遠山路上學的孩子,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當地企業或者基金參與建設希望小學,他們是十分樂意看見並且提倡的。
也就是一個簡單的典禮,完了之後就是跟大家樂樂。
何況,這小學還不太一般,軍民一家親呢。
楊城那邊,除了參與這個項目的人員之外,來的人倒是不多。
祁小雨他們幾家人,還是因為這是冷狄跟恨美的婚禮,不出席說不過去才來的,對於老人來說,恨美選擇這樣的方式,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但那麼多事經歷以後,只要好端端的就不奢求什麼了,何況這等於也是一種支持。
年輕人的世界,已然不同。
人最多的,就是附近劃到這學校上學的村莊以及軍隊大院了。
忙忙碌碌的人們,不管認識不認識的,熟悉不熟悉的,見面就帶三分笑。
大喇叭刺啦一聲響,發出刺耳的聲音,人群靜了一靜,這才發覺音樂已經停止了。
“同志們,鄉親們,今天,是一個值得銘記的大好日子,咱們桃華希望小學,竣工了——”
陣陣掌聲如雷,簡單幾句開場白之後,就輪到教育部門的一位領導講話。
這是一個背有些駝的清瘦老人,精神卻是矍鑠,一雙眼睛清亮,他一開口就道:“鄉親們,我老劉又回來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彷彿就是一眨眼……種桃道士今何在,前度劉郎今又來!”
說完,老人看着嶄新的學校,又四下看了一眼鄉親,突然之間淚濕眼眶。
下面突然一片嘈雜。
“難怪我說這麼熟悉,真的是老劉啊!當時不就是在咱們這嗎?可憐當時剛下放的時候……”
“不說這個了,好人終究是有好報的,你看當初李隊長為了照顧他們,還被革委會那些人抓過呢,不說了,不說了——”
“老人真是沒說錯,有因就有果,老劉現在又回去了呢,定然是看見咱們這孩子沒有辦法上學,給咱建學校呢。”
鄉親們紛紛議論。
十年浩劫,但凡上了一點年紀的人,都唏噓不已,雙眼含淚。
老劉還是忍住了,接着致辭。
下面的聲音卻大了許多。
“老劉啊,當初也就是一碗飯的事情,你卻給咱們建了學校,真是積德了——”
“對啊對啊,咱們這的孩子可是有福氣了,家門口就可以念書了。”
鄉親們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哪怕上面的人在說話,也像拉家常那般,喊了兩聲。
老劉笑了笑,搖搖頭,說道:“要說這,還真的就不是我老劉——”
剛說到這,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道:“這麼讓人感動的畫面,這種知恩圖報的故事,但是大家卻忽略了,這其中還有隱情!”
這個聲音尤其不和諧,大家都在猶疑,視線里出現了一個穿着髒兮兮棉襖的婦人,大踏步地走到台前,一臉憤慨。
“怎麼回事,這不是咱們村子裏的人啊?”
“這樣子,也不太可能是部隊那邊的人啊,瞧着怎麼跟當年那些凶神惡煞一般,好凶!”
這一出,顯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這位同志,請問你這是,啥意思?”老劉擦擦自己的眼鏡,又戴上,問道。
劉招弟清清嗓子,一臉的沉痛,說道:“你就是最大的領導吧?我有事情要反應!”
老劉靦腆一笑,說道:“領導算不上,不過也不知道您有什麼事情需要反應,我們倒是都可以聽聽。”
一旁的一個年輕人,朝老劉說了幾句,他的臉色就變了變,看着劉招弟的眼神,就不太一樣了。
劉招弟整個人沉浸在興奮之中,這麼多人,教育部門的人就算是想要徇私,也是不可能的了,特別是電視台的人還來了,這一播出,事情也就鬧大了,到時候……
她也想過,之前說不定就是那邊的人扣了下來,才沒有動靜的。
官官相護,哼!
“我聽明白了,這劉領導是當時下放到咱們這村子裏的,說來跟我還是本家,大家肯定也都是善良的好人,最後劉同志回去了,念着大家的好,就給大家蓋了學校,這本來就是大好事,但是這其中,卻有人利用這來牟利!這是大家不能忍的吧?”劉招弟道。
冷國梁身邊的一個年輕人,打斷劉招弟的話,說道:“這位大嫂,你說話可要有證據,這是咱們基金的項目,也是咱們在這個區域建設的第一所桃華小學,資金的使用監管審批都是很嚴格的,何況原本就是公益性質,牟利二字,從何談起?”
劉招弟抿嘴一笑,“我不管你是什麼公益不公益的,我是軍人家屬,難道還會亂說話嗎?既然你們建學校,要買水泥吧?要買磚吧?要買沙子吧?這些不要錢?你們給的價格,跟拿到的東西的價格如果不一樣,這其中是不是有差價?既然有差價,就不能有人在這之中得利?!”
年輕人張張嘴,突然不說話了。
老劉問道:“哦?可不知道是誰呢?”
劉招弟看着這兩個人的表情,覺得自己應該是直擊要害了,所以才無話可說。
聽見領導問,她早就在上台的時候一直盯着祁南,等的就是這麼一刻了,說道:“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