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 血煞死氣
南唐大將林仁肇有一些難以置信的望着這名昏迷之中的俊逸少年,他也沒有想到就是這名看起來有一些文弱書般的少年,將那大周軍搭建好的浮橋給燒毀了。他也沒有想到作為江南第一門派的清風明月閣會對這少年如此般的重視,陸清風夫婦先後都看望了這昏迷中的少年,而那清風明月閣的掌上明珠如公主般養尊處優般的陸宛茹卻是對這少年寸步不離。
最後,沉中俠也來了,他只是匆匆的探視了一下那少年的傷勢,最後卻並沒有查出個所以然,沉中俠只能默默的離開了。這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少年,卻給林仁肇的心裏留下了一個特別的印象,他似乎有一種錯覺,感覺那昏迷中的少年就像是一尊沉睡中的絕世凶獸般,一旦醒來並是天地變色風雲震蕩。
葉吟風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了,這些日子都是陸宛茹在寸步不離的守護着葉吟風。凌天雲最終還是獨自離開了,他還帶走了他的部下,他並沒有特意出手相助,而清風明月閣的高手也在當天下午就找到了手足無措和昏迷不醒的葉吟風。清風明月閣的高手將二人帶回了壽州,在壽州城裏安頓下來。
在這期間,陸清風夫婦先後探視了葉吟風的傷勢,他們卻並不能查探出什麼端倪,雖然他們內力深厚無比,而且修為更是高深莫測,但是他們發現葉吟風的傷勢遠比他們想像中的要複雜得多。對此,他們卻是束手無策,因為他們在葉吟風的體內根本就探查不出什麼,當他們的真氣一入葉吟風的體內時,就有一股巨大的阻力將他們的真氣反彈回來,而他們的真氣根本無法進入葉吟風體內半分。
而陸宛茹卻是神態憔悴不已,她那靈魂精亮的眼眸也黯淡了不少,一張稚嫩帶着嬰兒肥的臉頰也這些日子裏漸漸的消瘦下去。無論陸清風夫婦如何相勸,這性子倔強的少女就是不願離開葉吟風半步,最後陸清風夫婦也只好由着自己的女兒。日漸憔悴的少女如果不是發現葉吟風還有微弱的氣息,她那希冀的火花也會隨着消沉。
這些發生髮了很多事,讓林仁肇又喜又憂,喜的是大周軍的浮橋終於被燒毀,近期之內大周軍不會對壽州發起軍事攻擊。憂的是皇都已經派出了援軍,領兵的正是齊王殿下,但是到了現在也沒有接到任何援軍的消息,還有一個不算好的消息也讓林仁肇憂心忡忡,那就是大周皇帝柴榮知道大周軍戰事不利之後,雷霆大怒,正準備御駕親征,這對大周來說士氣將更加高漲,而對於他們來說,火燒浮橋之捷並不能影響太多。
當然,還有一人的遭遇令他深感痛惜,那就是皇甫暉被大周俘虜了,據他所得到的情報,他知道抓住皇甫暉的正是凌天雲。關於這名少年將軍的信息,他也知道很多,他知道凌天雲與葉吟風本就是生死之交,無論命運弄人,周唐之戰的爆發讓兩人成為了敵對立場,同時他對這名少年得志的大周先鋒將也產生了深厚的興趣,對於凌天雲的身份,他也搜尋了不少信息。
“同樣的少年天才,本該惺惺相惜,卻命運弄人,讓你們成為了敵人,這第一局兩人似乎打了個平手。卻是不知道後續的戰場上,你們又將如何面對,只希望你們兩人的較量不會讓人失望。”林仁肇有一些無力的看着那蒼茫的天色,嘴裏卻是輕語喃喃而道。而他心中更加惋惜的還是皇甫暉被抓之事,令他心裏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時間在波瀾不驚中度過,大周軍與南唐之間的戰局因為那浮橋燒毀而陷入了一種僵局之中。而此時的大周皇帝正在積極籌備水師,柴榮令大周猛將李重進從全國各地調來精銳水師。經過數日的籌備,大周精銳水師終於建成,柴榮親自挂帥御駕親征,以李重進來副帥的大周水師從帝都汴梁順利開撥。
半月之後,大周水師抵達正陽關,趙匡胤與柴榮會面商議攻唐之事,此次征唐,大周幾乎是精良盡出,猛將傾巢而出。柴榮帶着大周精銳水師以及大周精良之軍,更是信心滿滿,大周軍的氣勢一漲再漲,其勢如貫虹。戰爭再一次籠罩而來,壽州城此時卻正處於那戰爭風暴的中央。
大周軍營內,柴榮望着氣勢如虹般的大周軍,他躊躇滿志欲加快速度進攻壽州,數日之後,他來到正陽城關最終發動了對壽州城的第一次攻擊。大周戰艦密佈於那淮河之上,數以萬計的大周將士乘艦登陸向壽州城發起進攻,頓時撕殺之聲響徹天際,大周軍氣勢如虹挾着猛虎下山之勇沖向壽州城。
但是壽州城地勢高壑險要,淮南節度使劉仁瞻有條不紊的組織防守,南唐軍雖然氣勢較弱,但是在地利優勢最大化的利用之下,大周軍連壽州城的牆頭都沒有爬上,便被守城的南唐將士阻擋在那城牆之下。而作為南唐名將林仁肇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他一邊組織有效的反攻對大周軍進行嚴厲的打擊,一時間戰火膠着之狀態,兩方將士皆有損失。
第一次進攻以失敗告終,大周皇帝並沒有任何的氣餒之色,他令人鳴鑼收兵,大周軍撤退有序絲毫沒有任何的紊亂。大周戰艦更是橫行於淮河之上,令南唐戰艦避而逃之。這第一次大規模的進攻,大周軍死傷無數,戰場之上更是遍地屍體,頓時間縈繞在壽州城外是死氣翻騰血氣蔓延。
葉吟風立於那壽州城牆之上,他看着那城牆之下遍地的屍體,滾滾的死氣猶如狂風驟雨般掀揚而起。而他體內卻是陣陣春雷般的震鳴之聲,他體內融入了那黑蛟龍的鮮血,使得他的體內充斥着一種令他體脹澎湃般的原始力量,這種力量就像是反覆無常的大海般,在他的體內肆意翻騰着,而他卻沒有任何辦法來控制這股力量。
自葉吟風融入了那黑色蛟龍的鮮血之後,他的體內就憑空多了一些真元,這些真元雄厚而又精純無比,他感覺到了真元比太清真氣還要精純無比。但是這些真元卻儲存在他全身的經脈血脈之中,而他卻無法調用一絲一毫,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就是一座金山,但是卻取不出一文一毫,這種感覺很憋屈也很怪異。
自己體內儲存的真元早已經超過了當初的真元,但是他卻無法動作一絲一縷,那些真元只能產生一種最原始的力量,所以他感覺自己的渾身的力量不知道狂漲了多少。無法動用真元的他充其量相當一名先天境的武修,加上神識的他也只能抗衡一名先天境後期的武修,如果遇上了近天之境的武修,他只有逃的份了。
也不知道為何,他體內的真元一遇上那滾滾而上的死氣便有一種亢奮的感覺,真元化作實質的星芒在他的體內發出灼燒般的高溫,而他卻是有苦難言。因為他根本就無法控制體內的真元,只能任其發作灼熱,他心裏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因為伴隨着那死氣而起的還有陣陣血煞氣息,血煞之氣化作血霧向他的身體裏融來。
這種感覺只有他一人知道,而其他的人卻絲毫不知,就是連一直守護在他身旁的陸宛茹都毫無察覺。死氣催動着體內真元燃燒而起,但是那血煞之氣卻帶着幽幽的冷意向全身湧來,這種既冷又熱的兩種迥異氣息令他全身有一種撕裂的痛楚,這種痛楚在他的體內久久不息,而他的外表看起來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無形有的死氣與血煞氣息源源不斷的向葉吟風的身體湧來,他並沒有運行任何功法口訣,但是詭異的是這些死氣與血煞之氣卻彷彿認識他般。而他的身體卻彷彿像海納百川之勢般,將那些源源不斷湧來的死氣與血煞之氣盡數吸收。死氣與血煞之氣化作兩股迥異的氣流在他體內無法運用的真元里肆意流竄。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體裏會出現如此詭異的一幕,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阻止這一切,真元無法調動,他也沒有辦法隔絕那些死氣與血煞之氣湧向他的身體。他只能任憑這一切發生,他只能默默的承受着這一切,身體裏冷熱各一股氣流充斥着真元的身體裏肆意穿梭,而他的身體裏更是冷熱交加,令他苦不堪言。
“嗚……”又是一陣軍號聲響起,大周軍發動了第二輪攻勢,此攻勢卻是由大周皇帝柴榮親自領兵氣勢洶洶而來。他卓立於大周戰艦的甲板之上,他的身邊便是大周眾將領,趙匡胤、李重進、張永德等諸將皆在他的身邊,而凌天雲更是一身艷麗盔甲周身英武超凡氣息油然而生。
一陣嘹亮的軍號聲之後,柴榮揚劍遙指,一百多艘大周戰艦乘風破浪之勢在那淮河之上鋪開,雄偉高岸的戰艦直掛雲帆呼嘯而去。無數的大周軍從那戰艦之上衝下向那壽州城撲去。而柴榮在眾將的保護之下也踏艦而下,雖然眾將一致反對皇帝下艦,但是柴榮執意親臨戰場,除了大周眾將領的保護之下,還有數十名從聖陽門挑選出來的武修高手也身着盔甲混跡在侍衛之中。
“咚咚咚咚”一陣戰鼓敲擊聲后,大周將士飛快的向壽州城牆涌去,一隊隊扛着雲梯的大周兵卒如猛虎下山般涌到了壽州城牆腳下。然後,等待他們的卻一陣如蝗蟲般的箭雨,一陣箭雨之後,大周兵卒死傷無數,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大周士氣,那響徹雲霄的戰鼓聲高昂戰意狂響不絕。
撕殺聲,戰鼓聲,箭嘯之聲,還有凄然的慘叫聲,壽州城下彷彿變成了奏響地獄交響曲般。那壽州城下頓時血光衝天,哀嚎之聲傳遍四野,而身為大周皇帝的柴榮卻渾然不動,他身處於一巨形傘蓋之下,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傲立於城牆之上的守城主將劉仁瞻,還有一名臉色複雜的藍衫少年。
“葉公子,那人可是大周皇帝柴榮。”劉仁瞻對自己身邊的這名少年雖然沒有過多的交集,但是他卻無比的信任這名不經傳的少年。他也知道這少年正是火燒大周浮橋之人,為壽州城爭取了一些有利的時間,當然他也知道了一些關於這少年的身份,除了大將林仁肇的推崇之外,他還得到了從皇都里傳來的密令。
葉吟風全身無不痛楚難忍心,但是他還是咬緊着牙關將這一冷一熱的氣流所帶來的痛楚給強壓住。聽到這名宛如書生般儒雅的淮南節度使的問話,他無法開口說話,卻只是微微的點了點。而他身帝的這名身着南唐軍服的陸宛茹卻帶着幾分興趣,好奇的向那高手簇擁中的大周皇帝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