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一碗好面
白長生一眼就認出了此人,正是白天的時候,店鋪里那個小夥計!
那小夥計被白長生這麼一吼,嚇了一哆嗦,手裏的棍子也跟着掉在了地上。結結巴巴說了句:
“大爺,搶錢別劫色啊。”
白長生恨不得打死他!
但眼下沒功夫搭理,趕緊去瞧那吳老三傷勢如何。只看吳老三閉着眼睛,腦袋上一個青包鼓了起來,臉上的“鞋印”也還沒消。
看來是暈倒了,並沒有什麼大礙。
白長生跟着又站起來,看了看地上碎了一地的玉虎,又看了看那身後哆嗦的小夥計,心說這可壞了。
裏面要有屍體還好說,這算是罪證。但裏面就一個小盒子啊,還被那楊茹給奪走了,哪有什麼屍身?
慌忙打開當鋪的門,就看到稀溜溜一陣車馬喧嘯,那楊茹駕着車早已遠去,自己眼下去追也是追不到了。
回過身來,白長生一陣陣訕笑,這下熱鬧了:
“我說···是吧···呵呵,吃了嗎?”
這是白長生唯一能說得出來的,那小夥計一聽,也是有些害怕。看來是把白長生和吳老三當成了打家劫舍的匪人,這就哆嗦着回應:
“剛吃一半···呢。”
“那···咱吃點去?”
“大爺啊,別玩我了,可別殺了小人啊!”
那小夥計也不知道白長生什麼意思,就是忍不住的害怕,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看來之前打吳老三的時候,也是衝動一下,那一下過後,膽子也透支完了。
白長生撓着腦袋,看了看這小夥計,這一眼就看出此人肯定與這件案子無關,就這膽子還能殺人藏屍?
“呔!罷了,你也別怕,我們不是匪人,小夥計過來,我給你個說法。”
白長生招了招手,把這小夥計給叫了過來。小夥計十分畏懼,但不敢不從,這就跟着湊了過來,下巴還在顫着。
和白日之間那個囂張跋扈的小人模樣有着天壤之別。白長生也有點恍惚,這是同一個人嗎?
用手拍了拍小夥計的肩膀,白長生讓他鎮定下來。這就講出了來龍去脈,如此這般如此這般。
一說完,那小夥計不太確信,只覺得這是白長生的說辭。大老爺在店裏與人為善,怎麼可能是殺人犯呢?
搖着頭說什麼也不信,但也知道白長生沒心害自己,不然也不會和自己說這麼多廢話。
白長生指了指吳老三的官刀和一身裝扮:
“你也不看看,官差的裝扮還能有假?”
小夥計這時候也看不清楚,這就從腰間取來火摺子,躡手躡腳點燃了燭光,趁着燭光這麼一照,也看清楚了吳老三的樣子。
“媽呀,大爺你可要救救我啊,我也是不知道什麼情況才出此重手啊,您千萬要給我做主啊,這棍打官差,小人我一萬個也不夠死的啊!”
那小夥計再不懷疑了,總不能官差大半夜來打劫吧,沒這事。看來是自己誤會了,此時又是驚恐又是後悔不已。
白長生上前告訴他無妨,這都是誤會,況且眼下這···完全是自己這一邊沒理,畢竟這麼貴一個玉虎平白無故給砸碎了。
白長生交代了一番,讓這小夥計不要多嘴,把玉虎收拾乾淨,對外就說風吹倒摔碎的,別的不要多說,更別提有人來過這裏。
小夥計現在腦子一團漿糊,也是答應照搬了,沒想過這得是多大的風才能把百十斤左右的玉虎吹倒。
“你怎麼在這?”
白長生不知道這小夥計為何半夜在此。
“小人在這值夜,這麼多貴重的寶貝,掌柜的說怕丟了就讓我在這看守,他不常在這裏住,我就在後院一個小屋住着。聽到前廳有動靜,就以為是小偷來了,這才失手打暈了衙拆呀。”
原來是這樣,白長生點點頭。看了看地上的吳老三,這也不是個辦法呀,就跟小夥計把吳老三給扶起來,靠坐在椅子上。
二人清理了一下屋子,不僅是小夥計,連白長生都是覺得十分可惜。這麼一尊寶貝玩意,就被毀了。
清理完畢,白長生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那小盒子是什麼東西?她為什麼騙子?這都弄不清楚,而掌柜的確實也與文顏案有關。
雖然還想着美人,但她這做法白長生不敢恭維。眼下首要的是要確認文顏是否真的死了,這就問小夥計掌柜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老爺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每天整頓家務完了就來店裏。坐鎮當鋪,平日也沒什麼社交。對了,我見過陳師爺來過,還有陳名士陳大財主。”
白長生一天,一下子就想到了什麼,細細去問才得知這掌柜的和陳府以及衙門都有牽扯!
小夥計十分委屈,也很心煩意亂。
“對了,老爺前段時間,晚上的時候來了一次當鋪。還讓我沏茶給他,後來把我給打發出去了。”
小夥計忽然想起了這麼一段,白長生一聽就來了興趣,趕緊去問。
小伙就說晚上的時候老爺平時根本不來,那天也不知怎麼,四更天的時候來了當鋪,說要會個朋友,讓自己給他沏茶。
小夥計給沏茶完,老爺掏出點散碎銀子,就給他自己找轍去。小夥計出了當鋪,還沒走多遠,好像就看到老爺出來了。
扶着一個人,跌跌撞撞進了當鋪,然後等小夥計天亮回來的時候也沒看到那人了,老爺也不在,就是老爺的樣子很是疲憊不堪。
白長生聽到這裏,又問了問日子,小夥計一說就前幾天,自己再一對那文顏行兇的時候,白長生這就確信那人必定就是文顏!
這倆人果然狼狽為奸。
白長生點了點頭,又問了幾句,小夥計也沒什麼線索了,白長生忙了半個晚上,口乾舌燥,就問小夥計有沒有水。
小夥計這時候說什麼都聽,趕緊去後院打了一桶水上來,給白長生也沏了茶。普洱陳年,上好的味道。
白長生喝着茶,琢磨着來回這些事情,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忽而覺得這茶十分澀口,不像陳年的上好茶葉,按說這當鋪這麼大的買賣,不應該買這些糟粕爛茶呀。
白長生心說難道是越有錢越摳門?
低頭藉著燭光看了看這碗茶:渾濁不清,沒有普洱特有的那種深邃茶色,好像有點渣滓,但那茶葉看着確實不賴。
“你們這水該換換了。”
白長生說了一句,小夥計撓了撓頭,說這水井之前都是甜水,找了打井的師傅廢了很大功夫才打出來的,當初也是藉由這口好井才安居在這個大院。
但是這幾日不知為何,井水十分澀口,裏面打出的水也總是渾濁不清。老爺說水不好,也就沒喝了,但小夥計家境貧寒沒在意這些,還繼續飲用。
白長生聽到這裏,心中惴惴不安。
“你帶我去那口井看看,還有,是不是井水開始渾濁,正是你們老爺會那什麼好友之後才開始的?”
小夥計想了想說好像是,自己也記不太清楚了。但聽白長生的意思是要看看,這就帶着他去了後院。
到了後院,白長生望着那口井裏面,十分幽深,也看不清裏面的水樣。
拿起桶扔了進去,就覺得木桶碰到水面很是沉悶,不起波瀾。不像尋常井水那麼透亮的聲音,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在裏面。
找了個竹竿,撐着竹桶又扔了進去。試了一下果然有東西,白長生就和那小夥計把井裏的東西給弄在了桶里。
倆人很吃力,才把桶給拉出來,水桶一到上面,白長生藉著月光把桶里的東西倒在地上:
文顏的屍體!
白長生差點暈了過去,那小夥計一看是具屍體,哇的一聲吐了。
而井口旁邊,還有一碗面,冒着熱氣,看來剛剛煮好,吃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