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欺壓皇親
雲錦繡提着裙裾往母親的院子裏去,院子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她剛跑到門口,李媽媽便堵了上來,“大小姐,你來這裏做什麼?”
雲錦繡柔了柔聲音,“李媽媽,聽說韓姨娘找了我一個上午,她現在一定急着見我呢。”
李媽媽眸眼發光,踏破鐵鞋無覓處,這丫頭自己倒送上門來了,“大小姐,請跟老奴來。”
院子的主廳里,身着華麗宮妝的珍妃坐在主位上,一張標準的瓜子臉,水盈盈的眸子裏煥然發光。
韓嬤嬤站在珍妃身邊侍侯着,六名婢女站在座下左右兩側,四名太監分別跟站在後面。
武侯府的老夫人榮氏坐在左邊的位置上,一臉嚴肅,她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清麗女子。
這女子正是武侯府的妻主金玉,青眉如黛,一張盈盈鵝蛋臉蒼白如紙,眉眼之間靈氣流動,像一個二八年華的仙子。
坐在珍妃右邊的是武侯府的韓姨娘,她身着淡青色流水裙,梳着雲鬢,一雙水眸凝視着地上的金氏,眼底全是恨意。
她這一身妝容,和她的很像,為了討得老爺的歡心,她連妝容,都去模仿她。
她的女兒雲可卿站在她的身後,一身淡粉色衣裙,瓜子小臉透着嬌柔淡媚,溫婉如水。
韓家的女人,個個天生水靈艷媚,討男人喜歡。
雲錦繡和雲可卿在同在一天出生,她還比雲錦繡早出生幾個時辰,就是因為金氏是正室,自己是姨娘,她的女兒就成了嫡女,而自己女兒只是庶女。
皇上提撥武侯伯為武丞相時,許諾如果武侯伯取得北境戰爭的勝利,就封武侯府的女兒為皇后,嫡庶有別,雲錦繡成為名正言順的未來皇后。
這十年來,北境戰事節節制勝,如今天元的軍隊已經包圍了凶奴人的帝都,半年之內,武侯伯就會率軍歸來。
在武侯伯回來之前,她一定要將她們母女倆除掉。
金氏怔看着珍妃,又看向老夫人,再低頭看着放在面前的毒酒,眼水在眸子裏打轉,“媳婦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珍妃冷凝丹眸,“金玉,你好大的膽子,凝珠是我的妹妹,也就是皇親,竟然只能當姨娘,而你,一個低賤的商女,竟然是這武侯府的正妻,難道你這不是欺壓皇親嗎?”
“不是這樣的……”金玉聲淚俱下。
她是武侯伯明媒正娶的正妻,而韓凝珠,則是她救回來的妹妹。
她已經容忍韓凝珠做了丈夫的妾室,而她又出錢,助韓家的嫡女韓珍珠,也就是現在的珍妃進宮做了皇妃,她便成了欺壓皇親的罪人。
榮氏一直也不喜歡這位商女媳婦,只覺她丟了武侯府的臉,自從韓姨娘的姐姐當上皇妃之後,她做夢都在想着讓韓姨娘成為武侯府的正室夫人。
韓嬤嬤是韓府的媽子,韓家姐妹是她看着長大的,自然知道兩位小姐的心思,她走上前去,端起毒酒,就往金玉的嘴裏灌。
雲錦繡進了大廳,看到眼前的情形,大喊了聲“祖母!”便從李媽媽身後沖了上去。
韓姨娘眼中閃過一絲驚恐,搓緊了手裏的帕子。
她看向李媽媽,眼中閃過一絲毒辣,她吩咐過不讓任何人進來,就是怕雲錦繡突然出現。
每次雲錦繡一出現,都會壞了她的好事。
李媽媽看到韓姨娘的眼神,慌神了下,韓姨娘明明交待,不放任何人進來,看她的神情,任何人不包括雲錦繡。
雲可卿一直看着雲錦繡,眼中全是興奮,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
雲錦繡重重撞在韓嬤嬤的身上,毒酒杯摔出,“嘩”地一聲摔得粉碎。
韓嬤嬤向前方倒去,左邊的太監突地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雲錦繡的目光落在小太監身上,看這身法,身手可是一流的。
韓嬤嬤怒不可遏,一巴掌向雲錦繡扇去。
雲錦繡裝作沒看見她,雙膝一屈,挨着母親跪下,韓嬤嬤拍了個空。
“臣女參見娘娘,”雲錦繡抬起小臉,至誠至懇,“臣女一早去了天院學院,聽尚書大人說娘娘的車輦來了武侯府,便趕回來了,娘娘一定是來通知我們,父親要回來了。”
珍妃娘娘等人一驚,她是秘密出宮,尚書大人竟然知道他們來了武侯府!
韓嬤嬤反應快,先聲奪人,“小賤人,膽敢冒犯娘娘。”她一腳向雲錦繡踢去。
金玉驚魂未定,突然看到韓嬤嬤踢向自己的女兒,她一把把女兒抱在懷裏。
雲錦繡用力將母親推開,母親身體柔弱,哪挨得了這樣的踢打,她胸口往前一挺,迎上韓嬤嬤的腳。
韓嬤嬤的腳踏在雲錦繡的胸口上,只見一隻玉馬從她衣兜里摔出,“嘩”地摔得粉碎。
雲錦繡心口一疼,碎玉折射的光芒映着她的寒眸,她神色一暗,目瞪口呆,失魂落魄地伸出手,慢慢捧起地的碎玉,“千馬驥,這可是皇上御賜給武侯府的鎮府之寶!”
此玉馬是用最後一塊崑崙神玉雕制而成,是鳳丞相在十年前的祭國大典上貢送給皇上的,皇上卻把他賜給了武侯府,寓意戰馬奔騰,橫掃四宇。
雲錦繡抬起眸子看着祖母,誠惶誠恐,“祖母曾在皇上面前承諾,玉馬在,武侯府在,玉馬亡,武侯府亡。”
榮氏眼前一黑,軟倒在椅子上。
“你……”雲錦繡抬起手,指着韓嬤嬤,“你為何要置我武侯府於死地?”
“我……我沒有……”韓嬤嬤頓時傻了眼,怎麼會這樣!
她戰戰兢兢地看向珍妃,又看向韓姨娘。
韓姨娘死死掐着帕子,早已冷靜下來,她迅速看向珍妃娘娘。
三人眼神交匯,韓姨娘微微點頭,韓嬤嬤上前,向左右的太監,“倒酒。”只要這對母女死了,死無對證,一了百了。
韓嬤嬤居高臨下地看着雲錦繡,“雲大小姐摔壞了皇上御賜的聖物,罪該萬死,金氏教女無方,願以死謝罪。”
金氏抱着女兒,“你們信口雌黃,就不怕天譴嗎?”
“天譴么?”韓嬤嬤俯下身來,眼神凌厲,聲音很低,“你們去地獄問閻羅王吧。”
雲錦繡用力握緊母親的手,雲錦繡鬆開母親的手,幽幽鳳眸里閃過一絲決絕。
他們竟然囂張到如此明目張胆草菅人命了。
太監們正要強行灌酒,雲錦繡站起來,“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