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撒點紙錢
後座並不是只有白夜一個“乘客”。
還有一個矮壯敦實的男子，他的模樣很奇怪，看上去像是一隻巨大而笨重企鵝，身上卻穿着一身精緻，很有年代氣息的黑色西裝，打扮得一絲不苟。
努力看上去讓自己像是一個上流社會的紳士。
但是那對小眼睛當中透露出來的陰險、狡詐還有古怪的樣貌完全破壞了他所希望達成的效果。
“你說你知道蝙蝠俠的真正身份，小子？”
企鵝人並不是一個客氣的傢伙，白夜剛剛坐穩，他手中雨傘的尖端就戳在了白夜的胸膛之上。
這雨傘，可不普通。
企鵝人非常喜歡雨傘，也很熱衷把雨傘改造成武器，白夜絲毫不懷疑下一秒鐘雨傘的尖端就會噴出一道火舌，然後自己被子彈洞穿什麼的。
而且，就算沒有這把雨傘，白夜也不可能是企鵝人的對手。
別看企鵝人身材矮，但是這個傢伙接受過武術和柔道的訓練，力量不弱，近身徒手格鬥能力也不弱。
之所以給人一種此人徒手格鬥很弱的感覺，那是因為他經常遇到的人是蝙蝠俠。
企鵝人遇到蝙蝠俠的情況，基本上就等於白夜遇到企鵝人。
但是白夜壓根就不在意。
因為比起企鵝人手中的武器和那基本上只能用來防止自己不被揍得太狠的“防身術”，他所擁有的權財之杖，才是無敵的。
“來做一筆交易吧，科波特。”白夜打開了企鵝人的雨傘，看着他說道。
原本還打算給眼前這個給人感覺不太舒服的小子一點教訓的企鵝人放下了雨傘，一下子就進入到了商人談判的狀態：“什麼交易？”
這便是權財之杖的些許威力了，可以讓對方以最快速度進入到交易階段。
哪怕最後交易不成功，那也是待會的事情。
當白夜說出交易這兩個字的時候，就容不得對方拒絕，這種力量可不是簡單的催眠術之類的，而是更加接近於某種規則的層面。
“關於蝙蝠俠的真實身份。”白夜一邊說著，一邊在車子裏面到處摸來摸去。
“你在幹什麼，找機關嗎？”企鵝人稍微岔開了一下話題。
白夜搖頭：“我只是從來沒有坐過這樣的車子，好奇罷了。”
“哼哼，當然，這可是高級貨色。”企鵝人一副得意的模樣，能夠獲得別人的羨慕和尊重，哪怕是虛假的，都會讓他很愉快。
“我告訴你蝙蝠俠的真實身份。”
白夜一邊跟個好奇寶寶似的，就差把車子拆掉了，一邊問道，“你呢，肯付出什麼？”
“你想要什麼？”企鵝人當然不會輕易給出籌碼。
“隨隨便便來個十萬八萬吧，還要一把你改造過的雨傘武器，另外給我你的聯繫方式，方便我以後聯繫你——最後一個不算交易內容。”白夜說道。
企鵝人微微皺眉，不是白夜要的多，而是少了。
只是，白夜只要這麼多，企鵝人當然不會主動加價，他一口答應了下來：“可以。”
白夜笑着說道：“那麼交易成立了。”
如此一來，交易便已經成立，雙方都無法反悔。
如果是其它正常的交易，用以保證執行的自然是法律，而白夜和企鵝人之間的交易，背後的保證則是權財之杖。
說起來，白夜並不清楚如果有一方反悔了，想要違背交易，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但是他清楚，那下場肯定會凄慘無比。
別的不說，光是那“傳送”能力，權財之杖既然可以將白夜送往其他合適的世界，那麼它自然可以將其他人送往毫無生還可能的絕境。
當然，違反之後會有什麼凄慘下場，這是白夜的猜測罷了。
更大的可能性，就是一旦答應了就不會伸出任何違反的念頭。
就好像開始的交易那樣，無可抗衡。
“蝙蝠俠的真正身份是布魯斯·韋恩。”白夜對着企鵝人說道。
“什麼？”企鵝人有些驚訝，“那個花花公子，怎麼可能？我曾經親眼看見過兩個人同時出現。”
“……”
白夜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着企鵝人。
企鵝人有些惱怒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其中一個是替身，好吧，或許有點道理，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問出這話，倒不是企鵝人想要反悔，而是他想要了解得更加詳細。
布魯斯·韋恩是什麼人？韋恩家族的繼承人，超級富豪，花花公子。
而韋恩這個姓氏，對於哥譚市來說，更是意義不凡，毫不客氣地說，韋恩家族支持了整個哥譚市的發展，他們的事業遍佈整個哥譚，延伸到了哥譚的邊邊角角，近乎壟斷了哥譚市的“一切”。
如果說夜晚的哥譚是屬於蝙蝠俠的，那麼白天的哥譚，便屬於韋恩家族。
對於布魯斯·韋恩來說，“我的城市”不是什麼形容詞或者表現對哥譚市愛的深沉的話，而是一句對現實的真正描述。
“想想吧，這座城市，除了韋恩集團，誰會有那麼大的財力去支撐蝙蝠俠那些昂貴的玩具呢？”白夜隨意地說道。
“的確有幾分道理。”企鵝人說道。
從蝙蝠俠的車子、飛行器以及種種裝備，都可以看出其背後的財力龐大的難以想像。
除了韋恩家族，還會有誰支持這一切呢？
企鵝人到也清楚，布魯斯·韋恩跟蝙蝠俠的關係似乎不錯，資助蝙蝠俠並非不可能。
但是若兩者是同一個人，才是更為合理的答案。
“哈，我要把這件事情公佈出去。”思考之下，企鵝人基本斷定了白夜沒有騙他，哈哈大笑了起來，顯然，在蝙蝠俠手中吃了不少苦頭的他覺得等到了苦盡甘來，好好整治蝙蝠俠一番的機會。
白夜抽出了旁邊幾張白色餐巾紙，撕了兩下，按下車窗，撒了出去。
“你在幹什麼？”企鵝人問道。
“提前給你撒點紙錢，這樣你死掉以後在另一個世界還有錢用，我們那邊的習俗，不用謝。”白夜笑着說道。
企鵝人勃然大怒：“你這是在詛咒我死？”
“我明明是在給你撒紙錢，為了你死後可以活的更好。”白夜說道。
“呼——”
長長出了一口氣，企鵝人說道，“好吧，說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已經說了，給你撒紙錢。”白夜說道。
“你覺得我會死？”企鵝人問道，似乎已經收斂了剛才的怒火。
白夜繼續撕着“紙錢”說道：“如果你把他的身份公佈出去，布魯斯·韋恩基本上會有兩個選擇。”
“一，放棄蝙蝠俠身份，從此離開，第二種，放棄布魯斯·韋恩身份，從此成為蝙蝠俠。”
聽到第二個選擇，企鵝人一陣惡寒，一個專註於對付他們的蝙蝠俠，想想都覺得前途從此無亮。
但是第一個選擇，似乎有點誘惑力。
沒有了蝙蝠俠，那哥譚市豈不是從此屬於他們了？
“在放棄蝙蝠俠身份之前，布魯斯·韋恩很可能放棄以前的原則，玩一波大的。”白夜用不懷好意地看着企鵝人笑道，“如果他打算殺人了，你可以死幾次呢。”
“也有可能不這樣做不是嗎？他可不會放棄自己的原則。”
“嗯，那麼蝙蝠俠會有一個繼承人。”白夜說道，“這個繼承人會不會跟蝙蝠俠一樣呢？”
企鵝人沒有說話，皺起了眉頭，他並不蠢，只是一開始有些得意忘形了，現在仔細思考下來，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小子說的有道理。
一個是陌生可能更加危險的敵人，又或者是可能直接死亡的結局。
相比之下，蝙蝠俠這個令企鵝人痛恨的老對手，一下子就變得和藹可親了起來。
“你知道今晚出了什麼事情嗎？”白夜的話打斷了企鵝人的思緒。
“嗯？”企鵝人有些茫然地看向白夜，愣了一下之後才反應了過來，“目前還不太清楚，跟我無關，怎麼，你想要去湊熱鬧？”
“我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跟人交易的機會，我是個商人。”白夜說道。
“我可沒有見過你這樣奇怪的商人。”企鵝人說道。
“呵。”白夜輕笑了一聲。
對於今晚會發生什麼事情，他並不清楚，儘管白夜對於這個世界有所了解。
但是了解也就那麼一點——比如在哥譚市混跡的傢伙都有哪些人，大概的性格來歷是怎麼樣的，僅此而已，更深入的了解並不多。
這個世界本身就是混亂的，至於在時間線發展、劇情方面，就算是白夜淺薄的了解也知道，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所謂的劇情、時間線之類的就是用來破壞和調戲的。
半個小時之後，白夜拿到了一把遠比一般雨傘要沉重很多的黑色雨傘，還有一個小小的手提箱子，住進了企鵝人給他安排的地方。
企鵝人對於他這個突然冒出來，知曉蝙蝠俠真正身份的人很好奇。
在白夜提出來讓他給自己安排地方住一晚上的時候，自然是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