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懷疑
藍夫人嘆了口氣，對李氏道：“你就不要去添亂了，好好保胎最重要。綠岫那丫頭不錯，為人細心，肯定能夠照顧好琮兒的。”
說完又吩咐柔菊：“收拾一下你們少夫人的隨身用品和衣物，搬到珠玉院，這段時間讓你家少夫人住在珠玉院。”
“我不——”李氏不想離開知文院，她想離自己的兒子近一些。
“老大媳婦，你現在最重要的是照顧好自己肚子裏面的孩子。”藍夫人難得疾言厲色。
“嫂子，你就聽母親安排吧。”藍筱攸勸說李氏，“你放心，我會讓人照顧好琮兒的，絕對會還你一個健康的兒子。”
李氏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什麼，乖乖聽從了藍夫人的安排。她回頭望了一眼自己兒子的房間，又摸了摸還很平坦的肚子，愧疚地由丫鬟扶着，離開知文院。
藍夫人帶着藍筱攸也出了院子，邊走邊關心女兒：“筱攸，你回自己的院子后立刻喝一碗林太醫配的預防天花的葯汁。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怎麼親自跑了過來。怎麼不學學藍筱雨那丫頭，有多遠躲多遠。”
藍筱攸笑道：“琮兒是我的親侄子，他生病了我當然要來看他。若我遠遠躲開，那還算一家人嗎？”
藍夫人拍了拍藍筱攸的手背：“不錯，藍筱雨那樣的白眼狼跟我們不是一家人。只是琮兒畢竟得的是天花，你還是離他遠一點兒好，這幾天都不要再往知文院去。知道嗎？”
藍筱攸乖乖點頭，反正靈泉水已經給了綠岫，有靈泉水在，琮兒和藍筱湘百分之百能夠戰勝天花。
“你兩個得用的大丫頭都留給琮兒和六丫頭了，這幾日豈不是很不方便？我讓晴雪去你身邊照顧你吧。”
“不用。”藍筱攸拒絕了藍夫人，她可是看到了晴雪眼中的不情願，人家更想去服侍藍家大哥。畢竟李氏懷孕了，藍家大哥肯定得跟李氏分房住，而且藍夫人之前也說了讓藍家大哥住在前院書房……
“我不習慣丫鬟太過近身服侍，而且我院子還有一個二等丫鬟，不需要勞煩晴雪姐姐。”
“那，隨你吧。”藍夫人沒有辦法，女兒太有主意，決定的事情，她也不可能讓其改變決定，“既然你不要晴雪，就讓她去服侍你大哥吧。如今李氏懷孕，琮兒又得天花，李氏肯定沒有精力照顧你大哥，晴雪為人細心穩重，讓她照顧你大哥，我也放心。”
藍夫人這話隱隱有將晴雪送給藍家大哥做通房的意思，藍筱攸心中一驚，急忙阻止：“母親，還是過段日子再說吧。大嫂剛剛懷孕，琮兒也處於危險之中，大哥哪有心情納小？”
藍夫人道：“不過是先讓晴雪到你大哥身邊照顧她幾日，等琮兒病好了，你大嫂的胎也穩定了，再讓大哥收房就是了。”
藍筱攸道：“我還是覺得不妥，連我都猜出了您的用意，大嫂那麼聰明的人又如何猜不出？大嫂本就因為琮兒的事情難受不已，您這一下無異於在她心口插刀子，萬一她傷心太過，傷了肚子裏面的孩子就不好了。”
藍夫人被這話說住了，想了想此刻確實不是給大兒子安排通房的時候，遂收回了之前的決定：“也好，等琮兒病好了再說。”
藍筱攸眼角餘光一掃，掃到晴雪憤恨不甘的表情，腦中劃過一個念頭。
將藍夫人送回正院，藍筱攸沒有離開，將下人全部趕出了屋子。
“三丫頭，你要說什麼？”藍夫人對於藍筱攸的舉動非常不解。
藍筱攸坐到藍夫人身旁，小聲道：“母親，你有沒有想過，琮兒和六妹妹是如何接觸天花，染上天花的？我們府中可沒有其他人得天花。”
藍夫人也是宅斗高手，一聽藍筱攸的話就明白了：“竟然有人算計我的孫子？！可惡，若讓我找到是誰，決不輕饒。我這就讓人去調查。”
說完，藍夫人就想叫她最信任用起來最得心應手的丫鬟晴雪。
藍筱攸：“母親，這件事情最好不好交給晴雪去辦理，甚至不要讓晴雪知道。”
“你懷疑晴雪？不可能的，晴雪這丫頭對我很忠心，不可能做這種事情。”藍夫人給晴雪打包票，她確實非常信任晴雪。
“母親，我也不想懷疑晴雪，但剛才我反駁了你要晴雪去照顧大哥的決定后，我看到晴雪臉上對我的不忿以及願望落空的失望。母親，晴雪應該早就中意大哥了。”
“什麼？這丫頭竟然背着我有了私心？”藍夫人臉色沉下來。她會想着將晴雪給大兒子做通房乃至姨娘，是她認為晴雪對她忠心，但若晴雪一早就有了想要爬自己大兒子床、離開自己的想法，這所謂的忠心就不再純粹，打了折扣。藍夫人會高興才怪。
藍筱攸點頭：“母親，我覺得晴雪這人太有心計。”
“可就算她又心計喜歡你大哥，也不會對琮兒出手吧？”雖然不滿晴雪，但藍夫人還是不相信晴雪是壞人這個設定，“向琮兒出手，對她並沒有好處。”
藍筱攸也覺得以晴雪的聰明應該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情，若琮兒得天花死了，侯府肯定不會放過讓琮兒得天花的幕後黑手。之前藍夫人沒有想到是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一下子沒有想到天花病毒是人為傳染給琮兒和藍筱湘的，但等過幾天，就算沒有藍筱攸提醒，有宅斗經驗的藍夫人也會想到。到時候讓人一查，晴雪不就暴露了嗎？
雖然藍筱攸覺得以晴雪的聰明不會做這樣的蠢事，但她有種預感，這件事情真的就是晴雪做的。
“母親，不管是不是晴雪做的，還是繞過她，仔細調查一下吧。我始終覺得這件事情跟晴雪有關。”
“那好吧。”藍夫人嘆了口氣，女兒跟丫鬟比起來，她自然更信任女兒，“如果是晴雪做的，我絕對不輕饒她。如果不是……哎，她畢竟跟了我幾年，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她是不會再將晴雪留給自己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