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關於婚禮事的事,韓穎也是有委屈的,那天可是她的大喜之日啊,蘇筱冉怎麼可以,可以在那種時候帶走她的丈夫呢?緩一緩就不可以?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她呢,蘇筱冉那樣,讓她顏面何存?
一想到此,她又遏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不過這次掉淚的原因,是因為委屈。
朝小久搖搖頭:“韓小姐你錯了,我們沒有恨你,也沒說你害她。”
韓穎愣了下,看着朝小久的眼神折射出些不可思議來:“你...相信我?”
她自己的丈夫都不信她,可是眼前這個女人說信她?
為什麼?
“我只是相信事實!”朝小久坦言,並不是她相信韓穎,而是事發后的兩天,秦戰給她看了酒店監控的視頻,視頻顯示,是蘇筱冉自己放的手,並沒有任何人推她。
韓穎簡直難以置信:“她為什麼這麼做?”脫口而出。
朝小久也很想知道為什麼!
她還因此曾在蘇筱冉的耳畔呢喃說:“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值得嗎?”可是床上的女人,已經說不出話了,只是一直流淚,不知道是不甘,還是悔恨。
所以事實,她也無從考究。
“其實我也不知道呢,”朝小久苦笑,“但不管如何,我敢保證,冉冉絕對不是衝著你去,否則,她不會等到婚禮結束后才去你們的婚禮現場,至於說要報復誰,目的是什麼,這事,就只有天知道了。”她說,眼底一片黯淡。
許久后,她才收斂了情緒緩過來:“其實,你不應該在此事上糾結的,如果有人覺得是你害了冉冉,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裏嗎?還有沈言,以他的性子,如果覺得冉冉的事情跟你有關係,他會容忍你在他身邊那麼久?所以,可想而知,沈言自己也心知肚明,冉冉的事不關你的事!”
“可是如果是這樣,沈言為什麼對我還那麼冷淡呢?”韓穎想不明白。
朝小久搖搖頭:“他只是在怨,怨自己,也怨你,因為冉冉雖然不是你們兩個害成這樣,但怎麼說,事情都因你們而起,你的存在,提醒着他這段事實,所以,他對你的態度差了些。”
韓穎一聽急了:“那...那我能怎麼做?”
朝小久嘆氣,“能怎麼做啊,如果你真的夠愛他,就只能忍着咯,等到他哪一天想通,如果受不了,就只能離開她了。”
韓穎眼神堅定,“無論沈言怎麼對我,我都不會離開他的!”雖然她不知道沈言對她很壞的這個過程要持續多久,但是,她能等!
也願意相信——守的雲開見月明!
朝小久聽出她話語中的堅持,就沒再多說什麼了。
韓穎卻忽然在這時跟她道謝:“朝小姐,謝謝你今天的坦誠!剛剛是我小人之心多有冒犯,請您見諒。”真心實意地道歉。
朝小久只是勉強地扯出一記笑:“那麼,也麻煩您配合我們的安排,好么?”
韓穎恩了一聲,就什麼也沒說了。
.......
蘇筱冉拔掉呼吸器的那天,幾乎所有人都來送行。
有牧師在她床邊禱告。
朝小久看着病床上靜美得像只是睡過去的女人,眼淚成串成串地掉。
她知道,往後她的身邊,再也不會有一個叫蘇筱冉的女人出現了。
那個會給她煮怪味道的粥,經常跟她鬥嘴,給她買限量版口紅,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帶她去賣醉的蘇筱冉,在此刻,離她遠去。
“冉冉...冉冉...”終究還是承受不住,她趴在蘇筱冉身上失聲痛哭。
閻宸看着小妻子這凄厲的模樣,心裏總歸是不好受的,所以默默蹲下去安撫她。
辛未同樣哭倒在丈夫的懷裏。
她同樣也捨不得這麼一個好朋友。
韓穎在那天也有到場,她是在沈言被送往手術室后才過來的,也算是替沈言送他心愛的女人一程。
看着病床上,雙眸緊閉,好看得像睡美人一樣的女人,她這心裏,簡直五味陳雜。
原來真的有往事隨風過,一笑泯恩仇這麼一說。
時過境遷,面對這個曾經跟自己搶丈夫的女人,不知怎麼的,她竟提不起恨了。
還多了些濃濃的哀傷,和遺憾。
蘇筱冉,一哭走好!我會幫你好好照顧沈言的!
她在心裏說。
也是在那刻,她知道,她再也鑽不到沈言心裏去了。
因為死者比天大,活着的,怎麼也不可能跟她比在一個7;150838099433546男人心裏誰更永垂不朽!
至於最痛的蘇媽媽,此刻站得遠遠的,她連自己的女兒的最後一眼都不敢看,就怕一個捨不得,也會隨她而去,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上,此刻涕淚漣漣。
蘇筱冉一停止了呼吸,立馬又面無表情的醫生和護士魚貫而入,把她的屍體太進手術台。
被韓穎下了安眠藥,后又被麻醉了的沈言,此刻就躺在手術台上。
手術台的另一邊,已經停止了呼吸的蘇筱冉此刻躺在那裏。
上天給他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他們兩的最後一面,竟是在手術台,而且都是彼此毫無知覺的情況下。
然後就這麼地,陰陽相隔成永別了。
.......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
醫生說如果病人沒有排斥現象,那麼復明的幾率非常高。
對於韓穎善作主張替他安排手術的事,沈言醒來第一件事,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陣大吵大鬧了。
病房裏他隨手能碰着的東西,幾乎都在他雙手的一陣亂揮下,摔了個稀巴爛,乒乒乓乓的聲音不斷。
“沈言你瘋夠沒有!”一陣涼涼的質問聲。
沈言在這聲后,側着耳朵聽。
竟然是朝小久的聲音?
她,來了?時隔半年,她竟然來了?
一顆心瞬間吊了起來。
他太清楚朝小久那愛憎分明的性子了,如果蘇筱冉一直沉睡着,那麼她不可能踏進他的病房半步。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蘇筱冉有大動靜了,所以朝小久才會過來,來給他帶消息。
這消息,要麼最好,要麼最壞!
人一下就哽咽了:“是不是冉冉出什麼事了?”
朝小久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看着眼睛被蒙上一圈白布的男人,不錯,腦子還沒有撞壞,知道思考。
沈言一直在等她開口,等到手心都出汗了。
卻等來一個令他悲痛欲絕的消息。
“沈言,冉冉走了……”
朝小久好久之後才開口,她知道自己很殘忍,但她沒得選擇,這個事實,她必須說,也只能有她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