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選擇
竟然開了！
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江城首富的家裏到底藏着些什麼寶貝啊。她竟然有幸能一窺真容。
顧念先推開一條小縫，把腦袋探進去觀察了一下。
一眼望不到頭的進深，從上到下目測有五米的挑高，兩側巨大的雕花玻璃窗被白色紗簾遮住，投射到整個空間的光線就顯得非常柔和了。
靠窗的一側整齊擺放着一些工藝美術品，油畫，雕塑，瓷瓶等等，形式不一。
顧念不是行家裏手，只覺得漂亮，但說不上哪裏珍貴，價值幾許。
油畫上的人物，顧念定睛一看才發現，中間坐着的少年和現在的楚承澤有些神似。看來這是一張巨型的全家福啊。
畫上的楚老爺，還相當年輕的樣子，英氣逼人，透出儒雅的氣質。他和楚承澤坐在一起，一手搭在楚承澤的肩頭，用堅定的目光直視前方。
楚太太則站在他們身側，穿着合身的旗袍，身姿婀娜，氣質高貴，淺笑倩兮。她的眼睛倒是像極了楚承澤，透出一種不怒自威的魄力。
這一家人個個都是天之驕子，不只是家財萬貫，還個個顏值爆表。惹得顧念不停地嗟嘆。
讓顧念更想不到的是，在另一側，是蔚為壯觀的藏書。
其實走進來她就發現了，這裏大部分空間是被藏書佔據的，書架從頭到尾，大概有上百列。讓人聯想到電影中看到的西方學府里，那種帶有古典主義氣息的圖書館。
看來楚承澤成長為一個“有文化的惡霸”並不是沒來由的。大家都以為這是個金粉之家，沒想到這還是個書香之家。
顧念閑庭信步，一排一排地慢慢踱過去，好像再次回到了學生時期。
收在這裏的書品類很齊全，重點是，每一本都是精裝或者限量發行的珍藏本，還有很多明顯是海外帶回的原版。光是看着，就讓人愛不釋手。
她不停地走啊走，走到差不多中間的地方，突然被嚇了一跳。
楚承澤坐在地板上，倚靠着書架，屈起一條腿，正旁若無人地看着書。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楚承澤頭也不抬，反問道：“你怎麼也在這裏？”
“我……出來走走散散心不行嗎？你不是一早就走了嗎？”
“事情臨時取消了。”
的確。但是楚承澤這段時間對工作也有些提不起勁，這也是真的。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知道嗎？”
顧念嘆息自己又踩到了一個雷區。
“對不起，我只是好奇過來看看，沒想到門沒有鎖。”
“沒關係，門本來就是防小人不方君子的東西。只是我怕你進來后，對你以後的生活會有小小困擾。”
顧念歪着頭，一副不解的樣子。
“除了楚家人以外，出入這裏的外人都要帶着手套進來。萬一哪天這裏失竊了，警察採集到了你的指紋，應該會對你例行盤查。”
“啊？”
“而且，很不幸的是，不管安保多麼嚴密，過去的十年裏，這裏已經被小賊關顧過十七次了。”
“不是吧！”
顧念把目光投向茫茫的書海，這樣說來，剛才她可翻閱了不下一百本書啊。
“你的意思是，因為我在這裏留下了指紋，以後每一次盜竊案警察都要來盤問我，要我做出澄清。”
“對。”
天吶，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顧念確信這裏就是自己的劫，而楚承澤何止是她今生債主，她可能從上輩子就欠了他的。
“怎麼辦，那怎麼辦？我可以把每一本書都擦一遍嗎？”
這是顧念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我看你不如做我們楚家人，比較一勞永逸。”
顧念定定地看着他幾秒，突然又閃避開目光。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你就別裝了，其實心裏在偷着樂吧。想住進我楚家的女孩從城東排到城西，你就那麼特別嗎？”
“可能吧，但我想我會站在從城南排到城北的隊伍里。”
“那是誰的隊伍？”
“不知道，反正不會是你的！”
楚承澤被氣得鼻孔生煙，把手裏的書甩到顧念身上，像個被拒絕的孩子一樣無禮。
顧念是真的不想和這位大少爺針鋒相對，追求沒有一點好處的口舌之快有什麼意思，不也正折射出自己的不成熟嗎？
她只覺得索然無趣。
顧念彎腰拾起楚承澤的書，發現是本鋼鐵俠的漫畫，沒想到人高馬大的楚少，心裏還裝着超級英雄這樣的夢想，
“我們本來是兩個世界的人，何必要勉強綁在一起。”顧念把書遞給他，“如果你覺得煩了，就讓我離開。我沒有選擇權，可是你有。”
楚承澤看着顧念的背影想，“我有嗎？要怎樣放你離開，從這裏還有我的心裏。”
自從楚承澤的暗示被顧念駁回后，他已經要開始懷疑人生了。
天之驕子般的楚少，最鬱悶的不是張不開嘴去表白，而是表白了別人還不信。
楚承澤決定要改變自己，改變對顧念的態度，要和風細雨，如清風甘露般潤物細無聲地用行動感化她。
於是，楚承澤以公司新項目要策劃針對情侶的推廣活動為由，讓秘書收集整理了一份報告，關於情侶間做的浪漫的事。
比如，“在大庭廣眾下來一個擁抱，或者一個KISS；兩個人在一張床上睡一晚，但除了抱抱、親親什麼都不幹……”
楚承澤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他可能真的是什麼都沒做就已經血濺當場了。
再比如，“看一部兩人都覺得無聊的電影，然後一起走神，將來談起來都覺得好笑……”
他覺得簡直不可理喻了。電影沒看之前怎麼曉得無不無聊，或者明知無聊又為什麼要去看呢？難道談個戀愛就連智商都沒了嗎？
還比如，“心血來潮的時候叫他傻瓜，也偶爾感受一下自己變成他口中的傻瓜時的樂趣；沒事就對他撒嬌，等他受不了的時候就會反過來對你撒嬌……”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為什麼聽着都這麼不像正常人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