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比試（上）
陳天宇瞪圓了眼睛，呆愣了許久未能說話，本來想說的話都憋回肚子裏去了。
先是笑了好一陣。這個瞎子，換個眼睛把腦袋也整糊塗了，還是說本來就是個傻子。
陳天宇這一笑，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個怎麼回事的眾人也跟着一起笑了。保安隊倒還很冷靜，卻也有幾個小聲嗤笑了一下，張海臉色一沉，尋思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子到底靠不靠譜。
陳嬌嬌沒想到這個混小子不僅混賬還這麼自大，其實梁旭趕過來的時候還是讓她有那麼一下子放心的，但是現在可就……
“你，你在作什麼死啊！我爺爺把眼睛給你可不是讓你看自己出醜的！”
現場的局面有些控制不住了，雜亂的低語，諷刺的嘲笑，少女的斥責。
張海輕咳了兩聲，怎麼說他也是個隊長。該管管這個局面。他本想把電棍打開權當示威。但在他剛要有所動作之前梁旭先說話了。
梁旭咧嘴一笑，拍了拍陳嬌嬌肩膀讓她放心，陳嬌嬌怎麼可能放心呢。她緊皺眉頭，臉頰發紅，還想說些什麼。
梁旭抬手在她臉前攔了一下，手的大小剛好能遮住陳嬌嬌的臉，他還算輕鬆的說道“你不信我，但是你要信你爺爺，你就當信他老人家的。”
陳嬌嬌氣急敗壞的反駁，“你居然還敢把爺爺搬出來！我現在恨不得！恨不得挖了你的眼睛！”
梁旭苦笑一下，也知道她是因為陳老去世太過傷心才這麼口無遮攔。
他開玩笑般用着無奈的語調說道，“饒了我的眼睛吧，有它我才知道陳老總掛在嘴邊的孫女到底有多麼好看啊。”
這一句話讓陳嬌嬌沉默了下來，陳老總是說他年輕時除了她奶奶就沒見過陳嬌嬌這麼好看水靈的姑娘。
梁旭看着他們越笑越厲害，甚至一邊的張海還要拿電棍。他便趕緊大聲的讓所有人都能聽見的笑道。
“你！沒錯！說的就是你不用看別人，你這身衣服看起來可不便宜啊，一定是個陳家的核心級骨幹吧。”
被梁旭指着的人楞了一下。他看了看這些陳家的人，這些人也都停下來不笑了，臉上掛着看戲的表情等着他怎麼回應。
“我可算不上，我在這群人里還算普通的了。”
“陳道，一個盤口掌柜，雖然普通，不過在陳家乾的時間最長了。”
陳嬌嬌在梁旭耳邊小聲的說道。
“哦？那也是條老魚了。”陳老曾經跟他說過，他手底下的那幫人喜歡用魚稱資歷，因為文玩圈水深。任誰都會喜歡被誇一句老魚。
陳道油然一種滿足感，他就是個盤口掌柜，可從來沒什麼人能誇他是老魚的。
“這麼老一條魚，怎麼脖子上還掛着印有北嶽工廠字樣的佛像呢？”
陳道的滿足感慢慢換成了驚愕，惱怒，和屈辱。
北嶽工廠是一個在文玩界“臭名昭著”的工廠。這個工廠專門生產高仿假貨，很多老手都栽在了這上面，雖然不懂行的人帶着也全當玩玩充面子，甚至還算個牌子，但是他們這些懂行的人帶着可就像是批了個不識貨的外衣，這是個忌諱。
“你小子不要胡說！那有什麼北嶽工廠！”陳道摘下了自己的佛像，舉到梁旭面前。看着下一秒就要打人的樣子，
梁旭搶過佛像，那是個玉佛，鍍了層暗金的袈裟。梁旭指着袈裟和佛像中間的縫隙說，“你看着不是北嶽工廠么！”
陳天宇臉都黑了，他沉聲壓着怒火。“你個海米後生不要胡言，這個佛像可是老爺子派人陪着去請的，你要懷疑陳老？”
“這裏大字清清楚楚！寫着‘北嶽’！你們看不到可是我看到了！老爺子讓我看到了！陳天宇我勸你快些去準備我們比試用的東西，免得讓人覺得你怕了！老爺子派人？怕是陳老先生有意而為之吧！或許你們和陳老認識的時間更長，但是絕對沒有我了解他！這個佛像是想說你陳道這人看着勤勉能幹憨厚如佛，但實際上是一個‘假貨’！”
陳道怒目看着他，眼睛瞪得比佛像還大，這可不只是買了假貨，這直接懷疑上了陳道的人品。
他氣勢洶洶的開口像要罵人，卻被陳天宇僵着臉攔下，陳道帶着殺氣的哼了一聲，怎麼說也不能和一個天天嘻嘻哈哈的瞎子計較，雖然現在梁旭已經能看到了，他轉身帶着滿腹的怒氣想要離開此處，卻還有一排保安在門口擋着不讓人離開。
他原地轉了幾圈，罵了句娘，便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一言不發。
陳天宇瞪了陳道一眼，讓他消停點。轉頭對着梁旭說，“你要真想和我比試，那就也算是文玩界的一條了，陳道可算是你前輩你竟這樣詆毀他！縫隙太小這裏誰都說不準，等比試完我就拿去鑒定，要是這純是你存心鬧事，你就和陳嬌嬌，一起滾出文玩界！”
梁旭把玉佛拋給陳天宇，不屑道，“要是我贏了比試，這縫隙里也確有‘北嶽’二字，拿你就永遠也別出現在陳嬌嬌面前！”
陳天宇瞪了一眼梁旭，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陳嬌嬌，陳嬌嬌是個活潑的主，默着看了這麼久戲，也想說些什麼，她不甘示弱的瞪回去，道。
“這小子要是輸了，我就離開陳家，不踏入文玩界，但是他要是贏了，我要你跪在爺爺墓前，說他沒有你這個兒子！”
陳嬌嬌眼眶發紅，這些人從來就沒在意過爺爺本身，在意的都是地位和錢財。
“張海，去把我家先生請來。後生你聽着，今天我用老爺子訓練我們的方式來跟你比。”
張海顯示看了眼梁旭，看見梁旭點頭，才不管陳天宇瞪過來的目光，轉身小跑去陳家家宅。
陳家是個大家，陳老小時候便已經是個大家，這也更有助於培養陳老這樣的精英。
陳家有個教書先生，比陳老小十多歲，是陳家第三代的教書先生了。雖然老先生的過去沒什麼人知道，但是卻是和陳老一起，教他的後代鑒賞古玩認書識字，陳天宇小時候上完了學，回了家還有這位老先生的課要上。
到了陳嬌嬌這，國家教育體系也更自由完善了，老先生也不去教陳嬌嬌古玩什麼的了。但是陳嬌嬌卻也能看出，陳天宇是認真的想比較一下了。
他就這麼想我離開陳家，這才是大伯的真正面目么……
陳嬌嬌心裏帶着失落以及膽顫，其實她真的不覺得梁旭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