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無奈
“這位長官，我們是軍統行動隊的，在這裏抓捕抗亂分子。”一名軍統頭目見三毛是少校馬上道。
“哦，軍統的，操！軍統就了不起啊，也不來我們軍部備案，都他媽滾蛋，人我們帶走了。”三毛囂張地道。
“這位長官，雖然你們是中央軍，但我們軍統辦案好像不需要通報你們吧。長官，阻擾軍統辦案，你就不怕我們把你們告上重慶嗎？”這名頭目馬上又道。他是一點都不怕三毛的，在他眼裏，軍統比中央軍厲害多了，何況你還是一個小小的少校。
毛萬里感到不對勁，側頭問身邊一個特工道：“這是哪支部隊？”
“中央軍33軍的，剛從衡陽方向撤下來沒幾天。”特工道。
“哦，33軍軍長是誰啊？沒聽說過。”毛萬里又道。
“聽說是剛成軍的部隊，軍長好像叫??????叫陳飛。”特工道。
“啊？是他！”毛萬里吃驚道。
這時外面情況又起了變化。
“媽的，好好跟你說話不聽是吧，一定要來硬的。”三毛邊說邊一揮手，頓時警衛營從各個街道竄了出來，並搶佔屋頂，在幾個最高處架起了機槍，這下軍統大批特工都紛紛呆住了，這是碰到愣頭青了。
“操，給臉不要臉，老子數三個數，放下他們，你們滾蛋，不然殺你個片甲不留。”三毛大喊道。
毛萬里坐不住了，馬上走出客棧大喊道：“這位小兄弟，我跟你們軍長陳飛是老相識了，要不我們先去見見你們軍長。”
“你是誰啊，認識我們軍長。”三毛道。
“鄙人毛萬里。”毛萬里道。
這時，遠處的陳飛也看見了毛萬里。
他走進旁邊的茶鋪對朱三道：“叫他過來吧。”
“是。”朱三說完馬上跑了過去。
同福客棧門口，三毛聽這人認識軍長，正不知怎麼回答，朱三過來道：“毛先生，這邊請。”毛萬里微微一笑就走了上來道：“麻煩了。”
朱三帶着毛萬里來到茶鋪，毛萬里一見陳飛馬上高興的拱手道：“哈哈，陳長官，好久不見，可好？”
“好，好，來坐。”陳飛邊笑邊一抬手，毛萬里連忙坐下。
“毛老哥，你們這是？”陳飛道。
毛萬里笑了笑道：“在陳長官面前，我就不隱瞞了，戴老闆命令抓捕郭沁，我知道這個郭沁跟陳長官有些淵源，可是她是共黨，共黨今後是要跟委座爭天下的，希望陳長官不要阻攔。”
“哦??????跟中共方面已經到了這種直接拿人了。”陳飛想了想皺着眉頭道。畢竟現在還是國共合作時期。
“差不多吧，如果是一般共黨人員，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而她郭沁是戴老闆指定要抓的共黨特工之一。”毛萬里道。
陳飛一聽，喝了一口茶，掏出煙，遞給毛萬里一根，王亮馬上給兩人點上，陳飛笑了笑道：“毛老哥，我想見見郭沁。”毛萬里苦笑了一下：“也就是你陳長官，行，我馬上帶她過來，希望不要太長時間。”
陳飛點點頭，不一會兒，郭沁帶到，三毛把黑頭罩摘下，郭沁一看陳飛，心中一喜馬上道：“陳師長。”
“是陳軍長。”三毛馬上道。
“哦，又陞官了。”郭沁道。
陳飛笑了笑讓她坐下，他看了看一身灰色風衣，面容嬌美的郭沁道：“也不知道你這個中共特工是怎麼乾的，你看看這鎮南城誰家的姑娘穿風衣，別人不多看你兩眼才怪。”
郭沁一愣，笑了笑道：“是我的疏忽，把這裏當貴陽了，只是任務太緊的緣故。”
“哦，什麼任務？能說說嗎？”陳飛道。
郭沁看着陳飛思緒翻滾，她知道陳飛的為人希望這次能幫她完成任務。
“這裏是息烽縣，在不遠處的郎壩和玄天洞是軍統局設立的最高等級的秘密監獄，我的任務是營救楊虎城將軍。”郭沁道。
“誰？楊虎城？就是和東北張公子一起??????”陳飛驚訝地道。
“是，楊將軍一家四口應該就關在玄天洞裏，我們找了關係，已經確認，中央派我來是要想盡一切辦法營救。”郭沁道。
“哦，原來是這樣??????”陳飛抓了抓頭皮道。
“陳將軍，能不能幫幫我，幫幫楊將軍一家。”郭沁着急道。
陳飛一愣苦笑地道：“這??????這怎麼幫？囚禁楊將軍的肯定是校長的意思，誰有這麼大膽子放楊將軍，再說，出了這麼大的事，關幾年又怎麼樣？”
“可是，我接到上級命令說軍統近期要對楊將軍一家動手了。”郭沁着急道。
“動手，動什麼手？殺楊將軍一家嗎？不可能，要殺的話，校長早幾年就殺了，還等到現在，再說，殺一家幹嘛，老婆孩子總沒有罪吧。”陳飛馬上道。
“你??????陳將軍這事千真萬確，你以為我千辛萬苦到這裏來是來玩的嗎？”郭沁更加着急道。
陳飛苦笑了一下道：“那你要我怎麼辦？總不可能帶兵去劫獄吧。”
郭沁想了想馬上又道：“能不能保護楊將軍一下，給我們營救爭取時間？”
“郭沁，現在連你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想保護楊虎城將軍，這不是開玩笑嗎？”陳飛道。
“你能，你只要想辦法肯定能。”郭沁看着陳飛一臉堅定地道。
陳飛抬頭迎着郭沁的目光道：“你們在同福客棧也就七八個人，你想帶他們去軍統防守最嚴密的監獄救人？”
“是，也不全是，這些戰友我不認識，但都是當地附近的黨員，他們也會帶不少手下過來。”郭沁道。
“哦，是想硬拼。”陳飛道。
“不，對你，我沒什麼好保密的，是想通過當地獵戶進入玄天洞附近，再從其他洞穴打通玄天洞。”郭沁道。
陳飛點點頭，心想，倒是個好辦法。
“那現在你有什麼打算？”陳飛道、
“我沒有完成任務，你幫我完成，我和我們黨永遠會感激你的。”郭沁盯着陳飛道。
陳飛又掏出煙，接上剛抽完的上一支煙，煙霧在陳飛腦袋邊慢慢擴散，陳飛心想，這個忙太難幫了，這是和校長唱反調，如果幫了中共，那他在校長那裏可就難做人了，說不定連這軍長也會被撤了。又想，自己跟楊虎城也好，中共方面也好，都沒有什麼大的交情，最多只是盧南飛在中共那邊，這種劫獄的事，於情於理對他是不利的，而且會殃及魚池。
他抬起頭，看着一臉焦急的郭沁道：“這忙我不能幫。”
“你，你······”郭沁無奈地咬牙，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陳飛看了看在茶鋪外面不停看手錶的毛萬里又道：“保你，我可以想想辦法，其他的事就別說了。”
郭沁臉色由紅變白，她想說，什麼都不要你管，可是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那還有我四個戰友一起保。”郭沁道。
陳飛搖搖頭。
郭沁一愣馬上又道：“我求求你了，這是黨交給我的任務，哪怕付出最大的代價，我都願意，只要救出楊虎城將軍，你陳飛想提任何要求都行。”
“行了，中共人才濟濟，你任務失敗，還會有人過來營救的，如果你想讓我保你，待會而一句話都不要說。”陳飛道。
“你······”郭沁對着陳飛直瞪眼睛。
“朱三，把毛萬里叫過來。”陳飛道。
“是。”朱三回道。
毛萬里笑着過來道：“陳長官，我們可以上路了嗎？”
“可以啊，不過這個郭沁我得留下，回頭我給你們戴老闆打電話。”陳飛道。
“這······這······陳長官，這恐怕不行吧，剛才陳長官要見郭沁，我已經違反了規矩，如果陳長官硬要留下，可以馬上聯繫我們戴老闆，戴老闆命令一到，那隨你陳長官怎麼操作。”毛萬里道。
陳飛皺着眉頭看着毛萬里道：“一點沒有餘地？”
“長官，這次行動是戴老闆直接給我下的命令，沒有拿到郭沁，我是回不去的，回去了也會人頭落地的。”毛萬里着急道。
陳飛抓抓頭皮，他也不能真從軍統手中搶人，他也沒想到戴笠對郭沁這麼重視。
“報告！”一個通訊員急匆匆地跑過來道。
“說。”陳飛大聲回道。
“軍長，軍統局戴笠局長打電話過來，要求你務必儘快接聽。”通訊員道。
“怎麼樣，毛老哥，要不先去我指揮部坐坐，我跟戴老闆先聊聊。”陳飛看了一眼毛萬里，毛萬里這時也很無奈，只能低頭去陳飛指揮部，朱三陪着毛萬里去了會議室。
陳飛走進辦公室拿起桌上的電話：“喂，是戴大哥嗎？”
“啊呀，老弟啊，咱們兄弟開始多日不見了，怎麼聽說現在是軍長了，老弟什麼時候回重慶，哥哥給你接風。”戴笠一副高興的聲音。讓陳飛接下來不知怎麼說好了。
“嘿嘿，行，行，老哥，我這裏，這裏······”陳飛邊說邊笑道。
戴笠馬上道：“老弟，這個郭沁我們盯了很久，她可是今後黨國的大患，不過，老弟放心，到了重慶，好吃好喝招待，絕不動粗，只是收押，她能說就說，不說也行，這些都是老弟你的面子。”
“哦，這我知道，你也說了，今後是黨國大患，那現在還不是，這樣，老哥，讓她在我這裏先待上一段時間再說，我只要她一個，其餘的你帶走。”陳飛道。
“不行啊，老弟，不是老哥我不給你面子，這個郭沁實在是中共社會部的重要人員，能抓到她真是天大的意外，老弟，你也要為老哥想想。”戴笠馬上道。
“老哥，現在還是兩黨合作，鬼子現在正在進攻廣西，我就不明白了，你們軍統怎麼還跟共黨對上了。”陳飛道。
“沒辦法啊，老弟，上頭的命令，還希望老弟多包涵。”戴笠道。
“老哥，這個郭沁呢，她說是來營救楊虎城將軍的，反正現在人沒救出還被你們抓了，我看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吧，主要是她還沒有干對不起黨國的事。”陳飛道。
“老弟，你錯了，別說她還沒行動，哪怕她行動了，也不會得逞，這息烽縣我經營了這麼些年，她幾個共黨分子就想劫獄，再說，老弟，這郭沁不是一般女子，對你說是營救楊虎城，說不定還有什麼目的，老弟，聽我一句，趕緊送到重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哥，這是為你好。”戴笠道。
陳飛一聽，二營皺起了眉頭，是啊，萬一她另有目的呢，這人是放還是不放，真是糾結。
“這樣，老哥，我再問問她，半個小時，半小時，我給你去電話。”陳飛邊說邊把電話掛了，也不等戴笠反應。
“王亮，王亮，把郭沁帶過來，我再問問。”陳飛對着門口大喊。
“是。”王亮回道。
郭沁帶過來時，微微對陳飛笑了笑道：“軍座，怎麼樣，我可以走了嗎？”剛才的槍戰，怒火在她身上一點也看不出來。
陳飛看了她一眼，臉上毫無表情道：“戴笠不同意放你，看來我，我是救不了你了。”
郭沁一愣，她輕輕地碰了碰額頭的秀髮，想了想道：“看來，我的事很大了，連你都保不了我，但是我還是想說，營救一下楊虎城將軍，你一定能有辦法的。”
陳飛掏出煙點上吸了一口道：“楊虎城不用救，只要他在息烽縣，戴笠就不會動他，因為很多人知道楊虎城在這裏，戴笠不會傻到去被這個罵名。”
“那如果他被轉移走了呢？”郭沁道。
“現在抗戰到緊要關頭，沒事殺了他幹嘛，校長不是笨蛋，你是不是還有什麼隱瞞着我？”陳飛道。
郭沁又一愣，笑了笑道：“跟戴笠通了個電話，想法就變了，你看看。”郭沁邊說邊從內衣里掏出一張紙條。
陳飛接過帶有郭沁體溫的紙條看了看，上面寫着九個人的名字。
“這些人也是我要營救的目標。”郭沁道。
“這些是什麼人？”陳飛道。
“都是我黨早期的黨員。”郭沁道。
“哦，國共合作開始時怎麼不提出來，當時提出來應該可以救出來的。”陳飛道。
“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這些同志都是資深的老黨員，為我們作出了重大貢獻，我們也是無意中知道他們被關在這裏，陳飛，我可以被帶走，但這些人你無論如何要救，你對我黨的情義，我和我們上級永遠不會忘記的。”郭沁懇求道。
這下，陳飛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怎麼救，救了以後怎麼跟戴笠交代，跟校長交代。
郭沁看着正在思考的陳飛，想了想又道：“這些同志，我們黨必須救，我沒成功，上級還會派更多的同志來，上級會考慮我失敗的原因，到時候知道你在這裏，會有更多的人接近你，比如······”
“不用說了，我想想，媽的，這事還真是······”陳飛無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