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斷被打斷的思維與艱難分析
世君澤注視着那一點點水跡,連放在眼前的飯盒都沒注意,思維完全投注進去。
“小子,你在看什麼?不吃飯算了!”遞給他飯盒的華裔男人語氣十分不好,立刻打斷了少年的思路。
“啊,什麼?”他原本按照自己節奏思考着的的平緩思維被這麼一驚,驟現波瀾,然後就被浪打翻了。
世君澤腦子一片空白地看着熱氣騰騰的飯盒,他剛剛想什麼來着?
不過——是不是有哪點不對?
手還被綁着,綁在背後,面前是飯盒和拿着飯盒表情越來越不耐煩的男人。
“你準備讓我怎麼接?”手被綁着,用腳接嗎?
世君澤看了看自己其實挺乾淨的運動鞋,果斷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轉而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着眼前之人。
男人終於注意到不對之處,沉默了一下下,還是放下飯盒,先解開了綁着手腕的繩索。
在所有人緊盯着的視線中,他們相信世君澤就算雙手獲得了解放,也基本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這個少年瘦削單薄的身體看上去和他們這些雇傭兵長年累月練出來的肌肉群根本沒有可比性,更不用說高一學生和他們的戰鬥經驗差距。
事實上世君澤此刻也沒有要跑的想法。
他覺得自己快餓死了,跑什麼跑?先吃飽再說!
活動了下長時間被綁縛後幾近麻木的手腕,世君澤就像是在正常的吃晚飯一樣,打開了飯盒。
“……”嗯,這個色澤……應該就是外面隨處可見的外賣快餐吧。清晰的調味料味道直衝鼻頭,重油重鹽,一點也不健康。
世君澤猶豫了下,還是決定下口。畢竟也沒有其他可吃的不是?
正常的晚飯應該沒有這麼難吃……
雖然只是正常水準的外賣,但對比他常年自己進廚房練就的廚藝。好吧,差距的確有點大。
殘念歸殘念,該吃還是得吃,否則沒有體力,逃跑就真的只能是空談了。
除了世君澤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對食物表現出什麼看法。身為雇傭兵,的確不會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
“要繼續把這小子綁着嗎?”華裔男人也是用着德語問了句,他說這話的熟練可比說中文高多了。
“當然要綁。”身材高大的隊長拿着繩子,不僅結結實實地在少年手腕上繞出幾圈,還將另一端綁在自己手上——這就保證了世君澤想要跑出去又多了一重難度。
看着四個人解決完晚餐后又沉寂下來,世君澤試着掙脫了一下——果然不可能輕易掙脫,這個繩結比之前打得還要牢固一些。
他暫時放棄了弄開手上束縛的想法,換了個姿勢坐下來,灰塵遍地的冰冷地面給人以非常不好的感受,常年沒有人氣的冷意彷彿能夠沁入心底。
隊長眯着眼睛注視着他不安分的動靜,用英語說道:“小子,如果不想再暈過去就老實點!。”
世君澤立刻露出了極其乖巧的微笑,表示自己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
當然對方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這麼篤定地知道自己能聽懂英語——不是學校里大部分學生都會的中式英語,而是米國某地區的方言,真的是衝著自己來的?
世君澤平時向來都比較低調,連英語成績都只不過中上,那麼這條信息他們是從哪兒得來的?
親戚?朋友?同學?
親戚基本不可能,同學也沒必要關注她這方面的知識吧,而朋友……世君澤低下頭想了想,那些人和他沒這麼大仇吧?
不知道這次自己又被綁架了,淼淼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嗯?我為什麼要說“又”?
好像……有什麼東西被遺忘了……
“那邊的人傳來了消息,三環上所有出城要道都被封鎖了,他們已經離開岩曲立交,改變接應地點。”
“改到哪兒?”
“更外面的……齊陽立交?是這麼念的吧?”面對華夏神奇的地名發音,外國人顯然有些抓瞎。
“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驚動了那麼多人?”擦拭着佩刀的女人皺了皺眉頭,把已經擦得鋥亮的短刀插回腰間,望向世君澤的眼神不帶任何沒有意義的感情。
“不知道。”隊長嘖了一聲,“管他的,我們只是完成僱主的任務就好。”
“關注你的人不少啊,這一失蹤整個城都像是瘋了一樣。”華裔男人點燃了一根煙,是華夏本土的牌子,應該是剛剛出門的時候順帶買的。
世君澤被這麼一叫終於回神,剛剛想了些什麼又被驚得無影無蹤,思維尚未及時響應,目光已經停滯在不斷有煙霧升起的燃燒紅點上。
這種刺鼻的,滾燙的,讓他心理性厭惡的味道——還是一樣的噁心!
“把它滅了。”
“什麼?”
“把煙滅了,你不是聽得懂中文嗎?”連續被打斷思路的世君澤有些不耐煩,近似純黑的眼瞳中浮現詭譎的暗紫色,“還是說只是個半調子?”
“把你手上那東西掐了。”他用純正的德語再說了一遍。
“你TM……”不管這人是不是只會半調子的中文,他的國罵一定是學會了的,還完美地認識到了自己應該在什麼情況下說出來。
“你會德語?”隊長打斷了自己的隊員,看着他的表情十分嚴肅,但是配上那張疤痕叢生的臉,只會讓人感到害怕。
“對啊,你們知道我會英語,卻不知道我也會德語?信息收集水平不夠啊,連我妹妹都比你們強。”世君澤承認了,並毫不客氣地指出他們的能力不到家。
隊長理都沒理目光含着冷意的少年,大概在他,不,在這裏所有人看來,世君澤只是一條案板上的魚,再怎麼蹦躂也蹦不出去了。
只是個還在上學的普通少年而已,或許在學校里體力算是不錯,但是和正處於壯年的幾個雇傭兵相比,就像是豆芽菜一樣瘦弱。
體型對比太過懸殊。
“維格納,給這傢伙來一針。”
維格納應聲取出麻醉針劑,動作迅速地將其中透明的液體注入世君澤的身體。
整個過程中,世君澤沒有任何試圖反抗的行為,整個人沉默地讓人心驚。
“暈過去了。”華裔男人有些掃興地坐下來,在看到隊長掃過來的視線后,只能用手指掐滅了煙頭,將使用了不到一半的煙桿扔進房間角落。
“帶上他,我們要出發了。”隊長看了眼表,已經是下午六點半,夜幕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