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苦惱的人

第九章苦惱的人

台灣雲林縣,琛哥掛掉電話后,閉目想了半晌。

突然之間他臉上那種老謀深算、掌握一切的表情消失不見,轉而憤怒起來,並忍不住將老闆桌上的文件推倒在地。

嘴裏忍不住大罵道:“無賴天你他媽如果是個騙子,回來看老子不宰了你。想不到以我齊浩琛的英明睿智、聰明絕頂、風度翩翩、風流倜儻,竟然相信了你這種無機荒誕的事,我真應該找塊大豆腐一頭撞死自己!讓其他老大知道了,還不笑死,我齊浩琛的一世英明就要毀在這裏!”

人就是這樣,不管智商多高,要他在倉促間做出決定,甚至要在手下面前表現為出處事果斷的樣子,肯定會犯下錯誤。

現在靜下來細想了一陣,琛哥分外感覺後悔,有一種上當受騙后的覺悟。

齊浩琛咆哮半天,忽然掩嘴,小聲自語:“對,這事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我一定要保密,不管如何,無賴天還死死地被我捏在手中,即使他騙我,我也能將他整死。唔,看來,我要加強對吳桐雨的監控,這樣才能萬無一失,有她在手,無賴天就是孫猴子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說到即做,他立刻拿起電話安排下去。

再次放下電話,齊浩琛的心情平靜下來,暗暗思前想後!

齊浩琛並不是一個衝動愛冒險的人,相反他是一個心思慎密的人,每做一個決定都要計劃再三,否則他也不可能在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黑道活到今天。

今天是吃錯了什麼嗎?竟然憑着吳乃霆一席話,倉促決定進軍強者大賽,不,絕對不是因為吳乃霆!我齊浩琛絕對不會上無賴的當!

難道是因為這個叫齊天的怪物?他確實很神秘,讓人期待,而且還有一雙引人尋思的明亮雙眸,可僅這一點還不夠,也許是因為他也姓齊,而且名號比自己還要響,敢與齊天大聖同一名號,確實有種,就憑這點,就值得自己為他冒險!

其實齊浩琛為進軍強者大賽,已經準備了多年,齊天的出現,對他來說,是啟動的契機,也是他為自己即將進行大冒險找的一個借口。

對外就宣稱他是投奔自己的遠房侄子吧,對,就為他辦一個這樣的身份,這樣即使出了岔子,也可以讓他及時消失,不至於成為道上的笑柄。

這個小子真得能打嗎?只要他能打入台灣地區決賽,就已經能達到自己的初期目標,到時候自己就可以藉機整頓社團,光明正大的進軍企業界,說不定十幾二十年後,也能做出個世界五百強企業出來。

把社團做成世界一流的企業是齊浩琛一直以來的心愿,眼下他手中掌握的勢力,全是他死鬼老爸留給他的,他本人曾經是經濟管理學的研究生,當初他在家族壓力下,接下的是內憂外患的一個爛攤子。

其父也頗有魄力,他用了二十年的時間,將一個雲林縣的小幫派壯大成台灣中南部都頗有影響力的大幫,巔峰時期手下有小弟二千餘人。可他不善於管理,又與各勢力結怨太深,加上展太快難免良莠不齊,無法控制,日後必生大患。

果不其然,齊浩琛其父剛一嗝屁,幫中立刻大亂,而道上的仇家更是趁火打劫。

齊浩琛臨危受命,他看出形勢太亂,包括自己在內根本無人可以力挽狂瀾,於是毅然放棄雲林縣以外的地盤,帶着幫中一些老弟兄及忠心骨幹,縮回老家雲林縣。

他良好的管理、精明獨到的眼光,以及特有的魄力,加上足夠強大的力量在本土打拚,齊浩琛僅花二年的時間就將雲林縣的地盤牢牢控制在手,由於他為人海派,人脈廣闊,多次連任了雲林縣立委,成為雲林縣中說一不二的土皇帝。

經過這麼些年的經營,整個社團成良性展。

可近幾年來,因為他堅持不碰毒品,遭到了外地強勢力的威脅及滲透,對齊浩琛的社團造成了一定的影響,而齊浩琛本人對道上的生意早就已經厭惡,並在逐漸地將社團轉形為正規的企業公司,豹哥三人出現在環球號上,正是他新成立的保全公司接下的第一筆業務。

如此一來二去,齊浩琛對控制雲林縣的地盤已經力不從心。

他曾想涉足歌唱演藝業,但因沒有雄厚的資金與大批的專業人才,在這事業上根本無法立足,更別提與各大唱片公司竟爭,所以他才打起強者大賽的主意。

隨着強者大賽的火爆展,已經成為一項足可過歌唱演藝業的大事業,而且只要培養一、二名級強者,就可以蓋壓群雄,轟動整個台灣乃至亞洲,甚至是全世界,也不需要太多的專業人才,投入的資金僅是歌唱演藝業的十分之一不到,而且回報高又快。

可惜的是,齊浩琛一直在做準備工作,卻一直找不到足夠撐起門面的強者,迫使他進軍強者大賽的計劃一次又一次的擱淺。

齊浩琛現在極為苦惱,他在怕時間不夠,讓他無法驗證無賴天是否撒謊,更怕齊天只是虛有其表。

因為只剩不到二個月的時間,第五屆的強者大賽初級預賽,就將在台灣再次拉開戰幕,這是新手正式晉陞強者拳手的唯一機會,如果不能及時參賽,即使建立強者拳館,也將失去最大的作用。也就是說他必須在二個月之內建立起強者拳館並找到參賽的拳手。

雖然他一直在積極運作,暗中籌措,可要建立強者拳館也並不是很容易,還有許多關節要打通,二個月之內,從強者委員會中拿到拳館資格證,已經是他能力的極限。也就是說,從今天起,就必須開始投入全部的人力與錢力去運作,這將迫使他無法驗證無賴天與齊天的真偽,因環球號要二十八天後才返回台灣。

越想越煩惱,齊浩琛隨手拿起辦公桌上的一張報表,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這是他剛成立僅三個月的保全公司財務報表,糟糕的財政赤字讓他慘不忍睹,不由搓成一團扔到垃圾桶。

一股豁出一切的熱血冒上腦門,他猛一拍桌子,站起來大喝道:“馬的,就賭這一把。哈哈,沒有點冒險精神怎麼能做成大事業,老子就是這種命中注定要在懸崖邊上賭身家的大賭徒,不是死就是生!”

頓了頓,轉向房門外叫道:“蓉姐,請進來一下。”

話音未落,敲門聲響起,隨即進來一個三十歲左右戴着眼鏡,顯得極為秀氣文靜的女秘書。

作為一個合格的女秘書,趙蓉本不會偷聽齊浩琛在辦公室中的動靜,只是這一次實在太不平常,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變色的齊浩琛,竟然在辦公室內氣急敗壞地大叫大嚷,讓她擔心齊浩琛因公司壓力而變得有些神經。

絕對不在有神經質的老闆下做事,是她一貫的原則。

看到緊咬牙關、渾身透着一股狠絕的齊浩琛,趙蓉不由一震,暗叫不好,早就聽說自己的老闆是道上混的,但這一年多下來,齊浩琛對她卻算是尊敬,難道今天他終於原形畢露了?趙蓉一陣后怕。

齊浩琛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俏秘書心中的小九九,他一字一字重重地道:“給我通知各部門老大,我現在就要召開重要會議。”

趙蓉一愕,她實在不明白就這麼一件簡單之極的事,齊浩琛是如此的慎重其事,難道會議內容有什麼特別!

趙蓉答應一聲,見齊浩琛雙目圓睜卻空洞地瞪着牆壁,似能看到牆內的事物一般,並沒有進一步的交代,於是輕輕退了出去,在門口時還回頭再望了眼依然呆的齊浩琛,暗忖,這傢伙今天是什麼神經,而且他怎麼老是叫自己蓉姐,難道不知道自己比他還小了好幾歲嗎?已經暗示他一年了,他還是這麼叫,讓底下的人都跟着這麼叫人家了,真是煩死了。

齊浩琛依然陷入沉思中,建立強者拳館之事迫在眉睫,可也不能因此將希望全部寄託於無賴天及哪個神秘齊天,必須讓豹頭再想法試試齊天的能耐!如果齊天只是無賴天吹牛捧出來的,自己還有時間去內地某求武術高手,不,即使齊天真能打,也要做兩手準備,從內地找兩個高手來壓陣,足可保萬無一失。

心中已有定計,齊浩琛放下所有的擔憂及顧慮,整了整衣領,精神百倍地向會議室走去,他要為自己孤注一擲的大事業開始戰鬥,這時的他充滿着那種風瀟瀟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的豪情氣魄。

環球號上的吳乃霆,他的煩惱絕對不在齊浩琛之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豹哥三人似不敢多逗留一秒,以匪夷所思的度離開后,他名副其實的陋室就只剩下齊天與他二人。

齊天本也想隨着豹哥三人離開,去見識外面那更加開闊的世界,可豹哥等那敢與他這個怪物呆在一起,而吳乃霆為了自己一家子的安全着想,殷切地留下了他。

齊天極為渴望與同類接觸,他也知道自己的外形有點驚世駭俗,外面的人看見他,絕對不會很友好,至少豹哥三人就明顯不想與自己呆在一起,而眼前這個自稱為好朋友的中年男人,雖然臉色難看外形落魄,但齊天感覺到他想與自己交流,然而這是齊天的最愛,是他自出生到今天,最大的渴望之一就是與他人交流思想。

在齊天極其明亮、純潔、好奇的雙眸注視下,吳乃霆竟然生出自慚形穢的感覺,這是十餘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再次出現這種感覺,上一次出現這種感覺還是初次見到她吧!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差不多有二十年了,桐雨也成了一個大姑娘了!

為了桐雨,我絕對不能心軟,那怕是將眼前這個天真得跟傻瓜一樣的齊天送入虎口,我也不能有一絲慈悲這心。

吳乃霆硬着頭皮壓下內心的奇怪感覺,向齊天試探着問道:“齊天,你好!”

齊天笑道:“無賴天你也好啊!”適應能力與模仿能力極強的他,說話越來越熟練,生硬感迅地消失。

吳乃霆故作嚴肅沉聲道:“不,直呼他人的外號,這樣很不好。你可以叫我吳叔叔,或者是吳教練。”

這句話是吳乃霆對齊天最大的試探,雖然他早就認定齊天是個善良的人,但也是一直在猜測之中,可是如果齊天對他這句話沒有任何反感,那就可以確定齊天百分百是個善良純真的人,這樣,他就可以慢慢實行自己的計劃。

齊天一愕,眨眼可憐地道:“不好嗎?剛才他們一直是這樣叫你啊。吳叔叔?你是我的親人嗎?吳教練,教練好像是專教人本領的,你可以教我七十二變嗎?”

吳乃霆不以為忤,反聞言大喜,連忙道:“我是你的親人,也是你的教練,我將是你在這個世上對你最好的人,也是唯一會對你好的親人。”

齊天忍不住探手到後腦搔癢,傻兮兮地道:“你是我唯一的親人?那你一定知道我媽媽在哪兒?媽媽她為什麼不來找齊天!齊天真的好想好想媽媽!媽媽,嗚……”說到最後,齊天百感交集,忍不住痛哭起來!這是他第二次掉眼淚,他是多麼想投入媽媽的懷抱,哭訴自己這麼些年來的遭遇。

吳乃霆暗叫不好,原來這個野人一般的齊天是有媽媽的,他只是一個和母親離失的流浪小孩,難怪他會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難怪他瘦成這樣,看來他已經流浪了好些年頭,受了很多苦,其母不知是否還在找他呢!

真不知他是如何一個人生存下來的,這也是他有點弱智的原因,他的智商應該停在幾年前與其母離失的時刻。

吳乃霆老而成精,知道現在是與齊天拉近關係的時候,連忙上前一步,抱住齊天,不勝唏噓地道:“孩子,你受苦了,現在就盡情地在叔叔這裏哭個夠吧!叔叔一定帶你去找媽媽。”

齊天本來就不設防的內心更是感動加激動,變得一塌糊塗,伏在吳乃霆懷裏享受着痛哭的感覺,嘴裏喃喃着“媽媽!”二字。

吳乃霆探手輕撫着齊天的後腦,將一個慈悲長者表演無漏,可嘴裏卻忍不住苦笑,原來自己還有做保姆的天份,如果能帶着桐雨逃離台灣,或者可以去試試這個行當。

齊天這一頓痛哭一不可收拾,足足有大半個小時,才被吳乃霆半哄半騙止住,吳乃霆探手將齊天臉上的淚漬擦掉,並藉機仔細觀察着齊天的細微之處,臉形粗獷卻顯出幾分稚嫩,齊天的一身長毛估計是這些年野化時生長出來的,他的個子雖然已經很高,年紀肯定還極小,怎麼看也不會過十八歲,甚至不到十六。

吳乃霆怎麼也想不到,齊天從石頭中蹦出到這個世上才十三年多一點。

這是一個很大的漏洞,雖然騙過了豹哥三人,但絕對逃不過琛哥的毒眼,要怎麼辦呢?

吳乃霆慈善地道:“小天啊,你今年多大了?”

齊天先想了想,再伸出手指頭算了算,最後才搖頭表示不知。

吳乃霆沒有氣餒,反柔聲道:“你記得父母的名字嗎?”

齊天再搖頭。

“你離開父母多久了呢?”

“記得媽媽的樣子嗎?”

“爸爸的樣子呢?”

“家裏還有什麼人?”

“一直在什麼地方流浪呢?”

吳乃霆表現出極大的耐心,問題有如轟炸機一般,一個接一個,由淺入深,不把齊天的底問穿,誓不放棄。

但齊天卻一直在搖頭,他哪裏知道這些,只是在問媽媽的樣子時,才答道:“媽媽很美很美,跟仙女一樣。”

而吳乃霆怎麼會相信,暗忖就你這怪物模樣,其母也好看得有限。

問了半天,跟沒問一樣,除了肯定齊天不是弱智,只是無知,現實社會中的一切,他是一丁點也不知道,真不知他是如何生存下來的。

最後,吳乃霆實在沒法,只好用時間推移法來問:“你是今天上船的嗎?你怎麼上來的呢?怎麼到叔叔房間來了?”

齊天聞言大喜,終於有自己能準確回答的問題了,不由高興地向後翻了個筋斗,輕輕落在床鋪上,道:“齊天本來是想上前面的船,後來看到這艘船更大,就爬上來了,找到叔叔的房間真是幸運!今天真熱鬧,來了一大幫人,一下子將島變了模樣,齊天不能呆在島上了,齊天要到外面去學七十二變。”

這回輪到吳乃霆陷入雲霧,對齊天東一句西一句的話一知半解,好在他理解能力極強,想了一會就知道齊天一直呆在神目島上,他對神目島的遭遇也有所了解,知道小島已經封閉了十三、四年,不由奇道:“你一直呆在神目島上嗎?沒有去過別的地方?”

齊天大力點頭,哀傷地道:“是啊,媽媽遊走后,齊天一直就在島上等媽媽。”

吳乃霆更奇,訝道:“你是說媽媽孤身一人在海里游泳,並一去不回嗎?”

齊天黯然點頭。

吳乃霆暗忖,這才對,一定是兩母子在海中落難,其母奮力將他送上神目島,自己卻力氣不濟被浪水沖走,真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啊!

從齊天沒有忘記說話,可以推斷他落難的時間不會很久,不過也不對啊,這麼短的時間,他怎麼就長了一身長毛,難道是其家族反祖現象本就很嚴重,所以過上一段茹毛飲血的時間就長毛!

吳乃霆拋開這些奇思怪想,切入自己最關心的話題:“剛才你是怎麼躲過豹頭的重拳?你學過功夫?”

齊天奇道:“這有什麼困難的嗎?他的拳頭明明很慢!功夫?是中國功夫嗎?很厲害耶,叔叔你會嗎,你教我吧!”

吳乃霆心中驚訝,很慢嗎?雖然自己離開強者大賽很多年,但眼光還是有的,豹頭剛才那一拳,足可以在強者初級預選賽中勝出,至少在雲林縣可以進入前十。又想起齊天剛才因高興做出的後空翻,動時有如脫免,落在床鋪上卻輕飄飄的,整個過程有如行雲流水,心中不由一驚,難道這個齊天是一個武術奇才!

吳乃霆一陣高興,忽又想起一事,連忙掐指一算,神色再變,暗叫糟糕,強者大賽初級預賽已經只剩不到二個月,即使眼前這個齊天是百年,甚至是千年難遇的天才,這麼短的時間,也是無法將他訓練成一個可以進入台灣地區總決賽的強者。

“啊!完了,這下子完了!齊浩琛現在一定在不惜血本申辦強者拳館,如果讓他知道齊天根本什麼都不會就糟了,這下子不只是還錢的問題,血本無歸的齊浩琛會有多可怕?只怕,只怕……”吳乃霆臉色雪白,極為後悔自己在齊浩琛面前吹牛,這下可好,吹出禍端來了。

齊天不明所以,只是感覺到吳乃霆極為害怕,他已經對吳乃霆很有好感,不由笑道:“不怕不怕,齊天會幫叔叔。”

吳乃霆怒吼道:“閉嘴,你能做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會,你只是一個弱智,都是你這個白痴連累了我,不然我怎麼會向琛哥吹牛。”氣急敗壞的吳乃霆這時喪失了一貫的理智,大雷霆之怒,將怨恨向齊天拋泄。

齊天愕然,他不知道為何剛剛還極為慈善、親切的叔叔,現在會變得這麼可怕。心中立刻生出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對,這感覺就是“委屈!”,他身形一閃,就這樣突然消失不見。

吳乃霆張大嘴呆立當場,要知道齊天本在床鋪之上,而自己卻站在靠門口處,然而自己竟然沒有看清楚齊天是如何越過自己身旁,消失在門外的,這種度根本就不是人應該有的,雖然他正處於氣急敗壞的急燥之中,注意力有很大的分散,但也不可能眼花至連齊天的動作都看不清。

不會是因為齊天一個人在孤島生存了三、四年,變成了山精野怪了吧!

吳乃霆異常後悔,連拍了自己兩巴掌,知道自己犯了大錯誤,再怎麼說,他也不應該將齊天罵走,現在齊天可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牢牢掌握齊天,他才有生存下去的機會,他連忙追出門口,這時齊天早走得無影無蹤。

夜幕降臨,在神目島遊玩了一天的遊客們,帶着疲憊與收穫,紛紛歸來。

環球號鳴笛三聲,在神目島工作人員的揮手下,撥錨緩緩起航,龐大的身形逐漸沒入無盡的黑色深處。

齊天正蹲在環球號最高層處,雙眸望着神目島逐漸變小,最後消失,心中黯然神傷。終於離開生他養他、有着他成長艱辛歷程的小島,長大后的齊天不在被動地等着媽媽來找,他要主動去找媽媽,媽媽的樣子雖然已經模糊,但媽媽的氣味卻刻在心裏。

齊天雙眸轉向無盡夜空,喃喃道:“媽媽,你在哪兒呢?齊天真的真的很想你。”

與此同時,吳乃霆有如暴露形跡的老鼠般,正滿大船亂竄尋找齊天,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他知道齊天不可能在人前現身,所以往無人地帶尋找,只是沒有想到齊天會爬到環球號最高處。

深夜,齊天已經將離愁傷感拋棄,重拾往日的歡樂,吳乃霆對他幼小心靈的傷害也已經忘記大半,他本就是個沒有怨恨的人。

環球號雖然***通明,但環球號實在是太大,照不到的死角很多,齊天看在眼裏,嘻嘻一笑,夜黑風高,正是他行動之時,無限精採的時刻已經來臨,他化身為鬼魅,無聲無息消失於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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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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