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登堂入室
面帶微笑和粉絲們打着招呼，還舉起雙手在頭頂擺了個心形，在粉絲們的尖叫聲中，秦自若鑽進了保姆車裏。
車門剛一拉上，她就毫無形象地躺倒在座椅上。
小助理趕忙坐過來，開始給她卸妝。
臉上冰涼的感覺讓秦自若清醒了點，閉着眼睛問副駕駛座上的經紀人：“宋哥，今天的行程跑完了吧？”
“是的，今天的行程全都結束了。”圓臉的胖大叔答道。
“送我回家吧。”
“明天第一個行程需要五點出發，去公司宿舍會方便點。”
“送我回家。”秦自若重複，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經紀人嘆了口氣，對司機點了點頭，保姆車緩緩滑入夜色之中。
車內的氣氛非常尷尬，秦自若不說話，經紀人也沒什麼話可說，默默工作的小助理都快哭了，她好懷念過去的歡樂啊！
可是這能怪誰呢？知道很多內情的她也沒法說誰對誰錯，公司有公司的立場，明星有明星的訴求，兩者有了矛盾，你讓她們這些工作人員夾在中間如何是好？
一路無話，直到秦自若家樓下，秦自若起身要下車的時候，經紀人叫住了她。
“自若，合約的事再考慮下吧，公司已經是前所未有的讓步了，如果你簽了的話，接下來公司會把資源優先向你傾斜，給你單獨發歌的機會，想想看，你夢想多年的solo……”
“好，我會考慮。”秦自若很不走心地隨口答應，手摸到車門把手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頭也不回地問道：“如果我不簽呢？公司會怎麼處理我？冷藏？封殺？還是像秀言一樣開除出隊？”
經紀人苦笑，這個問題誰都知道答案，何必問出來讓大家尷尬呢？
秦自若也沒想得到答案，哂笑一聲，開門下了車，十一月的燕京很冷，她瑟縮了一下，裹緊身上的羽絨服，向家的方向衝去。
刷門禁卡，輸入密碼，視網膜驗證，一系列流程下來，單元門才打開。
雖然回個家還要弄得跟諜中諜似的挺累的，但是總比三天兩頭蹦出個粉絲來驚嚇一下的好，要是真愛粉還好，簽名合影也就滿足了，最怕的還是狂粉，天知道那些人會做出什麼事來！
之前秦自若就險些在商演現場被狂粉拖下台，之後分外重視私隱和安全，不惜花光多年積攢下來的積蓄把家安在了這所燕華苑，圖的就是這裏完善的安保系統。
進了單元門，先對一旁的監控鏡頭點頭微笑，一路進了電梯，微笑都不能放下。
明星看起來光鮮亮麗，其實很累的，只要有人看的時候就要展示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哪怕明知道鏡頭的那一邊只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保安。
開門進屋落鎖，秦自若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踢掉腳上的高跟鞋，赤腳往裏走。
“生薑，小生薑，媽媽回來了~”輕聲呼喚，卻不見愛犬出來迎接，也是，都已經深夜一兩點鐘了，連狗都睡熟了吧。
隨手打開空調，調高溫度，秦自若一邊脫着衣服一邊走進浴室，放了滿滿一浴缸熱水。
卧室雖然也就幾步路，但是累了一天實在懶得走，反正家裏就她一個人，不穿衣服也不用擔心走光什麼的，自然怎麼方便怎麼來。
整個人泡進熱水裏，秦自若舒服地呻吟一聲，感覺全身疲憊都溶化在水中。
算起來除了剛出道那會兒，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辛苦了，畢竟名氣大了，很多無關緊要的行程都是能推就推，用不着每個地方都跑。
之所以累成狗，完全是她自己作的。
身為一個人氣正旺的明星，丟下所有工作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哪是那麼容易的事？
違約的合同，得賠吧？拖欠的工作，得補吧？公司那邊的憤怒，得擔著吧？
要只是這些，秦自若還能承受，可人生第一次任性就把最寶貴的東西丟了，還是丟給一個其貌不揚的陌生人，這實在讓她有些難過。
她雖然是明星，可也像普通女孩一樣想像過新婚之夜將貞潔交給心愛的丈夫，就算做不到，至少也該是兩情相悅的情況下交出去吧。
現在這樣，算什麼啊？！
秦自若感覺眼眶有些熱，深吸口氣，把頭沉入水中，這樣就不會有眼淚落下了。
直到這口氣憋不住了，她才浮上來，剛擦乾臉上的水睜開眼，就看見一個男人的背影。
一定是太累了的幻覺！秦自若閉上眼再睜開，那男人還在！
秦自若險些叫了出來，好在她反應夠快，及時捂住嘴把叫聲憋在嘴裏。
可惜她忘了，人可以閉嘴，水是不會的！
嘩啦一聲水響，讓男人轉回頭來，視線和秦自若對上，打了個招呼：“嗨！”
秦自若整個人都懵逼了，本能應道：“嗨！”
招呼打完，男人回頭繼續放水，放完還抖了抖，提上褲子走了出去。
他還抖了抖！
秦自若感覺理智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她放聲尖叫，作為組合里的主唱，這一聲叫得是蕩氣迴腸，繞樑三日。
然後就聽到護主心切的生薑蹦了出來，在外面汪汪大叫。
對！生薑！咬那個壞人！在美國禍害媽咪還不夠，居然追到華夏來！
只聽男人的聲音響起：“小黑炭，別叫了，乖乖睡覺。”
然後狗叫聲就沒了，就沒了！
黑炭你個頭啊！人家名叫生薑，是純種的貴賓犬，很名貴的好么？等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生薑你個小混蛋居然敢背叛媽媽！
聽着浴室里歇斯底里的叫聲，林白看看靜靜趴在他腿上的小黑狗，聳肩道：“女人嘛，每個月總會有那麼幾天……”
“汪汪！”小狗叫了兩聲，似乎在表示同意。
叫了半天也沒人管，就連狗都不理，秦自若不叫了，運氣大喊：“你怎麼進來的？”
“走進來的呀。”
你說這人回答還能再氣人點嗎？燕華苑這麼嚴密的安保，就被你走進來了？你這麼說讓那些意圖偷溜進來卻被扭送公安機關的狗仔和狂粉情何以堪？
“說實話！”
“就是實話啊，真是走進來的。”林白很無辜，他可以對燈發誓，真的就是一路走進來的。
秦自若這個氣啊，她好想衝出去撓這個無恥的男人滿臉花，可惜並不能，因為她脫衣服脫得太豪放，衛生間裏只有最後脫下的內褲一條，然後那男人居然還坐在客廳里，她想出去撿衣服穿都不行！
形勢不如人，秦自若決定忍氣吞聲一回，低聲溫柔道：“那個，能幫我拿件衣服嗎？”
“穿什麼衣服，還有我沒看過的嗎？”林白小聲嘟囔，拍拍生薑的頭，“去吧，小黑炭，給你媽媽送衣服。”
小黑狗歡叫着跳下地，叼起一件散落在地的衣物衝進浴室。
秦自若看着愛犬嘴裏的衣物，感覺額頭上的青筋都快迸出來了。
想也知道，貴賓犬那小小的身子，能叼得動什麼衣服，這下好，內衣兩件套湊齊了，難道讓她就這麼出去？維多利亞的秘密秀么？
臭男人！別以為你不幫忙老娘就沒辦法！秦自若目光四顧，眼前一亮。
片刻之後，裹着浴巾的秦自若扭扭捏捏地從浴室里出來了，大片剛泡過熱水的牛奶肌膚裸露在外，白裏透紅分外誘人。
結果林白就掃了一眼，撇嘴道：“這條浴巾還挺適合你的，上下都擋得挺嚴實。”
秦自若眨巴了半天眼睛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嘲笑自己個子矮，頓時勃然大怒，手指林白，還未開口大罵，就聽這貨補了一句：“好像大了？”
氣勢十足的秦女俠頓時縮了，整個人鵪鶉似的靠在大門邊，只要林白稍有異動就打算奪門而逃。
林白才不信她一個大明星能就這麼衝出去呢，分分鐘頭條好嗎？
“來，喝瓶可樂，坐下來談。”林白隨手擰開一瓶帶着水珠的可樂，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秦自若心都在滴血，那可是她的可樂！
“談什麼談？”秦自若色厲內荏，“你這是私闖民宅知道嗎？信不信我報警把你抓起來？”
“哦，報警。”林白點了點頭，從茶几上拿起秦自若的手機，隨手丟了過去。
手機劃出一道平滑的拋物線，落地后在地毯上再滑了一段，恰好停在秦自若腳前。
秦自若猛地彎腰把手機抓在手裏，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走光了，不過沒關係，反正對面那傢伙看光自己都不止一次了，會有警察叔叔替自己報仇的。
眼看這虎妞還真打算撥號，林白淡定補了句：“你確定真想讓警察知道我們的關係？”
“關係？我們有什麼關係？”手機在手，秦自若膽氣也旺了起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就是個私闖民宅的強盜！”
“喂喂，這麼絕情不好吧？”林白聳聳肩，“華夏不是有句古話，一夜夫妻百日恩……”
“呸呸呸，誰和你一夜夫妻，你有證據嗎？”
“證據啊……”林白笑得那叫一個詭異，“來來來，我給你看樣好東西！”
“呀！你這個變態！居然還拍照片！”秦自若大叫。
“什麼照片？”林白懵逼。
“不是照片？那就是那種……那種視頻？”秦自若都快哭了，“你這是敲詐勒索，要判刑的！”
“敲什麼詐……”林白終於反應過來，又好氣又好笑，從身邊摸出張紙往茶几上一丟，“你這腦袋都在想什麼？自己來看！”
說完就抱着生薑閃得遠遠的，不光是怕自己在那兒秦自若不敢過來，還因為他估計一會兒這小妞的反應絕對不小。
果不其然，沒多久，某人標識性的持續高音再次響了起來……。